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篱楚一身酒气走来时,见到的场面绝对与母后、嬷嬷口中的大相廷异。新娘子自个儿掀了盖头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云染歌的贴身宫女披了一件毛毡就蜷在墙角;桌子上的糕点已经被吃的连渣子都不剩了,盛放的碟子干净的好像是被清洗了一遍。
云染歌,他的王妃,毫无形象可言的趴在床上睡大觉。东篱楚无奈的摸摸额头,在心里劝说自己早些认命,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娶了个什么样的女子啊!父皇说的大家闺秀呢,母后说的婉约客人可人呢?完全没有看出来啊!
“姑娘,云姑娘,你醒醒啊。”东篱楚才开口说了两句话,直接被云染歌堵了话:“吵什么吵,大半夜的睡不着觉想干什么?你以为你是猫头鹰,还有翅膀可以飞?”
睡觉……他倒是想睡觉啊!但是他的王妃以“大”字形趴在那儿,连个边儿都不留给他,这该怎么睡?
难不成他要站一个晚上?于是,他再一次商量:“云姑娘啊,你看这么晚了也该睡觉了,可这房间里头一共也就一张床,你看能不能……”
“你想怎么着?这床可就一张!你堂堂皇帝嫡子,莫非整个王府里头也就一间房、一张床?还是你刻意要与我作对,非得要这张床?你看看我这么一个文弱女子,莫非你要让外人传你个欺负正妃的罪名?”
云染歌虽然醉了,与人争执时脑子倒是清醒的不得了,可谓出口成章、滔滔不绝。然而,她的一番话让同样喝了不少酒的东篱楚心声郁闷。想他堂堂楚王爷,何时需要与一个女子争床?
但是,此事也绝对得有一个万全之策,见云染歌脑袋一歪就要睡去,他问到:“那,云姑娘有何打算?”
“我的打算很简单啊。”云染歌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因为喝酒的缘故,她的脸色红润,眼神也有些迷离。东篱楚也有些觉得她似曾相识,不过他在外头被宾客们灌酒给灌狠了,此刻看什么东西都模模糊糊,便甩甩脑袋继续听云染歌讲。
“你看吧,我一个姑娘家的,不可能让我在外头睡一是不安全,二是会着凉,三是影响不好,对吧?”她笑眯眯的问,东篱楚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而你呢,身为皇帝嫡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到大绝对娇生惯养的。让你睡外头不可能,站一晚上也太委屈你了,对吧?”她继续笑着问,东篱楚也继续点头。
“所以呢,几经斟酌,我决定……”云染歌笑的高深莫测,但是一般她有这种表情都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主意。果不其然,她沉思片刻,郑重但:“那就你睡地铺我睡床吧。”
什么?!东篱楚犹如被人用一桶水从头泼到底,彻底清醒。他气的简直连牙齿都在打颤:“云染歌,你真的没有跟我开玩笑?你让我打地铺?!你这又是出的什么馊主意!”
素来淡定的东篱楚此刻实在是无法淡定了,不顾父母告诫,把她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云染歌,你相不相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到门口,让你喝一晚上的西北风去。”
素以腹黑著称的楚王爷如今被一个喝醉酒的小女人搅的头疼不已,除了因为他喝多了酒八成也与云染歌离不开关系,真真是应了那一句: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云染歌倒是一点也不害怕,用手在东篱楚的脸上摸了一把,道:“你又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要是真的敢这么干了我倒是也不怎么介意的,不过我更不介意给你传一点儿坏名声。不过,王爷啊,我还真的要夸你一句,你的皮肤又白又滑,比女子还好呢!啧啧,到底是皇家人……”
饶是东篱楚这腹黑王也被她的胡搅蛮缠给弄得焦头烂额了,如果这家伙是“大家闺秀”,那他东篱楚就是山野屠夫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他的皮肤好,可也没必要拿来与女子比较吧,这丫头真的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