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从地上站起了,捂着肚子回卧室,在里面把房门反锁上,躺在床上流泪。
大约过了十分钟,我听到客厅有脚步声,以为他打算走了,却不想是过来敲我的门“米丫,打开门咱们谈谈。”
“我困了,要睡觉。”
“睡一下午,还睡!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我肚子疼,没力气说话。”
“出来,我给你拿止疼药。你听我说就行。”他似乎有了唐僧式的耐心,不厌其烦地破解我的各种借口。
“我想静静总行了吧,现在不想谈。”
“那好,我等你,你想谈了再说。”
之后移动渐远的脚步声,之后很轻的开门声。这回估计是走了,我哭累了,也觉得哭也没什么意义。不就是个吵架吗,哪有情侣不吵的。在黑暗里躺着发呆,睡着,直到饥肠辘辘地被饿醒。
光着脚下地,开门想去客厅翻点零食充饥。一开门被阳台上一闪一闪的光吓了一跳,我不自主地叫了一声,之后拍着胸前说:“教官,人吓人吓死人的!不开灯,你那烟像鬼火一样!”
庄震听我说话才把阳台灯打开,熄了烟,走到我跟前问:“想谈了?”
我无奈地说:“你不是走了吗?什么时回来的,你不走不睡的,就是等我谈啊?抱歉,我只是饿了,想找点吃的。”
“等一下。”他淡淡地说,转身去了厨房,之后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杯子回到客厅。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说:“过来吃吧,吃完粥再喝奶。”
我看看碗里是红枣莲子粥,粥和奶都冒着热气。我心里一暖,我拿起粥很认真地吃起来,温度刚好,软而不腻。我只低头吃,不说话。吃完粥,我端起杯喝了一口奶,觉得已经吃饱了,奶喝不下,又放回桌子上。
一直坐在旁边看我的庄震说:“趁热把奶喝掉,加了蜂蜜缓解痛经。”
我看看他淡然的表情,心想明明就是关心还表现的那么无所谓。胃里有了食儿,我又来了挑战大老板的力气,故意气着他说:“都分手了,还对我这么好干什么。”
我的话似乎触及了他的底线,他面色一沉说:“那是你的想法,我没说。我答应你妈要好好照顾你,不会食言。这话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听到。”
我不敢说话了,屋里静得只听到墙上时钟秒钟移动的声音。我看看表,马上24:00了。刚想说休息吧,我的电话在茶几上突然响起来,在安静的屋子里,它显得格外不合时宜。庄震伸手拿电话要递给我,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原本多云的脸,直接转成阴云密布了。
看他的表情,我也往手机上看了一眼,是程子健打来的!“这么晚了,他找你做什么?”庄震特意强调了“他”字直接问。
“我不知道啊,估计没什么大事。”我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刚要接起来,那头挂断了。庄震盯着我问:“怎么不接?”
“他已经挂了。”我说。
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信息提示。庄震的视线没离开我的手机,我说:“是短信。”说完我把手机重新放到茶几上。
庄震依然盯着我手机说:“怎么不看?他又想干什么坏事!”
知道庄震在乎孟雪,知道他因孟雪的事对程子健成见相当大,但听他这么说,我还是弱弱的辩解了一句“他现在变化挺大的,不像以前了,成熟稳重,人变好了。”
庄震听我这样说,又目光如炬地盯着我说:“你很了解现在的他啊,我说今天怎么看到你们坐一起有说有笑的,他在那端茶倒水的献殷勤。”
听他这么说,我有点生气地说:“我就不能有几个异性朋友吗?”
“别人可以,他不行。”他语气加重了说。
“怎么就不行了!我们是大学同学……”,又一个短信提示音,打断了我的话。我看了眼手机,但没伸手去拿。
庄震的脸完全黑了,像要来暴风骤雨一样。“当着我的面,不敢看吗?”
我没做亏心事,被他这么一说,也来了脾气。“没什么不敢看的,打开一起看。”
我拿过手机坐到他身边,打开第一条信息:米丫,把电话打过去,才想你估计已经睡了。我没什么大事,就是晚上睡不着,上网查了今天你说的故事,很不错。
第二条:今天我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什么时有空见面细谈吧,暂时保密,时机不到别和别人说。以前关系那么好,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你是个念旧的人。
看完短信,我真的太无奈了。程子健和林露两兄妹,是女娲娘娘专门捏出来克我的吗!我看向庄震,他冷俊的脸上快要滴出水来了,他讥讽着我说:“米丫,我真该夸你酒量好,喝大半瓶白酒还有精力给别人讲故事!说吧,他今天和你说了什么事。”
他这态度、这语气,我以前从没见过,似乎要出离愤怒了。但这时我若说他是想我帮他和孟雪复婚,庄震估计会吃了我。但我若不说,他已然是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讨好地笑笑说:“教官,真生气了。我可以现在不说吗,我说实话你肯定不想听,我又不想骗你。”
他没理会我的讨好,只瞪着我冷冷地挤出两个字“快说。”
我心里很紧张,但仍故作镇定说:“我只能告诉你,他说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等以后再和你说吧。”
“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女人,三更半夜和原来互有情义的花花公子电波传情,还说和我没有关系!米丫,我耐着性子在这等你,可不是等着看你们电波传情的,你到底想怎样!”说完他冷哼一声,面部青筋突起,手死死地握成一个拳头。
见他这样,我真的害怕了,但越是害怕,我越不敢说,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看他胳膊上的青筋,感觉他都有想掐死我的冲动。他生性痛恨背叛,现在他明显以为我背叛他了。他见我说不出话,大手摊开重重地拍在了茶几上,茶几摇晃了好几下,装着牛奶的杯子被震碎了,玻璃、牛奶肆意地滑落流淌着。
我吓得一激灵,他这下好像是拍在了我心上。“米丫,你非要让那小子像****一样,在你们三姐妹之间轮一圈才甘心吗?我不是李实磊,我没他那样的肚量,看来我要重新考虑你想分手的真正原因了。”他狠狠扔下这些话,起身往门口走去。
我慌了,站起身想拉他,没拉到,赤脚站在牛奶和玻璃里想迈步去追他。脚下钻心的疼,我“啊”的大叫一声,底头看到地上奶白色中夹着血红。“教官别走,我扎到脚了。”我无力的叫他。
他开了一半的门,停住了。我以为他会回来,但只是那一瞬的犹豫,之后重重摔上门走了。
我后悔了,应当和他说实话的。说实话他再怎么生气、指责我都没事,那样他不会受伤。现在这样,以为自己在意的女人背叛了,他会受什么样的伤,我不敢细想。
我傻傻的坐在沙发上,回忆着他刚刚激动的情绪。看着脚下蔓延开来的粉然液体,感觉周身疼痛。大约过了一刻钟,有门锁转动的声音。
我把头转向门口,等着人进来。他进来时,手上拎着个医药箱,这个时间应当不是买的。估计是从车上拿的。脸色仍是阴沉着。进门后没看我的脸,只是紧蹙着眉低头看看地下,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转身拿了工具三下两下清理了地面后,才蹲下把我流血的脚拿到茶几上,自顾自的清理伤口,包扎。自始至终一句话不说,也不看我的脸。我只能看他的头顶和闻着他身上刺鼻的烟草味。
他只像给个陌生的患者清理伤口一样,弄好之后,抱起我往卧室走。在他怀里,我小声怯怯地说:“教官,我有话要说。”
他像没听见一样,送我到床上后,冷冷地说:“别沾水。”之后,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把钥匙,仍在我旁边。“教官,我……”
他打断我说:“米丫,你得逞了。这是房子钥匙,这房子送给你,只当你跟我一场,又因为我自毁清誉的补偿。更名过户手续,我会让律师联系你尽快办理。希望你别为今天的选择后悔。”
“我有话说!”我急得跪在床上大叫。
他没看我,转身往外边走边说:“我什么都不想听,到此为止。”
我下床单腿跳着,去追他,他腿长步子大,我还没跳到门口,就听到重重的关门声,电梯移动声。真的走了,追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