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随影倾身看向她,那根狗尾巴草实在碍眼,他伸手扯去,拿在手中,心念一动,便想捉弄她一下,他拿着那草,小心翼翼的靠近她精致挺翘的鼻子,轻轻一挠。
“阿秋!”南瑞希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右手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子,向左边翻了个身,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风随影微微一愣,这样也不醒,睡在这冷宫中,她也当真放心,伸手拨开她耳边的碎发,露出玲珑小巧的耳朵,风随影俯下身去,在她耳中轻轻吹了一口气。
“谁!”南瑞希从梦中惊醒,嗖地从长凳上坐起,风随影措不及防,两颗脑袋撞在一起,南瑞希大惊之下,急忙将身子往后挪,她却忘记自己现在躺的不是宽敞的床,而是窄窄的长凳,这一挪,她便整个人的坐到了地上,摔得她脊椎骨剧痛。
她摸着自己的臀部,道:“哪个不长眼的?我的屁股哟!”
风随影听得头大,这女人,怎地如此口没遮拦,这些话可是一个妃嫔该对皇上说的话么?脸色又黑几分,冷声道:“朕来看看……”
“风随影?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风随影话还没说完,便被南瑞希无情的打断,还如发炮制的发了这么几个问题出来。
为何不能是他?他来做什么?他不就是来看看她的么,她竟然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风随影有种想要让她闭嘴的冲动。
“咳。”风随影轻咳一声,道:“瑞儿这话倒问得有意思,不是你让郭旭前来叫朕的么?”
“有么?”南瑞希挠挠头,她今日确实手忙脚乱,但还不至于老年痴呆,记忆错乱吧,自己绝对是没有叫郭旭去找风随影的,转念一想,自己训练红蜂时,喜秋和杨尉都有来助阵,估计那时他们觉得事态严重,便让郭旭去叫风随影了吧。
一抬头便对上风随影探究的眼眸,南瑞希笑笑,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屁股,道:“现在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他可以走了!风随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确定没有听错后,他欺身上前,嗖地捏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小脸抬起来,逼迫她看着自己,冰冷的声音传来,一字一顿:“瑞儿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你心里,把朕当作了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就知道,她还是和两年前一样没心没肺,总是喜欢把事情搅得得一团乱之后,轻轻挥一挥手,说,你可以走了。
南瑞希被他铁钳一般的大手捏住下颚,只觉骨头都被他捏错位了,TMD,这风随影怎么动不动就喜欢捏她下巴呀?这样很好玩吗?
“我没有啊,这皇宫是你家,我哪有那本事对你老人家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不是冷宫嘛,你老人家身娇体贵,实在不该在此多呆嘛,再说了,不叫你走,难道还叫你留下来吃饭啊,冷宫的饭菜哪能合你老人家的胃口呢,是吧?”南瑞希口中辩解,手已摸向了腰间,尼玛,再不放开本姑娘,本姑娘让你尝尝红蜂的厉害。
风随影被他一口一个老人家叫得哭笑不得,挑眉道:“朕很老么?”
“不老,不老,皇上不止不老,还很年轻英俊呢。”南瑞希一边拍着马屁,一边向腰间摸去,手指刚刚触及蜂蜜小瓶,风随影便放开了她,南瑞希得了自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张了张嘴,口中嘀咕道:“还好,还没错位,不然就吃不了饭了。”
风随影回身坐在长凳上,道:“朕既然来了,你难道就没有话要对朕讲么?”
“难道跟你讲了,你便能如我所愿么?”南瑞希斜睨他一眼,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道:“既然讲了没用,我又何必多费唇舌,浪费彼此时间。”话说,这厮今天怎么这么有空,他不是应该日理万机么?怎么有时间在这里和她磨嘴皮子。
这小女人在激他,他岂能上她的当,站起身来,道:“既然你没有话要对朕讲,那朕这便走了。”说着便准备往门外走。
见他要走,南瑞希也不阻拦,自顾自端起长凳,往屋子里走去。
风随影走得很慢,他一直在等南瑞希飞奔过来,抱住他叫他不要离开,谁知都走到门口了,还没听到南瑞希的声音,他回过头来,便看见南瑞希端着凳子往回走,登时气得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就不懂得服点软么?她难道不知,男人需要台阶下么?
“站住!”风随影冷着脸喝道,人已走了回来。
“咦,你怎地还没走?”南瑞希身形一顿,回过头来。
“你就那么想朕离开?”也不见他怎么动作的,南瑞希只觉眼前人影一晃,风随影已站在自己面前,她慌忙退后一步,道:“是你自己说要走的,可不是我叫你走的。”
风随影已经彻底被她气得无语,拳头紧了又紧,罢了,还是不要和她打嘴仗了,不然非被她活活气死不可。
风随影轻叹一声,道:“朕决定解除你冷宫的禁锢,恢复你自由身,赐你揽月宫,你让人去收拾一下,现在便随朕去揽月宫吧。”
“我不去!”想也没有,南瑞希脱口而出。
当她是什么,昨天才把她打入冷宫,今天又赐给她个什么揽月宫,她才不要,她又不是面团,随他怎么搓怎么揉,当然还有个重要的原因,这南苑位置偏僻,今日又刚刚窥得训蜂之法,她可不想就这么离开。
“你还在生朕的气?揽月宫离朕的寝宫只有一步之遥,到时你若是想朕,随时可以来华阳宫。”风随影以为她还在为那日本来答应接她去华阳宫养伤,最后却失信于她的事情生气,这么一来,她心里不还是在意他的么,这么一想,心里便如抹了蜜一般的高兴,声音也柔和了下来。
想他?他怎么这么自作多情啊?南瑞希翻了个白眼,硬邦邦的来了句:“我没生气,我在南苑住习惯了,不想搬去什么揽月宫。”
被她一句话噎回去,风随影刚刚变好的脸色顿时又黑了下来,道:“难道你想抗旨不遵?”,
“怎么?皇上难道又想用强?杖责?还是别的什么酷刑?”南瑞希挑眉望着他,言辞中充满了挑衅。
这个女人,就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当风随影发现,自己竟是拿她没法,打不舍得,骂又骂不过她,一时间竟伸手抚向额头,这个不省心的女人哦。
见他露出一丝痛苦无奈的表情,南瑞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锋芒毕露了,走过去,语重心长的道:“既然我们相看两生厌,你何不放了我,这样你也可以少气一点,活久一点,离万岁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