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盛军军官眯起双眼,初时脸上还挂着不可一世的笑容,好奇地看着左宝贵,但看着看着,笑容便渐渐消散,而身边一部下也上前不安地在其耳边说话,似乎是在告诉他左宝贵的身份。
脚提起了,被踩的勇兵马上站起,呼哧呼哧的,狠狠的盯着那军官。
但那军官压根就没将他放眼里,放下衣袖,整理一下衣装,甚是不忿的上前向左宝贵单膝跪下道:“盛军游击廖得志见过左军门!”其表情彷佛早就知道,左宝贵是出了名喜欢“惹麻烦”的人。
左宝贵没有理睬,冷哼一声:“谁让你们在这里撒野?!”
廖得志面露不悦,但还是不慌不忙的道:“沐恩……管教不力,让几个不听话的勇兵逃出了营房,无奈闹至此地,还望左军门见谅!”
“不听话?!”之前给他踩着的勇兵苦笑一声,嘴角还在淌血,抖着嘴唇道:“你欠我粮饷我认,起码家里还未至于饿死,但那些当了探弁没回来的兄弟,你总不能再欠他们粮饷吧?他们家还等着他们寄钱回去哪!”
“有什么话回去说!”廖得志侧过脸低声说,眼珠子往上恶狠狠地盯着那勇兵。
然而那勇兵并不畏惧,抽一抽鼻子,吞一口血,像是阔出去似的:“我回去还能说吗?”说着突然向左宝贵跪下,恳求说:“求左军门替小人主持公道!若咱们就此回去,肯定活不了!”然后狠狠地扣了个响头。
左宝贵喷出浓浓的鼻息,盯着廖得志良久,说:“你们,就是这样待自己的部下吗?”
廖得志顾忌其官大,不敢回话,又不敢抬头,一副小人生恨的目光只能投在地上。
这时一匹轻骑从人群中慢慢步出,骑马者正是薛云开。他在往宴会途中也碰见打斗,一直在一旁看着。但见廖得志因为左宝贵而丢尽盛军的脸,薛云开再也不能不出手,下马走到左宝贵面前,换上僵硬的笑容,拱手道:“左军门,盛军之事,我想,还是由我盛军处理比较合适吧!”
所有盛军勇兵立刻向薛云开行礼,廖得志的表情更如受了欺负的狗儿及时看见主人一样,跪在地上爬到薛云开跟前,就差没有抱其大腿而已。
左宝贵早就不满盛军的种种行径,但没有亲眼目睹,始终不便越俎代庖,但今日让自己亲自碰上了,而薛云开就在面前,还听出他只欲帮廖得志护短,压根没有帮被打勇兵的意思,他们被带回去肯定没好下场,何况一众平壤百姓都看在眼里,怎样也要薛云开给一个说法:“我官不大,但好歹是个头品顶戴,焉能看着一个小小游击,在国外当众欺压部下,恣意妄为,有妨国体而不置一词?若我奉军有如此害群之马,我也会多谢薛统领替我管教管教!”
薛云开也当然不怕左宝贵,依旧“笑容”满脸道:“多谢左军门!但目下薛某既然来了,那就应该由我来处理吧?”
“那敢问薛军门会如何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