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有多久?
于夏枯来说,只是一瞬。
于白琉璃来说,却是一生。
但或许于慕无鸢来说,只是五年,没有任何意义的五年。
或许人总是这样,失去了才懂珍惜。
那么,谁说一生只准爱一人?
夏枯是个令人可怜的女子,因为她太执着。
白琉璃亦是一个可怜的人,因为他无果的等待。
可若说慕无鸢,却是又可怜又可悲。
执着于内心的美好以至于蒙蔽双眼看不见他人。
追求那抹幻想最终失去了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
伤的是谁?痛的是谁?从此天涯两隔。
相遇总是猝不及防。
结局却只是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百花争艳时衰败,万物消沉时盛开。
夏天到了,夏枯草,该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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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年年相似,人却年年不同。
他说,“夏枯,朕烦心。”
她便为他抚一曲琴音。琴声悠远而长,沁入人心。
他说,“朕一定要灭四国统一沧国。可朕为了交易,必须娶龙国公主。”
她莞尔,“那就娶了他的女儿吧!”
他说,“朕要立漪妃的儿子为太子。”
她笑,“那便立...”
那日,他醉酒,道,“为什么我说什么,你总是应什么呢?”
你可知,只要你摇头,我定会依你.....
我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能与你清晨执子对弈,应是美好的。
殊不知,徒有我执黑棋,无人执白棋。
她替他倒茶的手顿了顿,随后便笑了。只要一直陪着你也是好的。
后来,他告诉她,安国实力在他国之上,唯有和亲方保他子民一时之安。
她曾在金殿跪求,求他不要送走她,一天一夜。
她也曾以死相胁,绝食相迫。
“我只想要一方净土,一幢木屋,你为什么要把我束缚在这皇宫之中!”她歇斯底里地吼叫。
“那只是你想要的,我要的是龙袍加身。”他淡淡道。
“你曾许我为后,六宫无妃。”
“戏言而已,何必当真。”
她轻笑,“呵呵,下辈子我情愿粉身碎骨也不愿与你遇见!”
想与你削竹为萧,拾木为琴,吹尽逍遥,奏尽静好。但只是在梦里,罢了。
奈何君心如铁,和亲已成定局。最是无情帝王家。她最终,还是踏上了和亲的花轿。
大婚当日,白琉璃揭开盖头,第一次看到满脸泪痕的她。
“可是不愿?”他轻声问她。
她抬头,“既来之,则安之。”
他揽她入怀,“此生定不负你。”
从此,他宠她入骨。
伴他五年,她随他南征北战,扩充疆土。孤军深入,冲锋陷阵,她都陪着他。
她助他打下半壁江山,他许她百年之约。
“最后一战,可是你母国。”他抱她入怀。
“臣妾此生只为夫君谋。”最后一战,旗开得胜,四海归一。
她朝母国的方向跪下,叩了三首。
起身,回宫。
后来我字里行间有诗酒,有素琴,有屠戮,有太平,而独无你。堪破后方知,浪荡是你,清明是你,杀伐是你,皈依亦是你,写天地于你,才算做生路。
朱色宫闱上,她穿着艳红的嫁衣,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他登基为帝,后位自此空悬。
白琉璃说遇见夏枯,是他今生最大的幸运,也是最大的不幸。
从此以后一道宫墙,两个世界,共饮相思酒。
番外
他在宫宴上喝得大醉,走到她所居住的宫殿,推开木门,双眼迷蒙道,“夏枯,为我舞上一曲吧。”
可大厅内久久未有回应,他揉揉眼,看清了周围的空无一人。
第二天,他下令焚烧她的宫殿,却在看了那封信之后泪流满面。
太监所呈上的信中写道,“我不能再为你跳舞了,我在奈何桥边为你起舞可好?”
他病倒在床榻,手中捏着那封信,喃喃道,“我负了你。”
手腕无力地滑落。
——夏枯,为我舞一曲可好?
——好。
他面色红润,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下一世我定不再负你。
安国的兵将攻破沧国,闯入内殿,却见慕无鸢早已咽下了气,手里紧紧的攥着一张纸。
夏枯,寡人江山为聘够不够?若是不够那便在加上寡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