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小而温暖的院落!
张浩猛地伸手,疯狂的去抓。他竭力朝着天狼刀逝去的方向抓去,能不能抓住他都在竭力尝试。自己能发挥天狼刀的多少威力,他同样也管不了了。
天狼刀不知何故忽然停顿了一下。这一下莫名其妙的停顿,让张浩的手堪堪抓住刀柄。至于为何古怪的停滞,他也无暇去想。
刀!
一股浑穆至极的力量从刀身涌来,一霎时间间张浩只感到全身胀闷欲裂。这天狼刀蕴含惊世骇俗的力量,远非张浩现在所能完全驾驭。但他没有松手,一股股力量在体内奔腾,他甚至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要炸裂开来。
“小师弟快放手!天狼刀反噬太厉害!”好几个声音一齐响起来。但张浩没有。他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沫,看向易丕福与于孤禅。
是你们逼我的啊,他嘶声吼道。手中天狼刀似乎能够感受到张浩直冲霄汉的恨意,发出一声声铮铮的厉啸。就在这一刻,张浩毅然决然的向前扑出去。司马公望心中一动,反手抽出佩刀,紧跟其后。
但这一刻,即便是功力深厚的大师兄,竟然都追不上张浩的速度。天狼刀带起尖锐的啸鸣,直直向着易丕福。刀风所过,地面上拉出一道道数寸深的沟壑!这一下变故更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于孤禅反应最快,手里双剑朝着易丕福身前一当。
易丕福身前原本还有一人,天狼刀呼啸而过,瞬息洞穿那人,斩在双剑之上。
铮的一声,双剑齐断!
易丕福心中惊骇欲绝,脸色煞白。左手徒劳的往天狼刀格挡过去,嚓的一声,左手齐腕而断。易丕福脚下错步,朝侧面闪让,但张浩迅如奔雷,瞬息之间就削去易丕福大半个头盖骨,血与髓四溅,场面血腥至极。
易丕福全身瞬间瘫软,向后倒去。身后几人急忙四散后退,生怕被污血沾到自己身上。张浩血人一样,手提天狼刀扭身向身后围观的二十院弟子排头砍过去。按理是这么多人,没有怕了一个人的道理,但乌合之众,临危先想逃跑,一时间倒是张浩一人追着一群在砍。
南院师兄们此时也见事态闹大,一不做二不休,痛下杀手。司马公望却冲开众人,直接奔向张浩。
“师父!”于孤禅暗暗捏碎一枚令牌,呼道,一面手持短剑护住自己全身要害。张浩还在追杀围观二十院弟子与于孤禅的人,渐渐地他双目模糊起来。这种异象张浩还是无暇多想,他一腔的愤恨,只是握着天狼刀向前冲。
“师弟,快放手!你功力太浅,用的越久反噬越强!”
张浩杀红了眼,他本身是一个善良而单纯的少年。
他甚至见到生人时候,脸都会局促的红起来,有时候那些素不相识的其他院弟子让他做这做那,他都乐呵呵去做。
可他们却未免欺人太甚啊……
张浩手里握着天狼刀,这些年受人侮辱,遭人折磨,从没有现在这么畅快过。他尝到了力量的甜头,所以粉身碎骨也不愿意放下。胸膛里面复仇的快感和报复的阴暗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奇妙的情绪。
但这里终究是学宫!
“住手!”一只大雕从远处双翅只是三扇,已经飞临纷乱的南院上空。大雕之上站着一人,赫然是学宫之主宋崖山。
“天狼刀乃是禁忌之物,不得妄用!”说着一道白光罩了下来,张浩只感到似乎有几根麻绳在捆绑自己。他此时一心只在快意追杀,见到有阻拦,他举着天狼刀对光幕就是一刀。
尽管张浩没能冲出束缚,但攻击的力道宋崖山还是感受到了。宋崖山心中暗道:“这天狼刀真是名不虚传,厉害无比。好东西……”想到这,宋崖山脸色一沉:“放肆!学宫乃是清净学道之地,岂能容你大开杀戒!护卫何在?给我把他们绑起来!”
学宫里面的护卫们从远处一个个冒出来,驱散围观的二十院弟子,最后把“罪魁祸首”张浩、过彦之、司马公望绑起来。于孤禅固然也被一同绑了起来,但于孤禅毫不在意,回头对着张浩三人而笑,颇有得色。
“放下!”宋崖山落下大雕,双手一拍张浩后背。一股巨力传来,张浩再握不住天狼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天狼刀在手的时候,以他刚猛无俦的力量支撑着,一脱手之后反噬的作用才显现出来。张浩吼了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沿着阴维阳维经肆虐,霎时间全身九处骨折,毛孔都渗出鲜血来!
宋崖山喝命:“带走!”护卫拖着瘫痪过去的张浩,押着过彦之等三人,来到学宫“传道厅“前。
四个人被分别绑在庭前四根朱红的大柱子上面,前面架着一个热气沸腾的大鼎。
过彦之脸色变了,这个刑看来是汤镬刑,热油烹死犯人!
往年学宫也有斗殴事件发生,但没有惩罚这么重啊!顶多是鞭笞五十示众罢了!司马公望到底是大师兄,看了一眼护卫们捧上来的“凶器“天狼刀,就知道了原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宋崖山想要这把刀,所以用学宫的学规来做事。不过司马公望看了一眼于孤禅,心里放松了。于孤禅毕竟是宋崖山亲传大弟子,他除非忍心连自己弟子一起杀,要不然就会引起公愤。
于孤禅看着沸腾的油鼎,想着张浩与过彦之三人在油锅里挣扎,心底无比爽快,脸上也露出淡淡笑意。他知道师父肯定会找个借口放过自己的!
宋崖山站在大厅之前,神情肃穆庄重:“方今天下大乱,我们虽偏安一隅,但相信战火不日将至!大乱之时,唯有强大的本事,方可活命!但你们现在一个个,饱食终日,不思进取,反而寻衅滋事,实属可恨!况,学宫乃是清净求道之地,这些年被你们弄的乌烟瘴气。老夫原以为,对你们宽厚,你们早晚会懂得亡羊补牢,会潘然醒悟!但今日看来,总有人顽冥不化!“
宋崖山慷慨激昂,继续道:“这些人,乃是学宫之中的害群之马!倘或不清除出去,学宫永无宁日!”说着手一指朱红柱子上的四人:“今日老夫将一振学纲,杀鸡儆猴,以儆效尤!以后敢有胆大妄为者,毋论出身背景,一律处死!”
四个学宫护卫,又往铜鼎下加了许多柴瓣。烈火熊熊,火星爆散,铜鼎之内油烟飞起,随风缭绕在传道厅前。
铜磬三响,有人大声报:“午时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