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忠公言①： 文章如精金美玉②，市有定价，非人所能以口舌定贵贱也。
——《与谢民师推官书》，《苏轼文集》卷四十九〔注释〕
① 欧阳文忠： 指欧阳修。文忠是他的谥号。
② 精金： 纯金。世间唯名实不可欺①。文章如金玉，各有定价②。先后进相汲引③，因其言以信于世④，则有之矣。至其品目高下，盖付之众口，决非一夫所能抑扬⑤。轼于黄鲁直、张文潜辈数子⑥，特先识之耳⑦。始诵其文⑧，盖疑信者相半⑨，久乃自定⑩，翕然称之，轼岂能为之轻重哉！非独轼如此，虽向之前辈，亦不过如此也，而况外物之进退。此在造物者，非轼事。
——《答毛泽民七首》其一，《苏轼文集》卷五十三〔注释〕
① “世间”句： 人世间只有名和实是不可以欺蒙的。这里指名和实一定要相符。
② 定价： 指客观的评价标准。
③ “先后”句： 年长的和年轻的互相推举引进。
④ “因其”句： 后辈的文章由于前辈的推荐而见知于世。信，通伸，展现。
⑤ “至其”几句： 至于它等级的高下，那要付之于众人之口，决不是一个人所能褒贬的。品目，品位等级。抑扬，贬或褒。
⑥ 黄鲁直： 即黄庭坚。“苏门四学士”之一。张文潜： 即张耒。“苏门四学士”之一。
⑦ “特先”句： 只不过先认识、了解他们罢了。
⑧ 始： 当初。
⑨ 疑信者相半： 半信半疑。
⑩ “久乃”句： 日子久了，有了定论。
“翕（ｘī）然”句： 一致地称许他们。翕，协调，和顺。
为之轻重： 把他们贬低或抬高。
向之： 过去的。
“况外物”几句： 又何况富贵荣辱等身外之物，都是天意所定的，并非我能定的事。
毛泽民： 毛滂，字泽民，以文章受知于苏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