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窗而入的时候,邹寒梦便睁开了眼睛。本来对于嗜睡成性的她,这么早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可不知怎的,她就是醒了!
起身穿好衣服,她来到窗前,推开窗,迎面而来的冷空气冷不防地侵袭而来,叫她冷得一颤。
“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大概是空气太好,她忍不住赞叹出声。
雪已经停了,地上蒙着厚厚的积雪,将整个世界染上了纯净的白,阳光一照,分外明亮!
这个时辰,殷祈应该也快起来了,她要赶在他之前到前面医馆去打扫,免得他又要唠叨。
小跑步地踩在厚实的雪上,推开连接后院连接医馆的门,她走了进去。
太好了,他果然还没起床,看他一会儿还怎么唠叨?这次换她吐他槽了,当老板的还起这么晚,真是不像话!
打开医馆的正门,邹寒梦举目象远处望去,都是满满的白,好漂亮!
咦?可是,前面怎么有隆起的地方?
就见医馆门前不远处,本来是平平的地覆盖着一样厚度的积雪,却有一块凸了出来。邹寒梦不明就里地走过去,却在看到一块同样白色的布料时,吓得心一颤。
“糟了!”她想起来了,昨晚那个傻瓜一样的男人一直站在这,不会是被冻晕了吧?
蹲下身,她用手刨开积雪,果然,男人已经冻得青紫的脸最先呈现在眼前。瞬间,交织着愧疚、恐惧与不安的情绪占据她整颗心。
“你是傻瓜吗?下雪了也不知道躲躲!”嘴里怒声斥责着,手却忙着在男人的脸上揉搓,希冀能缓和他僵硬的肌肉。
可是不行,他已经完全冻僵了!
唉……勉强背起男人,却因为他个头太大,只能拖着地走。不管了,先把他弄进去再说!
嘿咻嘿咻嘿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他架进了医馆,她一把将男人扔在椅子上,自己则是累得瘫坐在地上。
没歇一会儿,她就发现男人的脸色突然由青紫转成红色,脸上持续冒着虚汗,人也一直哆嗦着,这情形,即便是她这样的三流大夫也一看便知——他发烧了!
邹寒梦霍地起身,跑到药柜里拿出专制伤寒发烧的药草再捣成药末,又跑到厨房用生火熬药,一连串的折腾下来,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真奇怪,平时这个时间,殷祈早就起来了,就连巧荜也已经起床了,怎么今天这对兄妹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也没时间去他们的房间看,一心挂念着医馆里的男人,她熬完了药又一溜烟地跑回去查看。
男人的病情好像更重了,脸上不停冒着冷汗,嘴角也因为痛苦而抽搐着,好像真地很痛苦的样子。
见他这样,邹寒梦更是心急,急急地吹了吹碗中的药,希冀它能快点变凉。
又过了会儿,她试了试药温,发现已经不热了,就急忙来到男人面前,一手扶着他的头,另一手端着碗,就着他的嘴往里灌药。
药汁顺着他的下颚不停地流下来,他的嘴始终紧闭着不肯张开。
“喂,张开嘴!”邹寒梦烦躁地拧起眉头,可无论怎么心急,男人就是不肯张开尊口。
“张开嘴听到了吗?再不张开我就不管你了哦!”忘了男人还处在昏迷当中,邹寒梦‘异想天开’地竟威胁起来,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喂,你到底要不要张嘴?”眼看着苦心熬成的药都已经撒了一半了,他却一口都没能喝进去,气死她了。
怎么办?得想个办法让他把药喝下去才行!
不经意地瞥到男人性感的薄唇,忽然,一个办法闪入邹寒梦的脑。可是,真要这么做吗?
红晕在白皙的脸颊上泛了开来,她不自然地干咳两声,进退两难!
“梦!”男人突然开始呓语,声音含糊不清,邹寒梦却还是从嘴形判断出他是在喊她的名字。
平静无波的心有丝松动,她迷惑地看着男人痛苦的神色与一开一合的薄唇。
这时,呓语中的男人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地,好像要把她捏碎一样。虽觉得疼,她却没有甩开他的臂,只因她看到了他脸上的痛苦与思念。
看了眼碗里灰黑的药汁,邹寒梦做了决定,“算了,反正又没有看到,只此一次,应该没什么吧?”
好像做了什么重大的抉择,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坚毅。仰头喝下碗里的药汁,再俯首,对准他的薄唇,运用嘴唇的柔软,将他的嘴撬开,将药汁一股脑地输送进去。
如此反复下来,半碗药已经见底,邹寒梦的脸也红了透!
她呆呆地端着药碗,眼则是胶着在男人气息紊乱的脸上。刚刚喂药时,虽然她明知这只是单纯的救人行为,却在两唇想贴的时候,心湖被掀起了层层涟漪。
他的唇很软很冷很熟悉……那一刻,她几乎可以肯定,他们的过往肯定关系匪浅。究竟,他是谁?又为何对她这般执着?看来,她有必要问问邹寒晓一些事了。
喂完了药,邹寒梦又驾着男人进到她的房间,将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随即走出房间。
先是来到殷祈的房间,不敲门直接闯了进去。反正殷祈进她房间也从没敲过门!
“老板,都几点了你还睡?”声音里泛着冷嘲热讽,她接近床铺,却意外地发现空无一人。“咦,人呢?”
一头雾水地走出殷祈的房间,她又走进巧荜的房间查看,也是同样的空无一人。
呃?他们兄妹逃家了不成?一大早地跑去哪里了?
事实上,殷家兄妹昨晚就已经出去了。骑着骏马,兄妹俩奔驰在宁静的官道上。
坐在殷祈身后,巧荜将脸紧紧贴在哥哥背后,好避免风的吹咧。
“到了!”经过了一夜的跋涉,终于到了兄妹二人的目的地。
一座同样被雪覆盖的枯山之上,殷祈牵着妹妹的手慢慢地往上走。
“哥,这是哪啊?”昨晚,正要睡觉的她被哥哥叫了出来,他只说要去个很重要的地方,却没告诉她是哪里。“这里好荒凉啊!”
殷祈不言不语,表情冷冽肃寒,周身都散发着寒咧的气势,犹如这寒风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殷巧芘偷偷地瞟了哥哥一眼,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忙又转移了视线。静静地跟在旁边,巧荜不再问这是什么地方,只瞠大眼睛四处打量着。可看来看去,除了枯木,这里再无其他。
“巧荜,到了!”殷祈开了口,声音中却夹杂着沉痛与思念。
巧荜不明就里地看着面前的两座土包,上面还插着两块木桩,“这是什么?”自小便呆在崖底的她自然不知道眼前的两座土包就是埋葬故人的地方。
“是爹娘的坟墓!”不知是被冷冽寒风吹的还是忽然心有所感,殷祈的眼角竟缓缓流出眼泪,想在昭示他哀痛的心情一样,那行泪如断了线的风筝,很快被风吹散。
“爹娘的坟墓?”喃喃地念着,殷巧芘茫然地在两座土坟间来回逡巡。“原来我也有爹娘,他们就住在这里。我好想看看他们的模样,好想叫叫他们,好想听他们讲故事给我听!好想好想……”毫无所觉地流着泪,在泪水模糊了眼睛后,她生气地擦了又擦。讨厌,别再流了,她已经看不清爹娘的样子了,看不清了……
殷祈心痛地走上前来,一把将妹妹的头按在胸怀处,“哭吧,大声地哭出来,爹娘能听的见的,他们能听的见你对他们的思念。所以,哭吧,大声地喊出你对他们的想念!”
整整十二年了!那年,也是在同样的寒冬里,殷家被仇家灭了门,只有他在爹娘的掩护下活了下来,带着刚会走路的巧儿亡命天涯!那一年,他也不过13岁而已!
一晃,十二年过去,为了巧儿,也为了父母的大仇,他毅然走出断肠崖,要找回昔日殷家的辉煌!
等着吧,仇人,你不会再逍遥多久了,我殷祈定叫你血债血偿!
等不到殷家兄妹,邹寒梦索性关上医馆,跑到后院去看顾病中的男人。不停地为他换掉额上的帕子,温度还是不见下。到底怎么回事?喝了药又换了这么多冷帕子,应该没事了才对,怎么他的身子还这么热?
邹寒梦暗自懊恼地咬着唇,不愿相信自己真如殷祈所说,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三流大夫。
拜托拜托,快想想办法,到底要怎么救他?抚额深思,柳眉紧蹙,她的大脑飞快地运作。
哦,对了,殷祈不是说有一种药对发热驱寒有奇效吗?好像叫五味草来着。
看了眼床上呼吸缓滞,唇色发暗的男人,她叹了口气,快步跑了出去。
在医馆里面翻箱倒柜地找,就是没有五味草这味药。不可能啊,殷祈明明说他采来了五味草的,难道是因为珍贵,所以他把这味草藏起来了?
嗯,像他那么小心眼的男人,的确很有可能。放弃在药柜里找,她又一溜烟地跑去殷祈房间,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起来。
还是没有!
失望地黯下眼色,就在她即将走出房间的时候,余光无意识地一扫,看到了打开的衣柜,里面竟有一层没有放衣服,而是瓶瓶罐罐!
好啊,他当真藏起来了!
开心地跑过去,在瓶罐中开始翻找,一个白色的,上面写着五味草的小瓷瓶映入眼帘,她惊喜地一喊,“找到了!”随即咚咚咚地跑回自己房间。
手中拿着药瓶,她兴致匆匆地走到床前,却在撞进一双深情的丹凤眸时,呼吸一滞,忘了言语。
“我……”男人开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嗓音太过暗哑,说不出话。
邹寒梦满半拍地意会过来,赶忙倒了杯水递给他。
还很虚弱的男人想要抬起无力的手臂却只能力不从心地苦笑,“我……”
“了解!”爽快地打断他,邹寒梦一手扶起他的头,另一手拿着水杯,小心地递到他唇边,细心地喂他将水喝下去。
喝了整整一杯水,男人如火灼烧般的嗓子总算好过了一点。“谢谢你!”低沉的嗓音因脆弱而稍显无力,听来却更具有魅惑力。
邹寒梦呆呆站在床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与她相同,男人亦未开口,气氛突然变得窒闷起来,连空气都跟着稀薄开来,甚至令她几度呼吸困难。
“呃,你觉不觉得很闷?我去开窗!”
蹬蹬蹬地跑去打开窗子,迎面而来的冷空气总算赶走了萦绕于室的窒闷。
缓慢地走回床边,她局促地站在原地,手不停搅弄着衣角,脸也泛着可疑的红晕,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还不是那个吻害的。唉,也不能说是吻啦,她只不过是喂药而已。可要说不是吻,那唇碰唇应该叫什么,亲亲吗?还不是跟吻一样!
无意识地抬眸偷瞄他已经恢复些许血色的脸孔和薄薄的两片唇,她突然感觉口干舌燥起来。
她这是在干什么?没看过男人吗?犯什么花痴?
正兀自懊恼着,男人带笑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有什么烦恼吗?”
“呃?”她恍然回神,呆呆地问,“你说什么?”
李尔风摇头失笑,“我是问你有什么烦恼吗?看起来好像很不安的样子。”心里着实因为她的不自然而兴奋不已,脸上则表现地平静无波,他可不想才有一点进展就吓坏佳人,落个得不偿失的结果。
“烦恼?没有啊,我会有什么烦恼?”那个吻能称之为烦恼吗?诶?她怎么又想到这来了,真是蠢!暗骂自己的时候,手也自动上到头部,用力敲了一下,告诫自己清醒一点。
看着她异常的举动,李尔风只淡笑地凝视着她,并未揭穿她表现出来的不自然。梦的心已经有所松动,只要他再努努力,夺取佳人心指日可待。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再不让她伤心地落泪!
万里晴空的好日子,迎着朝阳,邹寒梦与殷家兄妹一起赶往城中心,趁着五日一次的集市进行义诊。
不为钱财,不为利益,他们真正秉持着义务看诊,为民造福。
可是,明明是很好的初衷怎么会沦为现在这样子?
邹寒梦双臂环胸,一脸寒霜地看着排排站的三个男人,就见他们各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一副跃跃欲试的神色,叫人看了相当不爽。
“你们怎么会在这?”她问,声音中是风雨欲来的冷然。
“老姐,我是奉爹娘之命,就近保护你的。”邹寒晓仗着她对家人没记忆,随便搬出邹家二老做挡箭牌,其实是自己想玩才偷溜出来的。
保护?哼,是你自己想玩吧?一眼就看穿他的伪装,邹寒梦转头又看向另外两个衣着光鲜的男人。
“你们呢?也是来保护我的吗?”像这样站在一排,还有他们带来的手下,如此阵势,哪个病人敢来才怪?
李尔风但笑不语,闪烁的丹凤眸里充满笑意,脸上是从容的坚毅。
与他相比,李琰的表情则温和许多,“听说你要义诊,这么有意义的事我怎能错过?放心,我就站在这,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话说的冠冕堂皇,其实是打着观赏的旗号,行接近佳人之实。
李尔风的嘴角勾起冷笑,毫不掩饰鄙夷之意。管他是不是九五至尊,现在,他们同站在竞争者的位置上,他是不会让步的。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就是!”不想让李琰独占鳌头,他也诚恳地道。
邹寒梦倍感无语地苦笑两声,看了眼面色不善的殷祈,知道他有多厌烦这几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可事已至此,赶又赶不走,就索性放他们去,她不理会不就得了。
义诊开始了,与邹寒梦的初衷大相径庭,穷苦人家的病人没来,反而是一列列衣鲜光丽,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人们争相地要看诊,甚至是瞬间就把义诊场地挤得水泄不通。
邹寒梦抬头瞟了眼身材健硕,面色红润的男人,冷冷地问,“什么病?”
“好像是胃不舒服!”男人如此回答。
“好像?你连自己哪里不舒服都不知道还来看什么诊?滚边去!”
下一位是个样貌甜美的富家小姐。
“哪不舒服?”
“前阵子摔了一跤,胳膊破了皮,现在还很疼。”嗲声嗲气地说,引来邹寒梦更深的皱眉。
“把衣服撸起来,我看看!”
“那怎么行?光天化日的!”女人极力反对,一副惊恐的模样。
邹寒梦不爽地翻了翻眼睛,“对不起,我不会隔衣看诊,麻烦您另谋高就!”
再下一位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从肚子的凸起上看,这辈子应该没少吃荤腥。
“哪里不舒服?”
“不知怎的,这几天总是排便不顺,肚子胀的很难受。”中年男人故意露出很痛苦的神色,却因太过夸张而轻易露出马脚。
邹寒梦终于忍不下去了,霍地一拍桌子,对着眼前站成列的“病人”大吼一声,“谁让你们来的?”
被她的吼声吓到,众人有志一同地朝向李琰与李尔风看去。答案揭晓,今天来这里看诊的病人全是他们俩找来的,还真是‘用心良苦’。
乌龙一样的义诊在某个女人的爆吼之下,乌龙地结束。
邹寒梦怒气冲天地看着有些心虚的两个男人,“谁让你们这么做的?你们有征求我同意吗?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谁又让你们自以为是的?”连珠带炮的吼声轰得两个男人双双低下头,一副‘懊悔不已’的模样,其实心里则因为邹寒梦无意中留露出的真面目而兴奋不已。
太好了,她果然是他们的寒梦,那个敢说敢做的小女人!
殷祈双臂抱胸,一副看热闹的神色,并未因为这两个男人毁了他的义诊而有所忌讳,反而是看见邹寒梦暴跳如雷的表情,很没良心地在一旁偷笑。
汹涌的怒气叫她脸色发青,眼神如炬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忽而一阵窃笑传入了耳,她寒眸一扫,很快找到‘罪犯’。
“你很开心吗?”声音仿若来自地狱的死神之音,令人听了,不由地打起寒颤来。
“不然要怎样?哭吗?也许我是该哭,毕竟义诊被人搞成这样,作为老板的我,也怪可怜的。呜呜呜……”话落,男人竟真地当众掩面‘哭’了起来。
“你……”邹寒梦气得七窍生烟,嘴里不停酝酿着骂人的脏话,就差一点,它们就要脱口而出。真是气死她了!
“别气了,大不了明天再举行一次义诊就好了,我保证绝不捣乱好不好?”闹够了,笑够了,李琰第一个走到她眼前细声安抚。虽然他很开心看到‘真实’的寒梦,可也不代表他不心疼她生气的模样。
李尔风慢了一步地上前,不着痕迹地将寒梦拉到自己眼前,伸出一手,亲昵地将散落在她额前的乱发拨到一边,随即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口渴了吧?”骂了这么久,应该渴了才对。
狠狠地瞪他一眼,邹寒梦冷哼了一声,随即接过热茶一仰而尽。
一阵混乱以后,邹寒梦得到李琰与李尔风的双双妥协,将他们找来的‘托儿’赶走,趁着集市还没散,开始真正的义诊。
这一次,李琰与李尔风真就乖乖站在一边,只用眼睛关心地在她身上逡巡,不再做让她生气的事。非但这样,他们还亲自到集市上,逢人便问,‘你是不是不舒服?’。即使被当成‘疯子’也在所不惜。在他们的努力之下,义诊的地方,人越发地多了,邹寒梦也跟着忙碌起来。
终于可以一展所长,邹寒梦从最初的惴惴不安渐渐变得得心应手。运用从医书上学来的以及殷祈教给她的医术,诚恳细致地给人诊病,还附送他们‘巧儿’医馆的药给病人拿回去疗病。
结果一整天下来,两个不留名的善心大夫给人们义诊的消息很快传了开来,有很多人慕名而来,甚至已经天黑,还源源不断地有病人找过来请求看诊。场面一时间有些失控!
李尔风一双丹凤眸因担心而轻眯,想上前去喝止源源而来的人群,却因无意中看到寒梦脸上的笑而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在笑,应该说,这一整天,她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
“她好像很开心!”李琰在一旁欣慰地说,像是在对他说,也像是在喃喃自语。
李尔风的嘴角绽出淡笑,是啊,她好像真地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