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斜阳已没,乌云蔽月,四周阴霾一片,弥漫着微弱的吆喝声、抢掠声和喊叫声……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微弱如丝。
不知过了多久,岳冬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刚才他没有被马匹撞倒,就是被砖块砸中晕了过去。虽然满身疼痛,但还是能慢慢地爬起来,满身摸一下,也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皮外伤,还有后脑勺流血了,但自己可能晕了太久,且伤得不深,血都凝住了。
拍了拍身子上的灰尘,环顾四周,自己人都不见了,只见两旁的墙都有个大窟窿。这时又隐约听见远处有喊声:“求你别抢我的东西……”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声音像是从村尾方向传来。
岳冬这时才意识到胡匪正在“打食”。
突然又是“砰砰”两声。这两声很近,仿佛就在这巷子对出的街道上。
“臭官兵!害得我们没了五个兄弟!”说话的人很是愤怒,也不像本地人口音。
岳冬走进其中一个窟窿躲起来。从屋里看,只见一胡匪正在街上,手托着枪,一脚踩在一具勇兵的尸体上。扭头再看看屋子里的情况,在微弱的光线下,只见有一男子伏在地上不动,围着他的是一潭黑色的血。
突然“砰”的一声,是门被蹬开的声音,从对面的房子透过窟窿传过来。
岳冬忙屏息蹲下,躲在一柜子后。
“嘤嘤……”“呜呜……”那是婴儿的哭啼声和妇女的抽泣声。
岳冬这时才发现,原来对面的房子一直藏着人。
“你……你别过来……”一个老头的声音。
“你就是村长吧?”是刚才向勇兵尸体开枪的那个胡匪。语气听上去还算平和,但也不难感到背后那被压抑着的怒火。
“麻子他……没了!”这时另一人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岳冬透过两间房子的窟窿看着,见对面房子里有两个拿着枪的胡匪的身影,而房子里的其他人则看不见,可能都在地上。
最先进来的胡匪听见,一拳往身旁的柜子打去,“砰”的一声那柜子的门便穿了个洞。
“嘤……”还是哭啼声。
“娘的!”那胡匪冲上前。
“别碰我爷爷!”一个女子的身影上前阻挡。那胡匪一手把女子推开,接着便是“哔啷”的一声和那女子的呻吟声。
“青儿!”那老伯正欲上前相救,已被胡匪一手揪住。
“是你叫官兵来的吧?”胡匪问。
“你们抢了咱们的牲口和银两,我叫官兵也很自然吧?”老伯很是不忿。
那胡匪提起了枪,二话不说的一个枪托往那老伯的胸口砸去,那老伯顿时惨叫一声。
“爷爷!”那女子大喊。但岳冬却见不着她身影,看来是站不起来。
“老实说,我们每次打食,比起你们关外的胡匪拿的也不算多吧?而且都看着你们有多少人而给你们留下一份!也没有伤害过你们呀!……我们没有把你们赶尽,为何你们就是想把我们杀绝呢?”话毕胡匪抬起了枪,“咔嚓”一声的上膛,然后枪口戳进老伯的脖子。
“爷爷!”那女子的喊声几乎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