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琳卡醒了,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我怎么会肚子疼?真的只是胎动吗?是太累了吗?还是毅他?出尔反尔?不,绝不可能!依稀记得自己在昏迷的时候,毅一只手抱着她在黑夜里狂奔,途中似乎有晶莹的、冰凉的泪水滴落在自己的面颊,那是什么?他哭了么?苏琳卡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回忆。宝宝!等妈咪找到夜明珠,穿回现代,一定第一时间去最著名的大医院好好给你检查检查!没事的!
苏王府里,上下忙做一团。他们的郡主,苏王爷唯一的千金不几日就要回府了。苏王府里一改往日的凄凉,热热闹闹地打扫王府,收拾郡主的房间。苏夫人一脸慈容,笑容始终浅浅地挂在脸上,她在苏婉儿曾经的闺房里呆了一上午,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只是那个叫做苏婉儿的女子还未归来。女儿啊——娘亲好想你——苏夫人一点点轻轻地抚摸着婉儿的新换的被面,泪眼摩挲,禁不住动容起来。
苏王爷此刻正一个人在书房里处理一些事务。窗外突然闪过一丝黑影。一个叶子型的飞镖冷冷地急速飞了进来,苏王爷两只手指轻轻一夹,飞镖便突地缓慢地停在他手里。
什么人——
苏老爷似乎一点儿也不诧异,脸上神情镇定自若,他顺手将飞镖放进袖口,放下手上的事务,走了出去。
王府后花园里有一块无人之地,苏王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上至苏夫人、管家,下到厨房丫头、伙夫都被禁止来这个地方,一旦被发现,不由分说,斩立决。这个规矩是苏王爷定下的。没有人敢违抗。
风起,叶旋。一个模糊的黑色的身影赫然立在林中。黑衣黑裤、一脸严毅。
苏王爷远远地从山下走来,脚步急急,迂回着上山。
“到密室说。”尽管此处没人敢来,但苏王爷还是不放心,四处张望了一下,说。
“嗯。”那人只简单一个字,便跟着苏王爷往密室方向去。全套黑衣,连靴子也是黑色的,腰间别的剑,剑鞘也是黑色,上面缀着一只黑色的蜘蛛。此人外号冷面人。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叫什么,住在哪里,他的脸上总是蒙着一块黑色的布,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但是,全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他一出手,便没有不成功的。他是全天下最出色最冷的杀手,却轻易不杀人,给得起价钱,他才会动手。
密室在地底下,进了密室,里面一片漆黑,苏王爷旋了一下砖墙上的油灯,灯便亮了。只是不过十几平方米的小黑屋。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
“麒麟有何吩咐?”苏王爷顿了一下,看着冷面人,问。
麒麟是琪王子的代号,暄国的三王子。他的年纪和苏婉儿相仿,今年十八岁,却少年老成,做事稳当,深得瑄王喜爱。
冷面人无语。眼里放出鹰一样的锐光。
良久。
冷面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抛了过去,冷语道:“你自己看吧!”
苏王爷连忙打开信封,借着光亮看,信里只有一句话。苏王爷看得一惊,再抬眼,冷面人已经走了出去,苏王爷忙追了出去,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信上苍穹的黑字体赫然:凤凰必须尽快进宫!
命令的口吻,毫无商量的余地。凤凰便是苏王爷的唯一的千金——苏婉儿,此刻正在仙人谷调养。仙人谷据此地,少说也有十日车程,这个尽快?这,麒麟怎么这么着急?
还有,麒麟他今日又何必差动天下第一的杀手呢,结果只是为送这一封信?麒麟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王爷转身进了密室,将信烧成灰烬,一脸愁容。正当他要离开密室的时候,却发现石桌上用玫瑰花瓣堆出几个字形,一定是那冷面人留下的,苏老爷凑上前去,却只看到“借军令”三字。
军令?苏王爷不解。难道是麒麟欲动?派冷面人前来借军令?
暄国的军权分别掌握在三个王爷的手上,苏王爷掌管东军,此军队常年不受重视,不但被派往最艰苦的坏境驻守边境,而且经常克扣军饷。军队上下,一片哀声,怨言。而另外两个王爷掌管的西、南军队却备受暄王重视。三个王爷都是当初帮暄王打天下的元老,待遇却差之千里,苏王爷心有不甘。
此番进京,苏王爷就是为了争一口气,要求三个军队驻扎地轮换,西军调到东军、东军调往南军、南军调到西军。这是苏王爷的设想。也是麒麟的想法。无奈,暄王没有同意此次调动。却将苏王爷的家安在了京城。另外还派了几元大将去了东军,都是暄王的心腹。暄王此举显然是要削弱他在东军的势力,给他一个挂名王爷,无权无势。
苏王爷心有不甘,却只能听从调动。却懊悔起来,整日愁眉不展,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进京!正当苏王爷日渐消沉的时候,麒麟他生了一记——联姻。将苏婉儿嫁给暄王的四王子,玮,一个小嫔妃生的傻儿子。苏王爷不忍,但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他不得不同意麒麟的建议。
苏王爷神色不安地回到了书房,军令果然不见了。看来,事已成局,麒麟要动手了。苏王爷想着,踱着步,不经意间走进了苏婉儿的房间。
苏夫人正悉心地布置房里的一切,不禁感概起来。他叹了口气,对苏夫人说:“婉儿他们要回来了吧?毅有没有跟你联系?”他装作无心地问,手上无意拿起桌上的一只鸡毛掸子,掸起梳妆台前的灰来。
询问的语气。婉儿的事,他从来不管,这么多年来,都是苏夫人一手操持家里,管教女儿,而他,只一心扑在东军上。
苏夫人一脸诧异,他怎么突然关心起婉儿来?到底是闲下来了,总算知道关心孩子了。苏夫人心里暗暗想着,脸上荡漾起宽慰的表情。
“就这几日,应该就要回来了。你就放心吧!”苏夫人走到桌前,一面倒茶,一面说。“只不过,毅这孩子……”她叹了口气,接着又说:“已经不大和我联系了,那只飞鸽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苏王爷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叹息着:“毅这个傻孩子!真是难为他了。”
“什么?”苏夫人没有听清楚,反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苏王爷忙说。喝了一口苏夫人递过来的茶,便走了出去。“对了,婉儿不日要进宫!”末了,他说。“你做好准备!”语气冷淡。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苏夫人,一惊,失掉了手上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