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色的天空,在深秋时节,一尘不染,晶莹透明。朵朵霞云照映在清澈的无名河上;鱼鳞的微波,碧绿的河水,增添了浮云的彩色,分外绚丽。晨风轻拂,枝桠摇曳,片片落叶随风起舞,有的落在了林间小道上,有的落在无名河中……
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踩着落叶,从林间走出。他衣衫褴褛,满目尘土,一双大眼灵动异常。腰间斜挂着一个紫金葫芦,手上提着三只云雀。少年径自走到河边,蹲了下来,放下云雀,胡乱的洗了把脸。然后麻利的将云雀开膛破肚。低声自语道:“今儿的午饭,就吃烤云雀了!”
少年将云雀羽毛内脏除去洗净,又找来树枝,做了个简易的架子,架上云雀,生火烤肉。他技术娴熟,显然是经常在野外烤肉吃的。没过多久,云雀的肉香已然可闻。少年吞了吞口水,拿下腰间的紫金葫芦,打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自言自语道:“还得等等才好!”
恰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少年循声望去,但见那不远处的茂密灌木草丛中,伸出一只手,紧接着一个头颅探了出来。双眸直直的盯着架子上的烤肉。少年很清楚的看见,那‘头颅’喉咙不自觉的动了动。
少年愣了好一会儿,拿下一只云雀,道:“你想吃?”没有声音回应他,少年只是看见那‘头颅’点了点头。少年道:“还是先从灌木丛中出来吧,我看你现在的样子,很别扭,也没胃口吃了!”话音刚落,少年便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一会儿之后,那‘头颅’道:“我受了伤,浑身无力,出不来了!”声音之中,尽是颓废无力之感。
少年起身,走到头颅所在的灌木丛便,弯下腰,一手扶着那‘头颅’的腰,一手抓着那带血的手,使劲将其扶起来,摇摇摆摆的走到火堆旁边。再让其坐下。这才拿了只考好的云雀递给了那人。那人接过,道了句谢,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少年又拿下一只云雀,咬了一口,暗地里打量起来。只见那人身着一身白衣,白衣带血,好几处都被刀剑弄破,露出血衣下的伤口,头发散乱,双目无神。这些到是没什么,最让他赶到惊异的是,那人胸口处,衣衫破了个口子,露出来的肌肤呈五彩色,颜色不停的变幻。
少年咽下嘴里的云雀肉,道:“若是我没看错的话,你中了大荒第一妖女的五彩寒蚕蛊,中此蛊者,浑身无力,真气被冻结,三天之内没有办法除去蛊毒的话,必死无疑!”
那人浑身一震,吃惊的望着少年,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五彩寒蚕蛊的?”少年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但这一笑,如云开雪霁,英气逼人,让人看了情不自禁的欢喜。他又吃了一口云雀肉,才缓缓道:“我叫花逍然,你叫什么?”
那人傲然道:“欧芋笑”
花逍然闻言,悚然一惊,问道:“可是舜帝亲自封为白衣侯的欧芋笑?”
欧芋笑道:“正是区区在下!”
花逍然诧异道:“大荒传闻,白衣侯欧芋笑已然追随禹神上,在中原治水,怎的会落得如此局面!”
欧芋笑长叹一声,道:“此事要从一个月前说起了!”
“我记得那日,我随禹神上在东海之滨的发鸠山治水,那日,发鸠山迎来了舜帝使者,使者带着舜帝的诏书,说是舜帝感觉自己年老,且静极思动,想云游四海,起了禅让帝位的念头,召集各个肱骨之臣前去商讨。禹神上想到治水已近尾声,不想分心去参加此次会议。应龙,伯益,后稷等人皆推选我代表禹神上前去昆仑参加这个会议,我领命前往。”
“到了昆仑山后,顺利的参加了会议。一开始会议开得不是很成功,各位肱骨之臣推荐的人,舜帝都一一被否决了,如此会议进入僵局。后来苍舒说起了禹神上,众位肱骨之臣均说禹神上治水有功,可行,舜帝也是颇为赞同,便决定让禹神上彻底治好大水后,择日继位,至此,会议结束。”
“会议结束后,我便马上启程,不想快到这涂山之时,遇见了大荒第一妖女齐悦仙子以及昆仑三大御兽师之一的狂兽无极归青炎,那归青炎驾驭万兽与我相斗,齐悦仙子从旁协助,纵是我真气浑厚,也抵挡不住他二人的猛攻,齐悦仙子更是将蛊毒附着于猛兽之上,我一时疏于防备,才中的这五彩寒蚕蛊。千钧一发之际,我使用两伤法术,将归青炎打至重伤昏迷,逼退齐悦仙子,这才从万兽之中侥幸逃了性命。直到到了此处,五彩寒蚕蛊蛊毒发作,一时间昏迷在那灌木丛中。”
花逍然听到此处,才了然的点点头道:“这五彩寒蚕蛊厉害之处在于其能够冻住真气,使得真气不能运转,毒性失去了真气的压制,随着血液,流经全身,聚于心脏,并在胸前形成色彩。待起色彩五次转变之后,蛊毒在心脏中引爆,那时,纵是神农在世,也没办法了。而完成色彩五次转变的时间,一般都是在三天之内。观你胸前色彩变化,才不过两次。聚集在心脏中的毒还不是很多,或许,我有办法能帮你去了毒。只是这寒蚕不死,蛊毒不断,我的做法也仅仅是延缓毒发的时间罢了!”
欧芋笑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我今儿能留下这条命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花逍然将紫金葫芦递给了欧芋笑,道:“此酒名为‘玄阳赤炎酒’,乃是用三十六种生活在极热之地的虫兽血液,配以赤炎草等珍稀药草炮制而成,具有抗寒之效。长年饮用能够缓慢增长真气。你喝上一口,当能够解开你那被冻结的真气。只是我这酒不多,只怕支持不了多久。”
欧芋笑很是坦然,淡淡笑道:“能支持一会是一会。”
花逍然看他洒脱的样子,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沉吟了会,道:“素闻这涂山之中,有涂山氏一族世代居隐居山中。其氏族之圣女,皆是精通巫医之术。区区蛊毒,更是随手便解。此处已然是涂山地界,你或许可以找她帮忙解毒!”
欧芋笑叹了口气,道:“这则传闻我也听说过,奈何这涂山氏族隐居深山,非一般人能寻其踪。眼下我深受重伤,若非得你药酒相助,又吃了云雀果腹,我就是想挪动一分都是妄想,更别提去寻找涂山氏族了!”
花逍然道:“我左右也是四处瞎游历,就陪你走这一趟吧!”
花逍然又吃了只云雀,才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将火熄灭,扶起欧芋笑,道:“我们这就出发吧!”
一路行来,两人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景色也变了,不过令花逍然奇怪的是,这些景色让他生起了熟悉的感觉,但无论他怎么去想,就是想不起来自己何时来到此处过。这一路来,欧芋笑走的很是吃力,要不是花逍然扶着,现在早就摔倒在地了。花逍然发现他已经再无力气行走,索性让他就地坐下休息,自己独自观察周围的情况。
越是观察,花逍然越是感觉熟悉,这份熟悉之中,竟带着一种亲切的感觉,这让他惊奇不已。
远处,乃是一处山谷,山谷入口处,云雾缭绕,显得很神秘。
欧芋笑远远的看着花逍然,看的越久,就越是对花逍然感到好奇。这一路行来,花逍然表现出来的见识,让欧芋笑打心眼里佩服。想当初,欧芋笑在十一二岁的时候,还在亲人的庇护下成长呢。
“是了,涂山氏族就隐居在炎阳谷里,而前面那山谷,正是炎阳谷的必经之路!”花逍然想了许久才想起了,一时间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欧芋笑闻言,也很高兴。
花逍然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
两人穿过了缭绕的云雾,入了山谷,入眼所见,均是嶙峋的怪石,无路可走,不时的,还有阵阵兽吼入耳。显得恐怖异常。
欧芋笑看了花逍然一眼,疑惑道:“你确定你说的炎阳谷真的从这走。”
花逍然心中确定,记忆深处的熟悉感告诉他这条路没错,可眼前所见的,让他有些犹豫。突然,一道阴影袭来,气势之强,简直躲无可躲。千钧一发之际,花逍然猛然将欧芋笑推开,自己一个懒驴打滚,擦着阴影的爪锋躲开了去。不顾身上的疼痛,凝神望去,嘴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紫阳银龙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