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了一圈,到了椒房宫,淑太嫔腹中的积水已经吐了差不多了,还余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在御医赶到之前,沐晴又紧急为她做了心脏复苏术和人工呼吸,使她还保有一丝气息。
眼看着堂堂太后不知廉耻的“吻”上一个女人,众人都尴尬的红了脸,沐晴也懒得解释,全副身心的投入到救治当中。
很快,御医也赶到了,众目睽睽之下,沐晴是嫌疑最大的焦点,只好交给御医处理,在心中暗暗祈祷淑太嫔能够救活,不然就麻烦了。
太皇太后坐下来,示意大家也坐,然后才冷声道:“后宫之中出了这种事,大家都很难过,现在太医来了,人也还有一口气在,大家就耐心等待吧!国手在此,一定能救回淑太嫔!”
沐晴松了一口气,就在她缓缓坐下在正殿里耐心等待的时候,有侍卫进来禀报:“禀告太后,阿香殁了!”
“什么?”沐晴吃惊的站起来,双眼瞪得大大的。第一次有人消失在她面前,让她心里有些难以接受,刚才还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这样就没了,而且还是她把她撞下去的,一个宫女也就算了,要是淑太嫔也……沐晴不敢往下想,生生的打了个冷战。
和她一起吃惊的站起来的还有苏静,她大叫:“阿香没了?”
“是,阿香已经溺水而亡!”侍卫重新复述了一遍。
苏静眼泪汪汪的看着沐晴,眼里充满了不平和愤恨,那眼光,恨不得把她给吃了。其她的宫女一听自己的“同事”殁了,都低垂眼睑暗自伤神,犹恐有朝一日自己也步上后尘,有胆小的已经忍不住低头垂泪,比如明菊宫的宫女。
元旭冷眼看着,不说一句话。直到御医出来,宣布:“各位娘娘节哀,淑太嫔已经殁了!”
“什么?她也……”沐晴有气无力的垂下头,跌坐在椅上。无法接受因为自己的鲁莽而害了两条人命。
苏静马上抽泣起来,柔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无比伤心。闻声赶到的各院妃嫔也抽泣起来,场面极为哀恸。
太皇太后目光森冷,怒视现场。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闻声而来的倚梅殿的宫女阿兰突然哭着闯进来,跪在太皇太后面前哽咽道:“请太皇太后为我家娘娘作主啊!我家娘娘她是被人害死的啊!”
“大胆奴才,不得胡说!”余珍红肿着双眼厉声喝道,身体身躯有些颤抖,昭显她内心的惊悸。后宫,又不得太平了。
“娘娘,奴婢没有胡说……”阿兰哭着说,被余珍一瞪,又委屈地把余下的话咽到了肚里。
苏静一边拭泪一边道:“珍姐姐,皇上才走了没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一定要彻查清楚才行啊!不然咱们姐妹以后怎么过得安心?”
太皇太后道:“那么,你说该如何彻查?”
“母后……”苏静往太皇太后面前一跪,“恕臣妾斗胆,刚才在湖边,太后姐姐把淑太嫔推下水中,是臣妾亲眼所见。请母后明查!”
太皇太后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经苏静一说,心中难免震惊:“你说什么?”
余珍等人也非常吃惊,苏静抬起眼眸,闪过一丝喜色,用绢帕拭着泪水道:“母后,淑太嫔一向心直口快,难免令有心人觉得不快,但她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如此英年早逝,如果不惩治凶手,那我等在后宫当中亦住得不安心了!请母后明鉴!”
被她这样一说,其余妃嫔也甚觉惶恐,再联想到舒贵妃的死亦是由沐晴造成,才引得皇上殉情让她们从此孤老终生,心中的怨恨和着恐惧不断扩大,纷纷跪下:“请母后为淑太嫔做主!”
余珍沉默了下去。她以为她已经转性了,没想到还是……
“苏静,哀家没有推她下水。”沐晴大声反驳道,心寒地看着她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做戏,心中的厌恶几乎令她作呕。
“那淑太嫔和阿香是怎么落的水?”苏静咄咄逼人,虽是泪眼汪汪,却也机锋毕现。
“哀家走路不小心撞到了阿香,阿香又撞到了淑太嫔……”沐晴着急的解释道,出口才惊觉这样的解释根本就等于默认,又住了口。
苏静得意的冷笑:“大家都听见了,这可是太后姐姐自己亲口承认的。”
众妃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沐晴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恨不得扑上去扇这个断章取义的贱人一巴掌。
可是,她没有。这个时候需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帮她洗刷罪名。
太皇太后沉默了半晌,目露希冀地看着沐晴道:“太后,你自己说。”
沐晴深呼吸两口,开始为自己辨白:“哀家今天一大早去太庙给净元师太请安,回来的路上,因为急于回宫,走得很快,没有看到阿香站在水边,一时不查撞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离阿香有半米距离的淑太嫔也和阿香一起落入水中,更巧的是,烟云湖旁别说是侍卫,竟然连一个宫女也见不着。哀家不会游泳无法救助,只能大声呼喊。结果静太妃就带着宫女和侍卫出现了。母后,您不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微妙了吗?”
“恩,的确是疑点多多。”太皇太后沉吟半天,问:“苏静,你说你亲眼看到太后把淑太嫔推下水,可有证据?”
“当归臣妾正带着宫女和侍卫到湖边散步,可巧正好看到淑太嫔和阿香落水,而太后就站在她们刚刚的位置上……”苏静模糊的说着,又指了身后的几个宫女和侍卫,“他们都是当时的目击证人!”
宫女和侍卫被苏静一指,马上跪下:“启禀太皇太后,奴才等的确亲眼所见太后撞了阿香,并推了淑太嫔一把!”
“那你们怎么不及时救人?”太皇太后怒道。
苏静马上跪下,流着泪,无限懊恼的请罪:“臣妾惶恐,一时失了心神,没有及时救助淑太嫔,请母后责罚。”
冬云急了,站出来道:“你们胡说,太后根本就没有推淑太嫔!而且当时你们根本就没在场,我找遍烟云湖附近也没找得一个人来救人!”
“哼,你是太后的贴身宫女,又是从宫外娘家带进来的,当然是向着你家主子了!”苏静冷哼。
“那她们也是向着你啰?”冬云把上抓住话柄反问。
“你……”苏静被她一激,竟也反驳不得,用手指着她怒道:“大胆奴才,你这是在说本宫作伪证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冬云冷笑。
苏静马上扑到太皇太后面前:“母后,你看看,就连姐姐身边的宫女都这样强词夺理。”
太皇太后看了冬云一眼:“冬云,掌嘴!”
太皇太后不是一直向着太后的吗,怎么这会儿……冬云大惊,敢怒不敢言,狠了心开始掌自己的嘴。
沐晴心疼的看着冬云打了左脸打右脸,打了右脸打左脸,一张俏脸很快肿了起来,唇角溢出一条血虫,触目惊心,再也忍无可忍,拉住冬云跪了下去:“母后……”
“太后,苏静是人证物证俱有,除非你也能拿出证据来证明这只是一声意外,不是谋杀!”太皇太后冷声道。
就在沐晴苦恼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证据,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