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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速之客

“放弃过一次的东西,还会放弃第二次吗?”

黑幕降落,不知道从哪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周围的房屋刹那间变成了藤树,无数藤蔓从树顶生出来,垂挂下来,就像女人的头发一样,那“头发”蔓延到我们的脚边,将我的双脚缠住,然后其中一条藤蔓扭缠成一只钻头,呜呜呜地叫着,对准我的心脏。

黑夜中回荡着一个诡异的声音。

“我不会杀了你,我只慢慢地折磨你,有毒地藤蔓会一点点刺穿你的心脏,而你会清醒地感知到每一丝痛苦。”

“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回荡,我的双手和双脚不能动弹。

当那尖锐的藤蔓扎透我胸口的时候,毒汁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我是不是要死了?

“奥菲,”阿兰站在地上叫我,“别忘了草原之子的力量。”

过了几天安逸的日子,竟然忘记了自己身体内的力量,虽然当黑夜来临,这个力量会减弱一半,但是对抗这些没有意识的毒物,绰绰有余。

我浑身一震,缠在我身上的藤蔓就立即四分五裂。

可是落在地上的枝节有迅速地各自生长。

只是这一次,它们转移了目标,一瞬间齐齐飞向阿兰。

“小心。”等我叫出声的时候,她的双手已经被缠住,没有留给我们任何喘息的机会,一条藤蔓迅速扎进她的胸口。

“哈哈……草原之子……你的力量能够打败我,但你却救不了她。”

“你想用她威胁我……休想。”

“不,我只是想知道,已经舍弃过的东西,还会不会再被舍弃第二次?”那声音像是从西面八方传来。

以我现在的能力,不怕和灭世使者正面交锋,可是……

“哈哈……你最珍贵的东西,我今天一定拿走。”

那一瞬我忽然想起了小麻烦,那碧蓝清澈的眼睛,是否仍然在茫然地望着远处?那个被我抛弃在不朽之外的人,是否已被风雨侵蚀,失去了原来的面目。

蓦的心痛。我不想放弃她的,真的不想……

藤蔓悄悄地缠住了我的双脚,将我高高地举起,原本扎进阿兰胸口的那条藤蔓,忽然转了方向,朝我刺来。

这一次,我没有闪躲。

阿兰被缓缓地放在了地上,她仰头问我:“你为什么不反抗,你难道不怕死吗?”

“是,我以前就是一个我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现在也是……”我忍着胸口钻心的疼痛,惨烈地笑着,“我是这样一个卑鄙的人,为了进入了这个不朽庭院,我抛弃了一个和你一样重要的人,千万不要成为第二个她,回到属于你的世界吧。”

”你真的就这样死去?拥有了草原之子的力量,却活得这样窝囊。”

“我死不了,在这个世界里,我受到任何创伤都会自动愈合,他杀不了我,你不要为我担心。”

“奥菲,我知道,你很疼,伤口会愈合,疼痛感却不会消失,正因为你的不死,才要周而复始地遭受心脏被刺穿的痛苦,你觉得这是幸运吗?”

我垂下头,咬牙忍受着撕裂的痛苦,我能感受到肌理在不停地愈合又被不停地撕裂。

仿佛感知到到动摇的心意,黑暗中又传来了那个诡异的声音,语气比刚才温和。

“你的选择出乎我的意外,我可以给你一个死亡的机会。”一条藤蔓化成一柄剑落在地上,“在这个世界里,确实没人能够杀你,除了你自己,我给你这个机会结束你的痛苦,这是我的仁慈。”

我掉在在地上,流血的伤口瞬间愈合,剧烈的疼痛也随之褪去,我真的不想再经受这样的痛苦,于是我拔起那柄剑,对准了自己的脖子,我想让心口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再也承受不起了。

“奥菲,不要死啊。”阿兰突然跑上来阻止我。

“阿兰,我……”

“你不是说过吗?为了活下去,你什么都做得出来,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呢?”

“我没有办法了,与其这样活着,被千刀万剐,我宁愿舒服地死去,我就是这样一个无能的男人,你不要再管我了。”

“奥菲,你难道不想看我的脸吗?”

“我……”我抱着最后的心愿微笑,“如果你仍然愿意,请揭开你的面纱,让我没有遗憾地离开。”我真的很想见见她的模样。

“不愿意,阿兰不想让一个死人看我的样子。”

“阿兰……”我十分无奈,想死都死不了,爱情能让人强大也能让人软弱,其实我真的不需要。

“做决定吧!”阿兰的声音和黑暗中的声音重叠出现。

“阿兰,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周而复始地锥心折磨。”

“不会的,”她温柔地说着,朝我伸出手来,“把剑给我,或者亲手杀了我,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尽情地释放你的力量,谁都不能再威胁你了。”

“你……真的愿意为他死?”黑夜中的声音化为沉重的叹息。

爱情的力量令邪恶的魔也为之动容。

“是!”阿兰坚定地回答。

黑夜中的声音忽然笑了:“草原之子,谢谢你让我见识到了爱情,我给你一次机会,忘记封印忘记这一场浩劫,做一个普通人永远地留在这里,享受你的爱情吧。”

“如果邪魔都可以生出仁慈之心。”我默默冷笑,“那么小麻烦为什么不能重新活过来。”

“草原之子,这已经是我做的最大让步,还不知足吗?”

阿兰握住我的手,我放下了手中的剑,也告诉着所有人,我已放弃了伟大的目标。

那一刻,黑夜褪去,太阳升起,四周的藤蔓大树又变为高大华丽的房屋。

阿兰走了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说着,她实现了她的诺言,揭开了脸上的面纱。

“你说过,不会在意阿兰的美丑?还算话吗?”

灿烂明媚的阳光照亮她的汗毛,让我想起晨曦之时滚落荷叶的露珠,太阳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的面前闪着一团朦胧梦幻的光芒,而光芒之中的黑点逐渐清晰,变成了一个黑色的窟窿,就像吞噬光芒的隧道。我睁大眼睛,心里发毛,最令我恐惧的并不是这个空洞的眼窝,而是眼窝后一片空白的背景。

天啊,阿兰竟没有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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