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天霖。
我的人生,其实也没有什么波涛汹涌般戏剧化的迭起。生命中唯一的重心,全围绕在一个女孩子的身上,她叫王天雪。
所谓的一生,其实也没有多久,目前为止,才过了十八个年头又三百一十二天三个小时零一秒而已。
和所有人一样,我有一对相敬如宾的父母,还有一个很可爱又活泼的妹妹,但她并不爱别人说她可爱,因为这两个字眼对她而言,代表着幼稚、长不大;也不喜欢别人说她活泼,因为她疑心病很重,认为那是在骂她顽皮、很白痴的意思。
生平第一个向她告白的男生,就是这样以壮烈成仁收场。
雪儿问他喜欢她什么?
那个男生好死不死,就回了一句:“因为你好可爱、好活泼。”
不难想象,这人会死得有多惨烈吧?
雪儿觉得那个男生很恶劣,竟用这种方式来讽刺她,而我则认为她有被害幻想症。
妹妹第一次被人告白,却以对方被揍成猪头作为回礼,请问我该有什么反应呢?抱歉,当天晚上我笑得快窒息,没时间发表心得。
从小到大,老师给我的评语,大多都离不开:品学兼优、勤奋好学、表现优异等等赞美的词眼。其实那也只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关系,想领奖学金罢了。也正因为如此,妹妹从小就把我当天神般崇拜。
说到我们家的雪儿,她真的与别家的小孩不一样。她是一株奇葩,从小活、、、、、、呃!活跃(这应该不犯她的忌讳吧?)精力充沛的好动宝宝,没有一刻钟静得下来。她刚学会爬就满屋子乱钻,学会走之后更是了不得,一闪神就要满屋子找人了。
最离奇的是,有一年田里收稻谷,爸妈不放心两个小孩待在家,便将我们也带去。那时候,雪儿已会爬爬走了,可不知怎地,她居然顺着满堆的稻草往上爬,最后下不来而哇哇大哭。没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爬上去的,大人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救。据说,当时那个高度摔死一个未满一岁、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是绰绰有余的。
她的童年,处处是惊险与刺激。
天雪等于是我一手带大的,可以拍拍胸脯说,我是她最亲密的人,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她。在她呀呀学语时,第一个会喊的,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哥哥。她记住的第一个名字,是王天霖。她饿了、累了、跌了、伤了、受委屈了,只会找哥哥。
记得那一年,她还差点成为失踪儿童。我们一家人急得快发疯,拼命到处寻找,后来接到了派出所打来的电话,才匆匆忙忙地赶过去。而吃饱喝足、玩了一天的她见到我,歪倒在我的怀里,嘻嘻笑着,然后就呼呼倒头大睡去也。
公安人员告诉爸妈:“这个娃娃口齿不清,问她什么都摇头晃脑。家里有什么人,也只答出‘哥哥’。问她爸妈叫什么名字也说不出来,自己什么名字更是稀里糊涂,可教人奇怪的是,哥哥的名字倒记得清清楚楚,也庆幸她记得,不然我们还真是大海捞针,不知如何是好。她倒好,吃饱喝足就哭闹着要找哥哥,忙坏了我们一大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