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十点多,谭宇杰打了香芸房里的电话,却没人接听,他以为她到沙滩上去了,他出去转了一圈根本没有她的人影,又回到她房间门口敲了敲,还是没人应门,他匆匆下楼跑到接待处问了一下,才知道香芸九点多就结帐离开了。
啊!原来如此,谢谢!
他道谢之后正要上楼时,另一个接待员叫住了他,您是谭先生吗?
是的,谭宇杰。
何小姐有封信要给您!
他几乎是用冲的过去,将一个白色信封摞在手里,就跑回三楼的房内,迅速地拆开,只见几行娟秀的文字浮在面前—
谭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老实说,我内心还没有准备好要交朋友,所以很抱歉先走一步。
当然这不是逃避,自爸妈出事后,我也开始有点相信命运。不过,我更喜欢随缘,希望你能理解。也许哪天我们会相遇,也许就没有也许了。永远祝福你!知名不具
宇杰将这几行字看了又看,没有悲伤,只觉怅然若失,他匆匆地收拾好简单行李,赶往马公机场。这天是星期四,改了航班,半个钟头之后,他就出现在松山机场的航站了,在人来人往之中,他极目张望,哪有那个短发俏丽女子的身影呢?
事实上,谭宇杰只慢何香芸五分钟出站,因为香芸在马公机场是候补了二个航班才搭上飞机的,她整晚想了又想,毕竟才离婚几个月,她实在不想那么快又去谈感情,这之中并没有对前夫的追悼意味,她又不是未亡人,也不是对谭宇杰有任何成见,虽然他很突兀地吻了她,可是她并没有不高兴,只是感觉不上来,尤其是昨晚怎么会突然梦见爸妈呢?她认为自己还是需要好好地沉淀一番。所以,她留下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去了。
当出租车回到青田街,下车正要打开大门进去时。
大嫂!一个男子的声音叫住了她。
啊!是德平,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香芸惊喜地叫了一声。
昨天才回来的。男孩子不像她那么高兴,反而显得有些无奈。
啊!快进来吧!上去坐一下。香芸热情地招呼他。
嗯,让我来!唐德平应了一声,就提过她手上的简单行李包。
好像又长高了哟!进了电梯之后,香芸看着他说道。
哪有,是头发留长了。德平有点害臊地说。
拿到MBA了。香芸问道。
是啊!要重新开始了!德平笑了一下。
是啊!每个人都要重新开始了。不管是从学校毕业的,或是从婚姻中毕业的……
进门之后,香芸打开了空调,冲了两杯速溶咖啡,递给德平一杯。
大嫂,去旅行?德平坐了下来之后问道。
是啊!到澎湖住了两天。香芸轻快地说着。
德平没再接话,喝了一口咖啡,就呆呆地望着杯子。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香芸问道。
是和哥打听的,他说你们三个月前离婚了……大嫂,对不起。德平黯然地低下头来说道。
嗯,离婚有时也不见得是坏事啊,不是彼此海阔天空了吗?更何况又不干你的事,你干嘛要道歉。
德平从香芸的口气中,的确看不出一点哀伤,就改变了话题。
大嫂把头发剪了,刚刚我还差一点不敢认呢!
剪了也好,都留那么长一段时间了,短发要整理反而方便!
大嫂这房子整理得不错,地段又好,当住家可是闹中取静,生活机能又好。德平好像对附近的地理环境也做了一番研究。
你是说对面有师大夜市,旁边有永康商圈,可以不煮饭是不是?对了,中午你吃了没,我冰箱只有水饺,要不要?香芸笑着问他。
好啊!我最喜欢面食了。
那我先烧水,你坐一下。香芸说着就站了起来走进厨房。
大嫂,我来帮忙!德平也跟了过来。
烧锅水,哪要帮什么忙,你去看电视吧,我先进去换件衣服。香芸说着就走到客厅提起在德平身边的小行李包走进卧室。
等她出来时,水已经烧开了,于是下了水饺再煮上康宝浓汤加个蛋,两人就简单地吃完中餐,德平坚持洗碗之后,两人再回到客厅,香芸改为他冲了一杯绿茶。
怎么,回来之后,有何打算?
我是想当个上班族,几天以后再去丢履历表,也要联系一下老同学,看他们能不能帮上忙?德平说了一下想法。
哦!听说现在找工作并不容易啊!
所以才要多方面去打听,试一试!
那,有没有女朋友了?香芸再问道。
没,没有,我想先把工作定下来,再说……再说我也不急,我……德平说得期期艾艾地。
怎么了?香芸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就顺口问道。
我……德平看了她一眼,好像下定了决心,才毅然决然地说道:我一直很喜欢大嫂!
啊!
香芸吃了一惊,思绪又回到了好几年前,德平要出国前夕的事情了。
德平要出国的前几天,德安说要请他吃饭,结果他医院临时有病人,赶不过来,就剩下香芸与德平两人在一家餐厅对酌,那天德平叫了两瓶红酒,香芸只倒了一杯从头奉陪到尾,其它的就由他包办了,结束之后,德平已经有点醉了,却又坚持要先送香芸回家,香芸拗不过他就嘱咐出租车司机在楼下等着。
上了电梯之后,德平就搂着香芸不放,香芸以为他醉了,要人扶着也不介意,当她打开房门要他回去时,他却跟着进门,说:大嫂,我要喝杯水。
香芸倒了水给他,喝完之后他站了起来,香芸以为他想下去了,就走了过来,想不到德平却把她抱住,两人又跌坐在沙发上,德平把她压在沙发上扑了过来吻着她,她被吓坏了,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紧紧地咬着牙床,不让他的舌头伸了进来。直到德平在解开她上衣的钮扣时,她才按住他的手。
德平,你醉了,快回去吧!
不!我没醉,我喜欢大嫂,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
德平很蛮横地趴在她的胸前,拨开了她的手将扣子解开,扯下她的胸罩,用力地吸吮着她的乳房,啊!她挣扎着,好不容易才跌到沙发下……
正欲斥责他时,却发现这个男孩泪流满面,她叹了口气,整理好内衣扣上衣扣,才轻轻地说了句:出租车还在等你,下去吧!
德平听了不说一句话,转身就离去,她从靠马路的窗子看到德平下楼走进出租车之后,呼!地一声,这才松了口气。
德安在德平离开二十分钟之后,回到了家,看起来很累,简单地交谈之后,香芸也没说什么,就要他先去洗个澡,后来香芸在洗澡时才发现德平在她乳房两边留下了好几道吻痕,明知道是擦不掉,她还是轻轻地抚摸了几下,那晚她就躺在自己的床上,想着即将飘洋过海的德平。
本来香芸以为当时是德平年轻的错觉,但三年后他却在回国的第二天找上门来,又说出了同样的话。
德平,你不会是又喝醉了吧!她故作轻松地说。
大嫂,我没喝酒,即使是三年前我也没真的喝醉,我只是当时觉得好痛苦又好无奈,因为我喜欢的人,毕竟是我大嫂。
那现在不是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香芸笑着说。
不,大嫂,不,香芸,妳不能这么说,我是真的喜欢妳。德平郑重其事。
可是,那根本不可能的,再说你年纪也比我小太多了。是啊,哪有人哥哥换成弟弟的,香芸心里想着。
我只小妳五岁,而且妳一点都不老。德平说这话倒也不假,因为香芸真的像三十出头,说二十七、八也没人会怀疑。
不!不!不要再谈这些了,如果你拿我当大嫂或曾经是大嫂,那我就愿意再看到你,否则我就不高兴了。香芸只好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来,她并不是讨厌德平,而是认为根本不可能!
好,我听妳的,我不会做出让妳不高兴的事,我会先把工作做好,再来看大嫂,大嫂刚回来下午就休息一下,我先走了。德平也恢复了大嫂的称谓,表示愿意当个乖宝宝。
那好,我也想找点事做,看我们谁先找到工作!香芸鼓励他。
我会加油的!我一找到工作就请大嫂吃饭。德平一本正经地说。
好啊!先找到的人,得请吃饭。香芸答道。
送走了德平之后,香芸有点感慨,她想不到这个她眼中的大男孩会那么痴情,或许是年轻人的固执吧!她自言自语地说了句。
那天晚上,她接到了向她租基隆房子的姑姑打来电话。
香芸啊!妳跑去哪里,我昨天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在家?
我去澎湖,今天才回来,姑姑,您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是那天我发现这边还有妳爸妈两本相簿,我女儿小岚回来,我有叫她带去台北了。
哦!那麻烦您告诉我小岚在哪里?我再去找她拿,她比我大还是小?
小岚应该是妳表妹,她是在……电话是……
嗯,我记好了,我有空会和她联络的,姑姑,谢谢您。
不客气,有空回来要来玩哦!
好的,再见。
放下电话之后,香芸这才释然,因为前些日子在整理爸妈的遗物时,她就发现怎么才有五、六张爸妈的照片,而且都是半身证件用的照片,怎会没有生活照,还有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呢?姑姑这通电话,终于让真相大白了。
第二天是星期五,再来就是周休二日,于是她在上午十点左右,打了个电话给尚未见过面的表妹陆小岚。
哈啰,我是小岚。经转接之后,电话那头传出了一个轻快好听的声音。
小岚,我是何香芸,是姑姑叫我打的。香芸说着。
啊!妳是表姊,妈有告诉我。小岚亲切地叫了一声。
是啊!那相簿在妳办公室吗?我方便什么时候过去取。香芸客气地问。
嗯,我现在手边还有一点事,今天下午两点以后我就OK了,表姊妳过来我们可以聊聊,再一起吃个晚餐。
不必客气了,反正都在台北,以后也可以一起吃饭。香芸因为第一次见对方所以她想推辞。
就因为都在台北,才要一起聊聊吃个饭呀!反正明天休息,一定哦!小岚热情地说着。
好吧!虽然没见过这个表妹,但对方的亲切一下子就把距离拉近了。
那就下午二点见了啰,BYE-BYE。
对方爽朗地收了线,香芸心里琢磨着这位小岚表妹到底是长得怎么一副模样,听声音是满亲切、热情而且感觉办事果断又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