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获悉《宁夏青年报》举办“中国未来作家青年文学大奖赛”。我欣喜万分,跃跃欲试!
报上刊登的消息说:“拭目看天下‘五四’以来最辽阔的新文学探索正在中国弥漫。值此之际——宁夏青年报将以全国文学青年群体为庞大背景,隆重推出大陆现代文坛规模空前的未来作家群!”
我们是东方人,更有权利拥抱太阳。一切都如此简单,让未来作家从这里开始吧!
呵,朋友,谁不迷恋缪斯的琴声?谁不梦想登上文学的山巅!
拿起笔,相信你自己,重要的不是获奖,而是参与!
好的,那咱就参与一次吧!于时乎,我就奋笔写了一首自由体叙事长诗《九千条龙》,一篇散文《生灵之根》,一篇小说《一脸忠贞》,还有一篇报告文学《绝路逢生》。
随同作品还有小传,照片,五元参赛费一起从邮局寄了出去……满怀虔诚地希望等待着。
一九八九年七月底在凤凰城银川隆重举行颁奖大会的那一天到来了!
然而,我所等到的结果却是三种东西。一本特制纪念品,一封齐勤编辑的回信,一个《文苑》杂志社的通知。
齐勤女士在信中这样说:
马永祥:
你好,谢谢你的信任,大赛的获奖名单公布,随信寄去报纸一份,请查阅。若有你可喜可贺了,若无你风物长宜放眼量,人生漫漫,奋斗者前方自会有无数青青的芳草地,鸟语花香……
欢迎经常投稿!
祝
更上一层楼!
齐勤
一九八九年九月二十六日
文苑杂志社文学联谊会的通知说:
马永祥同志:
经《宁夏青年报》推荐并拜读了您的作品《绝路逢生》,认为您有一定的写作功底。文苑杂志社通联部、文苑杂志社文学联谊会研究决定吸收您为会员。请将寄去的会员登记表填好,并加盖所在单位的公章连同两张一寸相片及全年会费寄至我社,今后将由杂志社免费向您赠送各期文学期刊《文苑》。
致礼!
一九八九年九月二十九日
文苑杂志社文学联谊会
平生第一回投稿就失败了,然而,我没有灰心丧气的理由,我也更不会怨天尤人。这只能说明自己的功力还不到家。我不怕退稿的打击和沮丧,唯一出路就是今后多读多写!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齐勤女士所说的那一席话:“文学有自己的命运,然而她又始终伴随着我们的人生,心心相印,息息相连,难解难分。”
赤条条地降临人世,你茫然回顾,噢,一无所有!为什么不去寻找?机遇何处不在。
人生虽自由,却又无处不在枷锁之中。文学不是人生的公仆,而是人生的情侣——拥抱文学,谁能不说是一次人性的复活!
喜新厌旧是有追求,有理想是人类的天性,文学更是朝秦暮楚,不甘从一而终,但求一夜之间轮换美人三千而欣欣!
哦,齐勤女士,今天,尽管我失败了,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忘记在未接到你来信之前那天下午的一次不同寻常的相会。当我带着焦躁不安的心情来到宁夏青年报社编辑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我心急如焚,大步流星奔上了五楼。好空荡,四处无声静悄悄……大赛的标志在哪里呀?
蓦然回首,一扇半开着门的编辑室里,发现了一缕灯光——大赛组委会成员之一的齐勤女士还在。文静优雅的招呼,使我为之惊叹和感激!一身洁白如玉的装束,芙蓉般地清纯与柔美,自信、洒脱。给人以安然舒适淡泊的感觉!她以一种温暖如春的语调问我:“你是参加大赛的?家在哪里呀?”
“已参加过了。家是灵武的。”
“现在干什么工作?”
“没工作,现在宁大上学。”
“噢,你是不是跟贺彬在一起?”
“不错,他在中文系二班,我是三班的。”
“你和他的关系咋样?”
“很友好,因共同爱好文学的缘故常在一起。”
“你可能是万元户吧?”
“你咋看得出我有钱的?”
“因为,你上自费大学么。”
“这一点你猜错了,我几乎是一无所有!”
正在说得默契的时候,门口的那个值班员忽匆匆地推开了门:“你找的乔毅智、严光星在吗?”他问我。
“谢谢你,他们都不在,有这位齐女士在就可以了……”这位年轻值班员好像有点不解其中之谜似的微微欠身一笑下楼去了……
“嘻嘻,他可能是看你的卷发太奇特……你一进门也把我吓了一跳呢!所以才吸引他的注意!”齐女士风趣而又大方地笑着说。
“时间不早了,太阳快下山了,齐老师,我今天来是问一下,大赛的结果如何。听《文苑》的杜怀新说你们还在评,已超过规定的时间了,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很遗憾,原因是受了这次‘北京暴乱’事件的影响,所以才推迟到了九月底……这次大赛的涉及面广,到目前为止,参赛者达三千余人。参赛费只有五元,但作品的容量很庞大,组委会把任务都公开了,整天把人看得昏昏欲睡,头痛脑胀,这是初评,结束后还要总评委会评选……”
值得庆幸的是,过了些日子,她果真给我回了上面正文中所附的那封情真意切的回信!
“写吧,只有写,你才会写!只是千万不要委屈自己,想哭想笑,或爱或恨,都来点真格的吧!有一等的思维,才有一等的灵光;有一流的人生,才有一流的文学!”
虽然,我的作品没有发表,也没能获奖。但是,我从齐勤老师那儿得到了一生最为珍贵的祝福!我认为这就是比什么大奖更为重要的深切感受——每一次觉醒都是人生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