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往椅子山炮台走去,途中遇见几头山羊,人们皆给喂食,又争相抚摸……想昨日,即便小孩婴儿亦不能幸免……是什么让人性扭曲以至于斯之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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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岳冬继续往南走。阳光明媚,然而地上的积雪却越来越厚。不知不觉就走到水师营附近的李家屯,而尸体也越来越多,一眼看过去已经上百具,而且大部分都是平民,勇兵的尸体已寥寥无几。这时岳冬也知道要放轻脚步,毕竟日军随时都会出现,但一看见这么多的尸体,而且不少更是死状恐怖,支离破碎,心里就更是担心心兰,脚步就更急,故“嗖嗖”的踏雪声反而越来越响。
岳冬一直在一排屋后的小巷走着,突然感觉附近也响起了踏雪声,忙停了下来往四周探看。
空无一人。
踏雪声也就静止下来。
等了半句钟也没有动静,但岳冬肯定有人,猜想对方在监视自己,而且距离已经很近,应该是之前自己走得太快,没注意对方的声音。碰巧旁边就是个厨房,随手拿起一个长长的铁勺子,然后挪动脚步往两间房子间的窄巷走去。然而自己刚提起脚步,对方的脚步声也随之响起,岳冬脚步加快,对方又随之加快。
岳冬感觉对方应该人数不多,最后索性转过身跑去,未几一个身材矮小的日本兵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岳冬二话不说拿着铁勺子往日兵的头猛砸下去。这三个日兵本来想抓弄岳冬取乐,毕竟已经没什么活人了,而活人每逢看见自己都被吓得要命。目下不要说猝不及防,三人也万万想不到竟然有人敢袭击自己!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拿着枪也没用,一个头颅连中岳冬三下猛击就倒了下去。
较远的两个日兵见状忙冲上前,其中一人未几停下,举起枪支欲对准岳冬,但另一人则赶紧提起手制止:“要留活口!”然后冲到岳冬身后。
岳冬听见后面有人冲过来,忙转过身用铁勺砸去。日兵一闪,往岳冬的脸出拳。岳冬自小跟左宝贵学回回拳,侧身一闪,使出“回回十八肘”,用手肘打日兵的后脑,那日兵失去平衡撞到那地上的日兵去。岳冬看见还有另一人冲来,知道寡不敌众,而且对方随时可以开枪,忙往后巷逃去,打算跑进旁边的山林,而身后的三个日兵则拔腿猛追。
岳冬没走几步就传来马蹄声,未几眼前便有一日本骑兵赶到,还手执武士刀!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三个日兵笑嘻嘻的上前。
那骑马的日本军官则昂首俯视着岳冬。
抖颤的呼吸声里,岳冬的目光逐渐放空,脑海也再浮现出兰儿的容貌。
我可不能就这样死掉……
的确,历尽千辛万苦,总不能在朝鲜没有死掉,回到家门口才给倭人杀死!
不甘之情由此化为力量,渗入到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
岳冬双目一瞪,吶喊一声,转身冲向身后三个日兵。此时铁勺也扔了,就赤手空拳,就凭那股狠劲,三对一竟然不过是势均力敌!日兵中拳眉头也不得不皱一下,岳冬哪怕被击中要害仍是一股野兽般的劲儿,欲把三人吃掉似的。
扭打持续了半晌,岳冬力气始终不继,最后被三个日兵压服在地。但那三人已经口肿鼻青,嘴角淌血,满头大汗的在呼哧呼哧的喘气,之前中了岳冬铁勺的日兵头更在流血,反观岳冬手臂被扭到身后快断也不吭一声,一副怒目往上狠狠地盯着那骑马的军官,两个鼻孔不断喷出浓浓的白气。
“废物!”那军官板着脸的对着三人说,三人无不立刻羞愧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