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冤枉!冤枉!”
“啊!!!”殴打与惨叫的声音从几步之隔的男监室里传出来,听的几个女人,本来就战战兢兢的心,更是吓的腿都软了。
先缴了良民证,才让人一个一个的进了那间小屋,昏暗的屋子里一盏吊着的电灯散发着暗黄色的光,灯光只照在桌子上面,海棠红坐在背灯影的地方,看着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凶狠的看着自己,象是一只巨大的黑狗呲着又尖又白的牙齿一样。
他什么话都不说,就那么直盯着海棠红的脸看,让人的心里不自觉的就发起慌来。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桌子后面的警察似乎感觉着心理压迫的差不多了,才凛厉的问道:“你跟李松华,是什么关系,说!”
海棠红被他一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剧烈的抖了一下,想要平静下来,可是话一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了。
“我不认识什么李松华。”
“不认识?撒谎!他在你们院住了那么长时间了,你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噢,”海棠红这才想明白,他说的李松华就是今天跑了的那个他们说的反日份子,院子里人都称他‘胡老师’。
“我不知道他叫李松华,真的,我没撒谎,院子里的人都叫他胡老师,我也以为他姓胡。”
那个警察这才噢了一声,看样子,他相信了自己的话,海棠红暗松一口气。
那个警察这才问了一些关于她住到了那个院子多久了,跟李松华的关系怎么样,谁跟他关系近,有谁找过他等等问题。
海棠红跟院子里的人,谁都不熟悉,只是照实说了自己知道的情况。
那个警察看似认真的还在本上记着什么,然后抬起来对她说道:“行了,暂时没什么要问你的了,交了保释金就可以回去了。”
“保释金?”海棠红诧异道。
“为什么要交保释金?多少钱呀?”
那警察头也没抬的说道,“对呀,保释金,你们现在嫌疑还都没有去掉,不交保释金就得住在拘留所里,什么时候事情调查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回去。”
海棠红知道这是必须得交了,又问了一遍,“那每个人得交多少钱呀?”
“每人一百。”那警察口气轻松的说道,好象一百块钱是每个人兜里的零钱钢G一样,可是一百块,对于一个穷人来讲却是一笔天大的数字,海棠红和水仙工作了这三个月也没攒上一百块钱呀。
那警察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出门交了钱就可以走了,对了,法币噢。”
半天那警察没听见声音,又抬头,看见海棠红还坐在那里,纳闷道:“你怎么还不走呀?”
“警察先生,我,我和我妹妹没有那么多钱……”海棠红两只手不断的绞着腰间的灰带子怯懦而犹豫的说道。
她不得不求情,又怕惹恼了那人,真的不放她和水仙走,被关在这里。
“您能不能……”
“少嗦,少嗦,都嚷嚷没钱,没钱的。你们没钱我怎么办?跟我说有什么用。我也不能给你垫上。没钱的就关着,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走。”
“长官,大人,先生,求求您了,我们是真的没有钱,而且,我们,我在上海也无亲无故的。求求您求求您了……”海棠红情急这下也够不什么礼仪矜持了,扑到桌子前面,就差给那个警察跪下哀求着。
“吵什么吵,出去出去。来人,拉出去,叫下一个。”
海棠红身后的门就开了,进来两个警察一面一个就要把她往外拖。
“局长来了。”
拉着海棠红的两个人也立时放了手,桌子后面的那个警察也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动作太猛桌子都被撞的一动。
“听说那,,,个反日分子没抓住。”郭啸天刚进门时还没注意,只是刚说话一转脸就看见了这个站在两个警察中间的小美人,容虽然淡雅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飘逸的韵味,虽然身上穿着的都是粗布大衫,却依然难掩那娇小苗条的身材。
半明半暗的灯光下,那美人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颇有点梨花带雨的味道。
说话的时候眼睛就盯住了海棠海红的脸上了。
“局长,这,这,那地方太复杂了,不过,这不我们已经把那些有相关人等都带回来了,正审着呢。”
刚才还色厉内荏的警察队长,这会就象一只见了猫的老鼠一样,蔫头耷脑的立在那里,唯唯诺诺的一顿解释。
郭局长把头一扭,指着海棠红问道:“这也是关联人?”
“是,是,刚审完她。”
海棠红看着他头如捣蒜的样子,心里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那么低三下四的去求这样一个人。
连同自己都被贬低下去了,看来师傅说的对,她得时时刻刻记得姿态这种事,丢了仪态就形同丢了尊严,别说乞求换不回什么,就算是能换回来,以后终有一****会后悔,拿尊严换东西,就算给你的是个天,也不会合算的,因为你已经丢了性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哦?确定没有嫌疑吗?”这时候郭啸天正在琢磨怎么将这美人弄到手里,眼神中的意味已经表现的非常明显,这些手下都是常年混迹于鱼龙的,当然明了。
刚还嫌烦要把海棠红撵出去的,这会就变成了另一副脸孔,正色而端正的说道:“报告局长,并没有完全排除嫌疑,还需要进一步审问。”
郭啸天就点头笑了,官腔十足的说道:“那好呀,你们先接着审问,把她带到我办公室,我亲自审审。”
“什么?”海棠红的心顿时沉了下去,这人从第一眼盯住自己的时候,她就看明白了他目光中的狎昵之态。
“走吧。”不容海棠红愣神的工夫,刚才进来的那两个小警察架又过来拖海棠红的胳膊。
“放开,我自己会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海棠红也知道,自己想逃,逃不掉,想躲,躲不过了。
一口银牙咬碎,心里想着,如果他真敢做什么不三不四的事情的,大不了,拼了这条性命,但求玉碎,不求瓦全,也要保住自己的名节,才对得起十三哥,对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