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罗伊家族在王室不知挺过了多少血雨腥风,才铸就了今时之地位。可以说,将军的功绩足以使国王颤抖,功高盖主是身为臣子的奥斯罗伊当下最需要遏制的事情。因此他学会了懦弱与逃避,这若搁在他年轻有力的时候一定会亲口唾弃自己的无能,可是如今岁月不饶人,老了就要求全,保住家族,才有机会看到未来。
他紧紧盯着南希的一举一动,心怀忐忑,生怕这孩子愚蠢的行为会使宴会蒙上一层尴尬的气氛,继而让自己丢脸,如果真这样便会让整个家族的面子荡然无存。
还好南希的表现相对来说比较平稳,虽然仍不苟言笑,但肯定是比打骂他之前要好多了。将军终于放松了一下心神,露出了久违的热情的笑脸。在他看来,将军的孩子必然与众不同,即便是责罚,也要显示出战士的态度,坚毅、刚强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品质,如若不然,这就不是自己的孩子。是一个卑贱的孬种。
丝诺的美丽让在场的每一位嘉宾动容,毕竟她是今天最引人注目、光彩照人的新娘,天下间没有一个新娘是不漂亮不幸福的。有了南希深情款款的陪伴,再加上众人钦慕的目光,丝诺仿佛掉入了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他的心好似被一种温暖的东西给托起来了;四周香气扑鼻,明晃晃的宝石项链自动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刚一戴上,立刻闪耀百倍,璀璨夺目。美妙的乐曲声悠扬婉转,令人沉醉。可口的美食撑满了大家的肚子。
不知过了多久,许许多多面容兴奋、喝的烂醉如泥的人相继走出房间,贵妇还在庭院里陪家族里的女士聊天。丝诺心情舒畅,此刻只有她与南希两人共处一室。她的嘴角忽然扬起一个妻子对丈夫才有的微妙的笑容。
他走到坐在椅子上的南希身边,亲切地问道:
“亲爱的,你累吗?”
南希没有说话,用手托着额头,眼睛被遮挡在手心里。
“亲爱的,不舒服吗?还是喝多了酒,胃里难受?”
南希听着丝诺温柔的话语,胸口一起一伏,并逐渐强烈起来。他忽然放下手臂,抬起的双眼放射出炙热的渴望的目光,像是一头对羊羔觊觎已久的野狼,情绪亢奋且急躁。
他将丝诺重重推倒在床沿,自己则跪在床脚,视线对着她白皙细长的双腿,急切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因为我爱你。”
“你我才认识几天,会产生感情吗?”
“谁说感情会被时间所牵绊?感情是唯一可以跃过时间的力量。”
“你这话说的可真动听。”
丝诺莞尔一笑,道:“这话我只会说给你听。”
“那它呢?”
南希突然直起身子,两只手掌摆成尖塔的形状,轻轻念起咒语。
丝诺心中不解,刚想开口询问,却看到南希的掌心里有一只紫色的星星似的东西正在剧烈的旋转。
“那是什么?”丝诺惊诧地问道。
“痛哭的蔷薇。”
丝诺面露惶恐,身子蜷起来,慢慢向床后退去。南希的手上很快就沾满了紫色的透明的花瓣,花瓣当中蕴藏着一粒粒细小的颗粒,正是之前那种星星状的东西。
“不要怕,这种魔法毫无疼痛。”
“你要干什么!”
“杀了你。这样一来我才能解脱。”
“我可是你的妻子啊。”
“那又怎样,我的父亲也曾想过要杀我。”
丝诺的脸色终于被恐惧所替代,她瞪大了双眼,忘记了呼吸,甚至想不起哭喊,此刻她只有崩溃,她真的爱着南希,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竟像疯了一般要杀了自己。她仍旧抱有一丝幻想,单纯地觉得南希很可能是被神秘人给操控了,或是宴会上被人下了miyao,否则俊美温柔的他怎会一改往日的面目,成为一个令人憎恶的谋杀者?
“你不会杀我,不会的。”
“亲爱的,我也不想杀你,你的无辜着实令我心疼。可是,我若想彻底摆脱我残忍的父亲,就必须拿你开刀。”
丝诺绝望了,她盯着脸上浮出狰狞之色的南希,最后一次放弃了幻想。她想呼救,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南希捧着一朵朵如血液一般浓稠,却是深紫色的鲜花,双手剧烈的颤抖,好像他自己也十分痛苦。
“不要……救命……”
丝诺被无情的冷艳的紫色花朵紧紧裹住身躯,身上的衣物被撕扯,白皙透亮的皮肤一点点暴露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红色的斑点。
蔷薇在汲取她的血液,而她却无法感知,她只能不受控制地绝望地盯着天花板,观赏那处灿烂的壁画。
晶莹的眼泪滑落下来,仿若流星划过银河。丝诺感受不到痛苦,却望尽了所有的痛苦,这种感觉比掏出自己的心脏还有可怖。
“亲爱的别怕。”
南希会心一笑,心情舒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