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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沐剑声招天下客张无忌打玉教头

那瘦头陀举起水火棍,朝着张无忌的脑袋便劈下来。说时迟,那时快,瘦头陀的水火棍刚举起,只见松树背后雷鸣似的断喝一声,一条铁禅杖蓦然飞来,把水火棍隔到九霄云外,断喝声中,跳出一个胖大和尚,再次断喝道:“洒家在这里听你多时!”

二人只见那和尚穿一领皂布直裰,挎一口戒刀,提着禅杖。

张无忌睁开眼睛看时,竟然是包不同。张无忌惨声叫道:“师兄,不可下手!我有话说!”不戒听得,收住禅杖。两个公人呆了半晌,动弹不得。

张无忌道:“不干他二人事,是吴太尉派云中鹤吩咐害我,两个怎能不依?你若杀了他两个,也是冤屈!”

包不同扯出戒刀,把索子割断了,扶起张无忌道:“自从你吃官司,俺又无处救你。听你配往沧州,洒家在开封府前又寻不见,却听说监在使臣房内;又见酒保来请两个公人,洒家疑心这厮害你,特地跟来。见这两个撮鸟带你入店,洒家也在那店里歇。夜间听得两个用滚水烫了你的脚,那时便要杀这两个,只是怕店里人多。洒家见这厮们不怀好心,越放心不下。你五更出门,洒家先到这林子来等这两个撮鸟,他要在这里害你,正好杀这两个!”

张无忌劝道:“既然师兄救了我,休害他两个性命。”

包不同喝道:“你两个撮鸟!洒家不看兄弟面时,把你两个剁成肉酱!且看兄弟面上,饶你两个性命!还不快扶着俺兄弟,跟洒家来!”提了禅杖先走。

两个公人哪里敢回话,上前背上包裹,拾了水火棍,扶着张无忌,又替他拿了包裹,一同跟出林子来。走了三四里路程,见一座小酒店在村口。不戒、无忌、胖瘦头陀四人进来坐下,唤酒保上了几斤肉,打了两角酒来吃。

两个头陀道:“不敢拜问师父在哪个寺里住持?”

不戒笑道:“你两个撮鸟,问俺住处作什么?莫不是叫吴应熊来抓洒家?别人怕他,俺不怕他!洒家若撞着那厮,叫他吃三百禅杖!”两个公人哪里敢再开口。

吃些酒肉,收拾行李,还了酒钱,出离村口。张无忌问道:“师兄今投哪里去?”

包不同道:“‘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洒家放心不下,送兄弟直到沧州。”

两个公人听了,暗道:“苦也!却是坏了我们的勾当!转去时,怎回话!”

自此,途中被包不同要行便行,要歇更歇,哪里敢扭他。两个公人不敢高声,只怕和尚发作。

行了两程,讨了一辆车子,张无忌上车将息,三个跟着车子行着。

两个公人怀着鬼胎,各自要保性命,只得小心随顺着行。

包不同一路买酒买肉照料张无忌。

两个头陀暗自商量:“我们被这和尚看定了,明日回去,太尉必然不饶!”

瘦头陀道:“我听得大相国寺菜园庙宇里新来了个僧人,叫包不同,想来必是他。回去实说,俺要在野猪林结果他,被这和尚救了,一路护送到沧州,因此下不了手。还了他十两金子,让云虞候去找这和尚便是,我和你只要躲得干净。”

胖头陀道:“说得也是。”两个暗暗商量了不提。

被不戒监押不离,行了十七八日,距沧州只有七十里,一路都有人家,再无僻静处了。包不同打听得实了,就松林里稍歇。

不戒对张无忌道:“兄弟,此去沧州不远了,前路都有人家,别无僻静去处,洒家已打听实了。俺如今和你分手,异日再得相见。”

张无忌道:“师兄回去,泰山处可说知。防护之恩,不死当以厚报!”

包不同又取出一二十两银子与张无忌,把二三两与两个公人,道:“你两个撮鸟,本是路上砍了你两个头,兄弟面上,饶你两个鸟命。如今没多路了,休生歹心!”

两个道:“再怎敢!皆是太尉差遣。”

接了银子,却待分手。包不同看着两个公人,道:“你两个撮鸟的头硬似这松树吗?”

二人答道:“小人头是父母皮肉包着些骨头。”

不戒抡起禅杖,把松树只一下,打得树有二寸深痕,齐齐折了,喝一声:“你两个撮鸟,但有歹心,叫你头也与这树一般!”

摆着手,拖了禅杖,叫声:“兄弟,保重!”自回去了。

胖头陀,瘦头陀、都吐出舌头来,半晌缩不回去。

张无忌道:“上下,俺们自去罢。”

两个公人道:“好个莽和尚!竟然打折一株树!”

张无忌道:“这个算什么,相国寺一株垂杨柳,连根也拔出来了。”

三人当下离了松林。到晌午,早望见官道上一座酒店,三个人到里面来,张无忌让两个公人上首坐了,二头陀半日方才得自在。

只见那店里有几处座头,几个筛酒的酒保都手忙脚乱,搬东搬西。

张无忌与两个公人坐了半个时辰酒保并不来问。

张无忌等得不耐烦,把桌子敲着,说道:“你这店主人好欺客,见我是个犯人,便不来招呼!我不白吃你的!是甚道理?”

主人说道:“你这人原来不知我的好意。”张无忌道:“不卖酒肉与我,有甚好意?”店主人道:“俺村中有个大财主,名叫沐剑声,此间称沐大官人,江湖上称‘神旋风’,是沐世宗子孙。自陈桥让位,太祖武德皇帝敕赐‘丹书铁券’在家,无人敢欺负他。专爱招集天下好汉。常嘱咐我们酒店:‘如有流配犯人,可请到我庄上,我自资助他。’我如今卖酒肉与你吃得面皮红了,他知道你有盘缠,便不助你。”

张无忌听了,对两个公人道:“我在东京时常听军中人说沐大官人名字,原来住在这里,我们何不去投奔他?”

瘦头陀、胖头陀寻思道:“既然如此,也只有先依了。”

收拾好包裹,张无忌问道:“酒店主人,沐大官人在何处?我正要寻他。”

店主人道:“只在前面,约过二三里路,大石桥边,转弯抹角那个大庄院便是。”

张无忌等谢了店主人出门,走了二三里,过了桥,有一条平坦大路,早望见绿柳阴中显出的那座庄院。转弯来到庄院前,见坐着四五个庄客,在那里乘凉。

三人来与庄客施礼罢,张无忌说道:“相烦大哥报与大官人,京师有个犯人求见。”

庄客齐道:“你没福气,若是大官人在家,酒食钱财定给你些,不巧今早出猎去了。”

张无忌道:“如此是我没福,不得相遇,我们去罢。”

别了众庄客,和两个公人再回旧路,肚里好生愁闷。走了半里多路,只见远远的从林子深处,一簇人马奔庄上来,中间捧着一位官人,骑一匹雪白卷毛马。

马上那人生得龙眉凤目,齿皓朱纯;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花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环绦,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朝靴,带一张弓,插一壶箭,带领从人,都到庄上来。

张无忌看了寻思道:“敢是沐大官人吗?”又不敢问他,只肚里踌躇。

只见马上年少的官人纵马来问:“这位带枷的是何人?”

张无忌慌忙躬身答道:“小人是东京禁军教头,姓张名无忌。只因得罪了吴太尉,寻事发下开封府,问罪刺配此沧州。闻得前面酒店里说,这里有个招贤纳士的好汉沐大官人,因此特来相投。不期缘浅,不得相遇。”

那官人滚鞍下马,上前说道:“沐剑声有失远迎!”在草地上便拜。张无忌连忙答礼。

那官人携住张无忌的手,同行到庄上来,那庄客们看见,大开了庄门。

沐剑声说道:“小可久闻教头大名,不期今日来踏贱地,足称平生渴仰之愿!”

张无忌答道:“微贱张无忌,闻大人名传海宇,谁人不敬!不想今日因得罪犯,流配来此,得识尊颜,此生万幸!”

沐剑声再三谦让,张无忌坐了客席,胖头陀、瘦头陀也一并坐下。

沐剑声让庄客拿出酒来。不多时,只见数个庄客托出一盘肉、一盘饼、温一壶酒;又一个盘子,托出一斗白米,米上放着十贯钱,都一起端出来。

沐剑声见了道:“村夫不知高下!教头到此,如何这般轻视!快去把好酒端上来,随即杀羊招待!”

张无忌起身谢道:“大官人,不必多赐,只此足够了。”

沐剑声道:“休如此说,难得教头到此,岂可轻慢。”庄客便棒出果盒酒来。

沐剑声起身,一面手执三杯。张无忌谢了沐剑声,饮酒罢。两个公人一同饮了。

沐剑声道:“教头请里面稍坐。”随即解了弓袋箭壶,就请两个公人一同饮酒。

沐剑声坐了主席,张无忌坐了客席,两个公人在张无忌肩下。

不觉红日西沉,又安排酒食果品海味摆在桌上,抬在各人面前。

沐剑声亲自举杯,把酒三巡,坐下,叫道:

“且将汤端上来!”吃得一道汤、六七杯酒,只见庄客来报道:“教师来也。”

沐剑声道:“就请来一处坐地相会也好。”张无忌起身看时,只见那个教师歪戴着一顶头巾,挺着脯子,来到后堂。

张无忌寻思:“庄客称他教师,必是大官人的师父。”急躬身唱喏:“张无忌谨参。”

那人全不理睬,也不还礼。张无忌不敢抬头。

沐剑声指着张无忌对玉教头道:“这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张无忌,请二位相见。”

张无忌听了,看着玉教头便拜。

那玉教头说道:“休拜!起来!”仍不躬身答礼。沐剑声看了,心中好不高兴。

张无忌拜了两拜,起身让玉教头坐。玉教头也不相让,走过去便坐。

沐剑声看了,又不喜欢。张无忌只得肩下坐了。

玉教头问道:“大官人今日为何如此厚礼管待配军?”

沐剑声道:“这位非比其他,乃八十万禁军教头,如何轻慢!”

玉教头道:“大官人因好枪棒,往往流配军人都来说道:‘我是枪棒教头。’以骗些酒食钱米,大官人何必如此认真!”张无忌听了,并不作声。

沐剑声便道:“凡人不可易相,休轻视他。”

玉教头怪沐剑声说这句“休轻视他”,便跳起身说道:“我不信!他敢和我比一回棒,我便承认他是真教头!”

沐剑声大笑道:“也好,也好。张武师,你心下如何?”

张无忌道:“小人却是不敢。”

玉教头心中思量:“那人必是不会,心中先怯了。”因此,越要来惹张无忌比棒。

沐剑声一来要看张无忌本事,二者要张无忌赢他,灭那厮嘴。

沐剑声道:“且把酒来吃着,待月亮升上来也罢。”

当下又吃了几杯酒,却早见明月上来了,照得厅堂里如同白日。沐剑声起身道:“二位教头,较量一下如何。”

张无忌寻思道:“玉教头必是沐大官人的师父,若打翻了他,沐大官人面上不好看。”

沐剑声见张无忌踌躇,便道:“此位玉教头也到此不多时,此间又无对手,张教头休得推辞,小可也正要看二位教头的本事。”

沐剑声说这话,原来只怕张无忌有碍他的面子,不肯使出本事来。张无忌见沐剑声说了这些,方才放心。

只见玉教头先起身道:“来,来,来!与你使一回棒看!”

一齐都哄出堂后空地上,庄客拿一束棍棒来放在地下。玉教头先脱去衣裳,拿条棒,使个旗鼓,喝道:“来,来,来!”

沐剑声道:“张武师,请较量一棒。”

张无忌道:“大官人休要笑话。”就地也拿了一条棒起来,道:“师父,请教。”

玉教头看了,恨不得一口水吞了他。

张无忌拿着棒,使出山东大擂的套数,打将入来。玉教头把棒就地下鞭了一棒,来抢张无忌。两个教头在月明地上交手,使了四五合棒。

只见张无忌突地跳出圈子外来,叫一声“稍歇”。

沐剑声道:“教头如何不使本事?”张无忌道:“小人输了。”

沐剑声道:“未见二位较量,怎便是输了?”张无忌道:“小人多了这副枷锁,因此权当输了。”

沐剑声道:“是小可一时失了计较。”大笑道:“这个容易。”便叫庄客取十两银来。

沐剑声对押解的两个公人道:“小可大胆,相烦二位照顾,先把张教头的枷打开。明日牢城营内,但有事务,都在小可身上。白银十两相送。”

胖头陀、瘦头陀见了沐剑声气宇轩昂,不敢违他,落得做个人情,又可得十两银子,更不怕他逃了,随即便把张无忌护身枷开了。

沐剑声大喜道:“今番两位教师再试一棒。”

玉教头见张无忌刚才的棒法并无特别,便想欺辱他,因此提起棒就要使。

沐剑声叫道:“且住。”叫庄客取出十锭银来,重二十五两。

无一时,至面前。沐剑声乃道:“二位教头比试,非比其他。这锭银子权为利物。若赢得的,便将银子拿去。”沐剑声心中只要张无忌使出本事,故意将银子丢在地下。

玉教头深怪张无忌到来,又要争这个大银子,却又怕输了锐气,因此尽心使了个旗鼓,吐了个门户,叫做“把火烧天势”。

张无忌想道:“看来大官人只想我赢他。”也横着棒使了个门户,吐了一个势,叫做“拨草寻蛇势”。

玉教头喝一声:“来,来,来!”便使棒砸将过来。张无忌望后一退。玉教头赶入一步,提起棒,又一棒下来。张无忌看他脚步已乱了,便把棒朝地下一跳。玉教头措手不及,撇了棒,扑倒在地了。

沐剑声大喜,叫快将酒端上来斟满。

玉教头哪里挣扎得起来,众庄客大笑着上前扶了。玉教头羞惭满面,自投庄外去了。

沐剑声携住张无忌的手,入后堂再饮酒,并吩咐将利银送给张无忌。张无忌哪里肯受,推托不过,只得收了。

沐剑声重置席面相待送行,又写了两封书,吩咐张无忌道:“沧州大尹与小可交好,牢城管营、差拨也与小可交厚。可将这两封书带上,必然不敢小看教头。”

当即再捧出二十五两一锭的大银送给张无忌,又将五两银送与两个公人。

次日天明,吃了早饭,叫庄客挑了三个的行李。张无忌依旧带上枷,辞了沐剑声便行。

沐剑声送出庄门作别,吩咐道:“待几日,小可自会派人送来冬衣。”

张无忌谢道:“如何报谢大官人!”两个公人也相谢了。

三人取路投沧州来,午牌时分,已到沧州城里。直接到州衙里下了公文,当厅带张无忌参见了州官。大尹收了张无忌,押了回文,交送牢城营内。

胖瘦两个头陀领了回文,相辞了自回东京,不在话下。

牢城营内收管张无忌,发在单身房里听候点视。

其他犯人来提醒张无忌,说道:“此间管营、差拨都十分害人,只要诈人钱物。若有人情钱送与他,便关照你好;若无钱,将你撇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若得了人情,入门便不打你一百杀威棒,只说有病,暂寄下;若不得人情时,这一百棒打得七死八活。”

张无忌道:“众兄长如此指教,且如要使钱,需要拿多少给他?”

众人道:“若要使得好时,管营需五两银子,差拨也得五两银子。”

张无忌与众人正说之间,只见差拨过来问道:“哪个是新来的配军?”

张无忌见问,向前答应道:“小人便是。”那差拨不见他把钱送上来,就变了面皮,指着张无忌骂道:“你这个贼配军!见我如何不下拜!你这厮可知在东京做出事来,见我还充大辈儿!我看这贼配军满脸都是恶纹,一世也不发迹!落在我手里,叫你粉骨碎身,一会儿就叫你见功效!”

直把张无忌骂得“一佛出世,二佛扑地”,哪里还敢应答。

众人见骂,各自散了。

张无忌等他发作过了,取出五两银子,陪笑道:“差拨哥哥,小小薄礼,休言轻微。”

差拨看了,道:“你叫我送与管营和俺的都在里面?”

张无忌道:“只是送与差拨哥哥的;另有十两银子,就烦差拨哥哥送与管营。”

差拨见了,看着张无忌笑道:“张教头,我也闻你的好名字。真是个好男子!想是吴太尉陷害你了。虽然目下暂时受苦,久后必然发迹。据你的大名,这表人物,必不是等闲之人,久后必做大官!”

张无忌笑道:“全赖照顾。”

差拨道:“你只管放心。”

张无忌又取出沐大官人的书礼,说道:“相烦老哥将这两封书下一下。”

差拨道:“既有沐大官人的书,还烦恼什么?这一封书值一锭金子。我自然帮你下书。一会儿管营点你,要打一百杀威棒时,你便只说一路有病,未曾痊可。我自来与你支吾,但一定要瞒生人的眼目。”

张无忌道:“多谢指点。”差拨拿了银子并书信,自去了。

张无忌叹口气道:“有钱可以通神,此语不差!果然有这般的苦处!”

原来差拨落了十两银子,只将五两银子并书来见管营,说:“张无忌是个好汉,沐大官人相荐在此,无十分大事。”

管营道:“既是沐大官人有书,须要照顾他。”便唤张无忌来见。

张无忌正在房里闷坐,只听牌头叫道:“管营在厅上叫唤张无忌点名。”

张无忌听得唤,来到厅前。管营道:“你是新到犯人,太祖武德皇帝留下旧制:‘新入配军须吃一百杀威棒。’左右!与我驮起来!”

张无忌告道:“小人于路感冒风寒,未曾痊可,告寄打。”

牌头道:“这人见今有病,乞赐怜恕。”

管营道:“果是这人症候在身,权且寄下,待病痊可却打。”

差拨道:“见祖师堂看守的多时满了,可叫张无忌去替换他。”

就厅上押了帖文,差拨领了张无忌,单身房里取了行李,来祖师堂交替。

差拨道:“张教头,我十分周全你,让你照看祖师堂,这是营中最省气力的活儿,早晚只须烧香扫地便是。你看别的囚徒,从早一直做到晚,尚且不饶他。还有一等无人情的,让他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

张无忌道:“谢得照顾。”又取二三两银子与差拨,道:“烦望哥哥周全,开了项上枷更好。”

差拨接了银子,便道:“都在我身上。”忙去禀了管营,就将枷也开了。

张无忌自此在祖师堂内安排宿食处,每日只是烧香扫地。

不觉光阴早过了四五十日。那管营、差拨得了贿赂,日久情熟,任他自在,也不来拘管他。沐大官人来送冬衣并人事与他,那满营囚徒也得到张无忌的救济。

话不絮烦。时值隆冬将近,忽一日,张无忌偶出营前闲走。正行之间,只听背后有人叫道:“张教头,如何却在这里?”

究竟张无忌见到了什么人,静观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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