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没遇到过，无法跟您正确的回答。”卡摩仰望着我，“从来没有一人生出过如此狂妄之心。”
我听后，转身离开。
“您要去哪儿？”他快步追上来，“如果你真的改变了过去，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许……也许我们会坠入另一个空间，再也回不去了。”他胆小地快要哭了。
我没有理他，回到原处，可是他们都已离开。
这个时候的我正在斟酌着索亚的提议，而小麻烦在山洞里休息，按照我的推测，努石一定潜伏在山洞附近，我在山洞周围绕了一圈，果然看到了他。
他正在石头上磨着一把匕首，就是那一把竟要扎透他心脏的匕首，原来这是他自己的！
“喂，努石，你真的要这么做？”努石的身后走出来一个人，丢下一堆柴火。
努石用两块打火石擦出火花点燃干草，火光照亮了他阴沉的脸：“你如果后悔，现在就去告诉大家。”
“我只是担心，万一这件事被拆穿，大家会谴责我们。”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谅解，尤其是弱者的。”努石冷笑，“一块蛋糕分的人多了，吃到嘴里的就会变少，我有机会可以吃到全部的蛋糕，为什么要分给他们。”
“所以，你才想独占。”
“别这么说，我不是和你分享了吗？”
他冷笑：“你是因为一个人干不了，所以才会拉上我。”
“兄弟，你现在应该想想，得到治愈之力后，我们会变得多么强大，到时候连奥菲也拿我们无可奈何。”
“我可没想那么多，我只想活命。”
“所以你只能一直生活在最底层。”
“奥菲会杀了你的，如果他知道……”
“当然会，看到自己的食物落到别人的嘴里，他一定会杀了那个人，所以……”他突然抽刀一划。
那人捂着腿哀号：“你疯了。”
“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辛苦你了。”努石说着，立即藏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人的哀号声就把小麻烦引了出来。
我懂了，他们根本没想过要拆穿小麻烦的身份，他们只是想得到治愈之力。
可恶，我真想把他们剥皮拆骨。
“救救我，伊菲莎。”那人痛苦地向小麻烦伸出手。
小麻烦始终站得很远，就像我跟她说过的一样，不要轻易靠进陌生人。
她只是听从我的命令，并没有真正地对人竖起防备之心，所以她坦然地闭上眼睛，双手叠在胸前，四周立刻升起一股无形的气流。
糟糕！治愈之力！
哗的一声，努石从黑暗中跳出来，眨眼之间，那把磨得锃亮的匕首，已经贴在了小麻烦的脖颈上。
“救……救……”她仍旧不会说话。
而此时的我，正在树林另一边，接见那个护送她离开的护卫。
我的双手握成拳头，尽力遏制着大脑内流窜的怒火。
“哇，两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连我都看不下去了。”卡摩在一旁磨拳擦掌，这更加煽动了我的情绪，我的右手已经蠢蠢欲动，魔性暴涨，我再一次将它克制住，用清醒的意志操控着周围的草木疯狂地摇动，以此作为警告。
“努石，努石，收手吧……”那个男人握住了努石的手，“我总觉得很不对劲，你看周围的树好像都在生气。”那人说完撒腿就跑。
“废物。”任何人都不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力量，此刻，努石的眼睛已被欲望染成了猩红。
小麻烦不停地挣扎，满脸的惊恐，匕首插落在地上，伊菲莎也摔倒了。
不要插手，不要插手，小麻烦是安全的，我闭上眼睛不停地自我提醒。
“住手！”我终究怒不可遏地睁开眼睛，可是虚体发出的声音，是无法被传递的，我的脑海里裂过一道闪电，那一瞬，我怕听到了心中的呐喊。
“不……”
右手仍旧抬了起来，一股邪恶的黑色漩涡出现在掌心，我猛地屈指，插在地上的匕首被拔了起来，然后一下子就没有了踪影。
小麻烦脱离了他的掌控，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跑回了山洞，而我仍然留在原地，看着跪趴在地上的努石仰面躺倒。
我愣了一愣，这个时候，耳边又传来一阵惊呼。
那些指正小麻烦的人跑了过来，他们没有说谎，他们看到的就是小麻烦和努石扭打的一幕，更重要的是，他们只看到了结局。那把匕首扎入了努石的胸口。
我错愕地抬起右手，发现掌心粘着血迹。
“不不不……”
原来这就是真相，是我杀了我努石。
我的右手再次沾染鲜血，我好不容易平和的内心，再次掀起腥风血雨，我感觉自己再次掉入沼泽，而这一次，更加快速地沉陷。
“王，你听我说，你没有错，真正有错的是努石，他背叛了你，这是他应该受到的惩罚。”
“不，不，不……”我痛苦地按着头，感觉脑袋里有两股意识在撕扯。
“您还在迷茫，您还在犹豫不觉，好吧，我再给您一次机会，我再给您一次选择的机会。”
“你不是说，这种能力你只能使用一次吗？”
“是的，但是只要我们的意识还没有回归身体，就不算一次，所以我还能把您带回到一刻之前。”
“谢谢你，卡摩。”
卡摩笑笑：“我期待您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点点头，疲惫而痛苦地闭上眼睛，紧紧地用左手按住右手，不能再让它染上鲜血，否则我将再也无法控制掌心的魔力。
微风在耳边拂过，我的面前，努石和他的同谋正在生活聊天，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宁静，如果没有欲望的加入，这个夜色应当是宁静而美好的。
“你在这儿看着。”我准备转身离开。
卡摩拉住了我：“逃避是懦夫所为，为了逃避真正的选择，您要成为懦夫吗？”
我还不太习惯，胆小怕事的卡摩变得这么严肃。
“我去洗把脸，很快就会回来。”
我的确穿过树林洗了一把脸，尽管到了那里我才发现，我的手根本无法捧起水，就算投入冰冷的海水之中，我依旧能感到身体里的焦热，我快疯了。幸好我有足够强大的意志可以操控草木和石头，它支撑着回到原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