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这家伙真是平民?你别告诉我这是他第一次制作卷轴啊?”
“怎么可能!第一次就成功?骗鬼呢?”
“就是,要说他之前没有自己试验过,打死我也不信!”
“但是,他只是平民啊,怎么会钱多到自己去买卷轴材料做试验?”
议论声四起,没有人相信崔斯特第一次制作转轴就能够成功,即使是平民学生也不例外,因为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要知道,乔纳森可是出身魔法世纪,来到亚特兰蒂斯之前早就系统学习过有关魔法的一切知识,也不知做过多少次试验,能够在课堂上成功制作出卷轴,固然值得赞叹,但并不算太惊人。
“崔斯特,让我看看你的卷轴,不介意吧?”
即使是对崔斯特颇有好感的特里利尼,对这个结果也有那么一丝小小的怀疑。
“嗯,当然不介意!”崔斯特有些紧张。
得到同意后,特里利尼拿起崔斯特的卷轴仔细感应了片刻,脸上的申请从疑惑到欣赏再到赞叹,其他人的情绪也随之上下起伏。
“天才!天才啊!”
特里利尼抖了抖手中的卷轴,一道火箭嗖地射了出去。
人群再次沸腾!
“不是吧!真的成功了!”
“哼,运气而已吧!”
“就是,他要是能再来一次,我拜他为师!”
乔纳森深深地看了崔斯特一眼,脸上浮现一层阴霾。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大家都安静!”特里利尼大声喊道,“想知道崔斯特是不是运气,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继续制作卷轴,大家也都一样。这堂课才刚刚开始,大家一起加油吧!免费使用卷轴材料的机会可不多啊!”
“崔斯特,你不要想太多,无论是不是运气都没有关系,好好回想下刚刚的状态,继续努力吧!”
“嗯,我明白了!”
崔斯特点点头,再次沉浸到卷轴的制作之中。有了刚才的经验,崔斯特还是决定制作火箭术卷轴。感应和共鸣都很顺利的完成,很快就到了最后一步——印刻。
即使是画一条简简单单的直线,想要两次画得一模一样也是很不容易的。而这却偏偏是印刻成功的基本要求。
崔斯特小心翼翼地划动魔晶笔,感受着从鼻尖不断流出的元素力量,一条红线在轴纸上慢慢成型。
最后一笔结束,红线连成了一个红圈,但并没有火光亮起——印刻失败了!
“吁——”
崔斯特清晰感受到周围传来一片吐气声,不知有多少正在默默关注着他的学生长出一口气。乔纳森紧绷着的身体一松,手上一滑,魔晶笔一下子岔了出去。
“果然是运气!我就说,怎么可能嘛!”
“是啊是啊,制作卷轴嘛,又没什么技术含量,纯粹是熟能生巧!平民怎么可能比得过我们贵族!”
“就是,还是看看乔纳森的吧!”
“呵呵,没关系,能成功一次就很了不起了!”特里利尼笑着安慰道。
崔斯特小小的失望了一下,并没有特别沮丧,毕竟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想了想,崔斯特决定换成水盾术卷轴,因为无论是手上戴着的海魂指环,还是修炼的深蓝幻想,都属于水系,所以他对水系元素的感应和控制能力也更强一些。
“静心!静心!”崔斯特默默念道。
因此,原力在体内慢慢流淌,杂念被一点一滴地从脑海中清除出去。渐渐的,心中只剩下和水盾术有关的魔法理论。这一刻,崔斯特突然发现,化劫九杀的使用法门似乎可以运用到卷轴制作之中。
因为化劫九杀是一套腔调刀意,忽略具体招式的战技,使用时,必须做到万念皆空、唯刀在心,只有这样才能体会到纯粹的刀意。而这正和制作卷轴所需要的心境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念及此,崔斯特立刻进入到化劫九杀的意境当中。刀意从心中升腾而起,似乎手中拿的不是魔晶石,而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刀。
一股若有若无的刀气以崔斯特为中心向四周弥散。
“嗯?”
刀气很淡,绝大部分人甚至没有丝毫察觉。特里利尼第一个发现异常,看了看崔斯特,眉头皱起又很快松开,嘴角划过一丝笑意,不为人知地点了点头。
第二个感觉到刀气的是乔纳森。以他的实力,尚不能察觉刀气的来源。但他下意识地就看向了崔斯特。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变得无比凝重。因为此时的崔斯特,在他眼中已不是单纯的一个人,而是一柄刀,一柄无比专注的刀。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多年的魔法学习告诉他,这种状态最适宜制作卷轴。
温柔、清冽的水元素从空气中汇聚,顺着魔晶笔流淌到轴纸上,化作一条清澈、透亮的小溪,在纸上肆意流淌,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如羚羊挂角、天马行空,充满玄妙难言的意趣。
突然,一道月光拂过小溪,溪水亮了起来,水汽氤氲而上。
“不会吧!又成功了!”
充满灵动气息的水汽是如此明显,以致于周围的学生很快就感受到。
“天哪!三分之二的成功率!这已经是神师水平了吧!”
几名平民学生立刻围了过来,略带羡慕地看着崔斯特身前的卷轴,一道淡淡的蓝色光晕在卷轴上若隐若现。这次不用特里利尼确认,大家也知道这个卷轴不仅成功了,而且品质颇高,甚至有可能发挥出比同等魔法更大的威力。
“不错!”特里尼里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惊喜,“这是一个E级上品卷轴!要制作出这样的卷轴,不仅需要出色的精神力和元素亲和力,更重要的是要融入自己的感情,难得,实在是难得!”
魔法卷轴除根据封印魔法的等级分为相应级别外,每一级别又分为上品、中品、下品三个小级别。这是因为根据卷轴制作的水平,即使是同等级的卷轴,威力也不尽相同。大部分卷轴是中品或下品,威力和相应的魔法等同或者略低。只有极少数卷轴,威力会比相应的魔法本身更强,这就是上品卷轴。
“哈哈!谁说我们平民就做不好卷轴的!哼,事实就在眼前!”
“就是就是!有钱做试验又怎么样,天赋才是最重要的!”
相比平民学生的欢呼雀跃,贵族学生们则是一片沉默。短短时间内两次成功,还有一次上品,任谁也不好意思再说出运气之类的话语。
“咱们不能让他们这么得意!乔纳森,和他比比吧!”有贵族学生提议,立刻引来一片支持响应。
“对啊,乔纳森,我们可就靠你了!”
“乔纳森,上吧!你们家族可是王国最厉害的魔法世家啊,难道还比过这么一个野小子吗?!”
乔纳森脸色越发阴沉。
“我不想和谁比试!”崔斯特突然开口,“如果怀着争斗之心,本身就会对制作卷轴造成干扰,所以我不想也不会和任何人比试,我只想制作卷轴而已。”
“哈哈!说得好!”特里利尼笑了起来,“制作卷轴是一件极为精细的工作,要的就是心境平和!争强好胜也好,沮丧焦躁也好,急于求成也好,都是不利于卷轴制作的!所以,制作卷轴的过程,也是磨练心境的过程!所以,一个了不起的卷轴神师,在各方面也都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在亚特兰蒂斯,教授的权威是毋庸置疑的。学生可以不选他的课,但绝对不能挑战他的权威。因此,既然特里利尼已经这么说了,其他人再不满也没有办法。但是,这堂课接下来的时间,还是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崔斯特和乔纳森的比试,虽然崔斯特本人并没有将这个放在心上。
第四道卷轴,还是水盾术——因为崔斯特目前只会水盾术和火箭术两道魔法——失败。
第五道,失败。与此同时,乔纳森也成功制作出第二个卷轴,金刃术。
第六道,成功!
第七道,失败!
第八道,失败!
第九道,成功!
此时,距离下课只剩下十分钟,最多再制作一个卷轴。虽然乔纳森九道卷轴中只成功了三道,比崔斯特少一道。但他成功的三道卷轴却分别属于三个不同类别,而崔斯特除了第一道,后面三道都是水盾术,这样重复操作的成功率多少会高一些。因此,综合算起来,两人相差并不大。
最后一道,仍然是水盾术。
到了这个时候,虽然周围学生,甚至包括特里利尼都在紧张地注视着崔斯特和乔纳森,但两名当事人都已经完全沉浸到了魔法世界之中。特别是乔纳森,一开始还想着和崔斯特比试,慢慢地全副心思就都被魔法本身所占据,将比试丢到了一边。
崔斯特的心越来越静,手越来越稳,刀意与魔晶笔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此时此刻,他既是在制作卷轴,更是在挥舞弯刀。眼前不再是一张四四方方的轴纸,而是一块巨大的天幕,而他则以笔为刀,在这块天幕上尽情挥洒。
一刀毕,卷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