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在安慰他么?风随影怎么觉得她是要气死他的节奏,隐在广袖中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倒是出了一手的汗,最后苦涩一笑,转身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低语道:“朕明日微服出宫,原本想带上瑞儿,既然瑞儿如此讨厌朕,那朕还是……”
“出宫?!”风随影话还没嘀咕完,南瑞希便一股风的飞过来,拉住风随影道:“你说你要让我出宫?当真么?”
风随影回宫头来,一双狭长的凤眸闪烁着疑惑的光芒,道:“朕说的是带你出宫。”认真的纠正了她的错误,风随影露出一副讥诮的表情,道:“不过,你刚才似乎已经拒绝了。”
一听说出宫,南瑞希哪管他说的是带她出宫还是让她出宫,不管是“带”还是“让”,只要能出宫,那便什么都好办,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如何能够放过。
也不管风随影眼里的讥讽,双手抱住他的手臂,道:“谁说我拒绝了,我那不是以为你只是想换个地方囚禁我嘛。”南瑞希露出个讨好的笑容,道:“呃,那个皇上,我们什么时候出宫呢?”
风随影简直佩服她变脸的速度,便是四川的变脸也没有她那么快吧。
该死!她献媚拍马屁的样子,怎么也那么可爱?风随影心中暗骂一声,伸手拍拍她满面假笑的脸庞,道:“那揽月宫……”
“立刻就搬!”风随影还没说完,南瑞希便接口道,然后一回头,扯着嗓子喊道:“喜秋,赶快收拾东西,我们搬揽月宫去。”
喜秋高兴的答应一声,一溜烟的跑进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南瑞希笑眯眯的看着风随影,柔声道:“皇上,现在可以走了么?”
也许是她笑得太美,声音太柔,风随影心中荡起层层涟漪,愣愣的看了她一会,微微皱眉,道:“可是朕方才听见瑞儿说讨厌朕……”
一时说不出话来,自己方才好像是说过相看两生厌的话,噢,她可不可以耍赖,南瑞希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来。
风随影见她不语,伸手推掉她抱住自己手臂的双手,道:“唉,算了,朕还是不喜欢强迫瑞儿,瑞儿既然喜欢这里,便住在这里吧。”说着抬脚便要往门外走。
眼见他要走掉,南瑞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怎么办?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南瑞希飞奔过去,跳起来,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下,然后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道:“谁说我讨厌你,你刚刚才说过让我去揽月宫的,难不成你又想反悔,你可是九五至尊,金口一言,一诺千金。”
被她亲得愣住,风随影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凝固了一般,让他竟然有一种抬不起脚来的感觉,刚才心中的愤怒早已烟消云散,心儿仿佛放飞的风筝,有种飞入云霄的快意。
这就是他喜欢的小女人哦,既有气死他不偿命的本事,又能让他高兴得忘乎所以。
片刻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用力咳嗽了两声,艰难的道:“快放手,你想谋杀亲夫么?”
南瑞希手一松,慌忙放开他,全身感觉一阵一阵的燥热袭来,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张口想要顶嘴,但一想到万一一句话惹得他不高兴,不带自己出宫,那就惨了,错过这次机会,自己可能要付出几十倍的努力才有出宫的可能。
风随影没在意她的羞窘,心里乐得仿佛开了花一般,但面上却只是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一伸手,抓住南瑞希的小手,拉着她便出了南苑的大门。
经过门口时,看见杨尉那满是红包的脸,风随影微微皱眉,道:“杨尉这两日放假吧,郭旭随朕和爱妃一起回揽月宫。”
杨尉看着两人手牵手出来,心下一片凄凉,幸而脸上被蜜蜂蜇得通红,才看不出他面色的异常,听见风随影让他放假,条件反射性的便说:“属下无碍,不需要放假。”郭旭都能跟随在南瑞希的身边,他却因为被蜜蜂蜇伤被撵回家休息,他可不干。
这杨尉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么?竟然敢当众抗旨,看了他一眼,却也气不起来,好歹他也是为了救瑞儿,风随影放缓声音,道:“你先回去休息,若是明日辰时能好,便来宫中报道吧。”
见杨尉张了张嘴,还待再说,身旁的郭旭额上冷汗直冒,想要提醒他,却又不敢。
好在风随影的注意力都在南瑞希的身上,没多想杨尉的异样,只当他是忠心护主,吩咐刘德喜引他去太医院抓点药,便携着南瑞希的手往揽月宫走去。
果然与风随影说的一样,揽月宫与华阳宫仅有一步之遥,原来风随影将之前的华阳宫偏殿整修一新,改名揽月宫,这不就是只有一步之遥么。
南瑞希走进揽月宫,反手便准备将门关上,谁知却被风随影一手撑住门边,他斜靠在门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瑞儿当真无情,才进了这揽月宫,便想将朕关在门外了。”
南瑞希讪讪一笑,道:“皇上,明日就要出宫,我今天累得很,想好好睡个觉,可以么?”
“可以!”风随影厚着脸皮从门缝挤进去,道:“让朕陪你一起。”
“不要脸!”南瑞希再也忍不住,脱口骂道:“我说你怎么这样,我是答应你来这揽月宫住,但却没答应你别的。”
风随影被她骂得一愣,一脸委屈的道:“瑞儿,为了你,朕后宫唯一的玉妃也不在了,如今,整个皇宫上下,就你一个妃子,难道你不该履行你的义务,补偿朕么?”说着便朝她慢慢的走了过来。
南瑞希简直悔得肠子都清了,早知道他安的是这份心,自己就算一辈子住在南苑,也不会答应他来这揽月宫住的。
“玉妃是你自己杀死的,凭什么要我补偿你?再说了,我也受伤不轻。”说话间,她伸手抚向自己的后背,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委屈道:“到现在,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轻轻一碰都疼得厉害,你还想欺负我,你,你太过分了!”
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听着她委屈得快哭出来的声音,风随影心中涌起一阵自责。是啊,她受伤才半个多月,定然没有好全,自己竟然想在这个时候欺负她,实在不该。
眼中涌起一丝心疼,他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道:“来,瑞儿,让朕看看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