秦墨涵幽深的眸光瞬间变得黑**人,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带着某种浓到化不开的忧郁与决绝。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都四年了,难道,还不够?”
说话的同时,他握住她细瘦的手腕,紧紧攥着,欺身靠近,迫使她无法逃开自己的视线,就像高高在上的狮王盯着果腹的猎物般,双眸狂乱而深邃,闪烁着某种隐喻的危险。
知恩深吸一口气,唇角生涩的扬起,努力扯出一抹笑。
“呵,我不明白秦先生在说什么。”
“不明白?颜知恩,你怎么可能不明白?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
秦墨涵将她禁锢在车子与身体之间,用力的亲吻,狡猾的舌极具侵略性的攻入她的檀口,过多的惊吓令知恩一时无法呼吸,像具僵硬的木偶般,任他凶猛的吮吸,掠夺,搅动着。
但他野蛮的嗜吻—咬得她唇瓣生疼,知恩浑身一震,蓦地清醒过来,双手抵住他,拼命的往外推。
却不想这个动作明显激怒了对方,他几近野蛮的扣住她的后脑勺,气息炽烈的仿佛要喷出火来,疯狂的湿吻,恨不得一口将她吞进腹中,方才善罢甘休。
他疯了!
知恩不由得回想起四年前那个恐怖的夜晚,瞳孔陡然蜕成针芒般大小,身子本能的向后缩着,可背抵着车后座,她根本退无可退。
是否她注定像那路边的杂草般,任人欺凌,恣意践踏?
四周万籁俱寂,偶尔可以听见海浪拍击岸边的声音,咸腥的海风透过缝隙钻了进来,像一曲哀婉的葬歌,幽幽吹诉着她此刻的无奈与凄凉。
“颜知恩……”秦墨涵看着她平静的侧脸,柔润清丽的轮廓,在黑暗中,显得模糊不清。
于他而言,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
唯有那对雪眸,晶亮动人,比泪洗过的钻石还要来得璀璨万分。
“给我支烟。”知恩的声调极淡,可在这静谧的空间内,听上去分外清晰。
秦墨涵没有动,车前座上的一盒黄鹤楼1916,高贵的外包装,一如它的主人,冰冷倨傲,尊贵不凡。她抽出一根,男士烟狠狠夹在指间,不必担心会像女士烟那样,容易折断。
点燃前,墨绿色的打火机被他反手扣住,“你想害死自己吗?”
哮喘发作时,她脸上那痛苦不堪的表情,就像一柄尖刀,狠狠刺进他心口。但知恩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般,自顾自点火。
猩红的烟头于黑暗中眨着眼,烟雾袅袅翻行,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烟灰一截截的凋落,车厢里充斥着甘醇的烟草味和难言的沉默。
手机音乐忽然响起,淡蓝色的显示屏上,御流觞三个字是那么的碍眼,知恩怔怔的看了会儿,静静地听着Levita低哑的歌声,蓝丝绒般舒缓的调子。
她苦笑了下,抓起手机,“啪嗒”扔到了车窗外,疏离的表情,决绝的动作,不带半分留恋。
惊爆!
“文字女巫”蓝可凡无耻盗文的真面目!
隔天一早,几乎所有的书刊杂志报纸上均以醒目的红色字体登出这则重磅新闻,相对的,竟没有只言片语写到了昨晚宴会上的尴尬情景。
与此同时,网络上更多有关蓝可凡盗文的证据,就像潜在海底的游鱼般,渐渐浮出水面,好比濡食的蚕虫般,一点点的,将书友们心中对她的敬仰与崇拜啃噬殆尽。
他们完全不敢相信,写得出那么诡异绮丽文字的凡凡,竟然是无耻的盗文者?
甚至,有可能是撞人逃逸的凶手?
一时间,舆论哗然,集体倒戈,原本铁了心维护她,支持她的读者们,统统愤怒了!
无数声讨蓝可凡的帖子如熊熊烈火般,瞬间充斥在网络各大论坛的醒目位置,更有甚者,对之前蓝可凡对颜知恩的指控产生了怀疑,认为她是怕盗文一事被揭发出来才先发制人,诬告颜知恩引诱御流觞。因而,网友纷纷提出,要求蓝可凡向已故的原作者何未止,受害者颜知恩公开道歉。
前一晚,还像头大雨中的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这一秒,却又化身成为了好友甘于被辱,不畏强权的正义之士,知恩坐在办公室内,视线从报纸上移开,唇角不自觉的扯出一抹苦笑。
墙上的时钟已指向九点二十分,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
华盛,洛丽雅,从这一刻开始,即将融为她生命里的一部分,更多的,却远远不止于此。
忆起今早进餐时,秦西雅得知自己要进驻华盛时的表情,呵,就像是一头护崽的母狼在盯着一条入侵的毒蛇那般,本就浓烈的烟熏妆,更是令她的脸突显出几分狰狞的味道。
偏偏,颜奇山为此倍感欣慰,一改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表情,笑得连脸上的皱纹都熠熠生辉。
如果,他知道,自己进华盛,除了护住洛丽雅之外,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将其毁之,不晓得,还笑不笑的出来?
扣扣——
“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