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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三国两晋南北朝(8)

魏国派庐江人谢奇充当蕲春典农,驻守在皖县乡村,多次侵犯吴国边境。吕蒙让人引诱他投降,他不听从,于是看准机会袭击他,他就退缩回去了,他的部属孙子才、宋豪等人都牵着小孩背着老人,前往吕蒙的军营投降。后来跟随孙权在濡须口抵御曹操,多次进献奇妙的计策,又劝孙权在濡须口两面建筑堡坞,所以战备御敌的工作做得很精细,曹操不能攻下就退回去了。

曹操派遣朱光充当庐江太守,驻守皖县,大力开垦稻田,又命令间谍引诱招降鄱阳贼兵头子,让他们做内应。吕蒙说:“皖县的田地很肥沃,如果稻子丰收,他们的兵员必然增加,如此几年,曹操的有利态势就出现了。应该早点除掉他们。”就具体地向孙权陈述情况。于是孙权亲自征伐皖县,接见众将,询问他们用什么计策。吕蒙就推荐甘宁充当登城指挥,在前面指挥进攻,吕蒙率领精锐部队作后援。凌晨时进攻,吕蒙亲自拿鼓槌击鼓,士兵都奔腾跳跃,勇敢登城,吃早饭的时侯,攻下了皖县。不久张辽来到夹石,听说皖县城已被攻取,就退回去了。孙权嘉奖吕蒙的功劳,立即授任庐江太守,缴获的人马都分给他,另外赐给他寻阳屯田客六百人,属官30人。吕蒙回到寻阳,不到一年,庐陵的贼人又起事了,众将征伐进击不能擒拿,孙权说:“鸷鸟一百,不如一鹗。”重新命令吕蒙征伐他们。吕蒙来到庐陵,杀了贼人中的首恶分子,对其余的人都予以释放,恢复他们的平民身份。

这时刘备命令关羽镇守荆州,占有了荆州的全部土地,孙权命令吕蒙向西夺取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他传递文书给长沙、桂阳两个郡,它们都望风归附孙权,只有零陵太守郝普坚守城池,不肯投降。而刘备从蜀亲自来到公安,派遣关羽争夺三郡。当时孙权住在陆口,指使鲁肃率领一万人驻守益阳抵御关羽,又火速传信征召吕蒙,指使他放弃零陵,急速返回援助鲁肃。起初,吕蒙已经平定了长沙,应当去零陵,经过酃县时,同车载着南阳人邓玄之,邓玄之是郝普的老朋友,打算让他诱降郝普。等到接到孙权的信,应当返回时,吕蒙对来信保密,夜晚召集众将,授给计谋,议定次日早晨攻城,回头对邓玄之说:“郝子太知道人世间的忠义的事,也打算去做,而不知道时机。左将军在汉中,被夏侯渊所包围。关羽在南郡,现在最尊贵的人(孙权)也亲临南郡,近来攻破了樊城关羽的大本营,援救酃县,又被孙规打败。这全是眼前发生的事,是您亲自目睹的。他们正在头脚倒悬,救死都来不及,难道还有余力再营救零陵吗?现在我方军队装备好,战斗力强,人人都想为国拚命效力,最尊贵的人调遣兵力,在路上相继而来。如今子太将危在旦夕的生命,等待没有希望的援救,犹如牛蹄玩弄下水中的鱼,还希望依赖长江、汉水来活命,其不可依仗也是明若观火的。如果子太一定能够统一士卒的心,保守孤城,尚且能拖延很短的时间,以等待有所投奔,也是可以的。今天我计划好兵力,深思熟虑,攻取零陵城,不过一天,城必然会被攻破,城破以后,自身死了于事有何益处,而使百岁老母,满头白发被杀,难道不痛心吗?我估计郝普得不到外面的消息,以为可以依仗救援,所以到了这样的地步。您可以去见他,为他陈述利害祸福。”邓玄之见郝普,具体地转达了吕蒙的意见,郝普因害怕而听从了。邓玄之先出城向吕蒙报告,说明郝普不久以后就到,吕蒙事先告诫四个将领,各选拔一百人,待郝普一出城,马上入城守住城门。过了片刻,郝普出了城,吕蒙迎上去握住他的手,和他一块上船。寒喧完毕,取出孙权的信让他看,因而拍手大笑。郝普看了信,知道刘备驻扎公安,而关羽驻扎益阳,惭愧悔恨得想钻进地下去。吕蒙留下孙皎,把后事委托给他,当日带领军队奔赴益阳。刘备请求结盟和好,孙权就归还了郝普等人,以湘水为界,把零陵郡还给刘备,孙权把寻阳、阳新作为吕蒙的食邑。

吕蒙回师,就征伐合肥,军队撤退以后,被张辽等人袭击,吕蒙和凌统拚死力战,捍卫孙权。以后曹操又大量出兵濡须。孙权任命吕蒙充当都督,依据从前所建立的堡坞,在上面设置一万张强弩,用来抗拒曹操。趁曹操前锋扎营未完之机,吕蒙攻破了他们,曹操率军退回。因此,任命吕蒙为左护军、虎威将军。

鲁肃去世后,吕蒙在西边陆口驻守,孙权把鲁肃的军队一万多人都交给吕蒙管辖。又被任命为汉昌太守,把下、刘阳、汉昌、州陵四县作他的食邑。和关羽划分荆州地区分别治理,彼此边境相接,吕蒙知道关羽是勇猛雄健的人物,有兼并邻郡之心,并且处于有势的地位,结盟和好的形势难于长久。当初,鲁肃等人认为曹操还在,由于祸患和灾难才双方结合,应该互相辅助协同,彼此同心协力,不能失却联盟关系。吕蒙向孙权秘密陈述计策说:“如今命令征虏将军守南郡,潘璋驻守白帝,蒋饮率领机动部队一万人在长江上下往返,哪里出现敌人,就在哪里投入战斗,吕蒙在我方的上游据守襄阳,这样,既不担忧曹操,也不依赖关羽!况且关羽等人依靠阴谋诡计,反覆无常,不可以真心相待。现在关羽之所以没有向东进攻我们,是因为至尊圣贤英明,我和其他将领们还存在。如今,不在我们强壮时解除这一后患,一旦我们死了,再与他较量,还有可能吗?”孙权全部采纳了他的计策,又随便和他讨论攻取徐州的利弊。吕蒙回答说:“当今曹操远在黄河以北,新近攻破了诸袁,安抚幽州、冀州,以和民心,来不及考虑东部的事情,徐州地区的守军,据说力量不强,只要我们去,自然可以取胜。然而该地位于陆路交通的要冲,适合骁勇的骑兵驰骋,至尊今天夺取了徐州,曹操随后就会来争,尽管用七、八万人防守,仍然令人担忧。不如击败关羽,全部占据长江,我们的势力更加壮大,也就容易守卫了。”孙权特别认为他的这些分析很得当。等到吕蒙代替鲁肃,初到陆口驻兵,外表上加倍与关羽修好,来往亲密。

后来关羽征伐樊城,留下一部分兵力防守公安、南郡。吕蒙向孙权上书说:“关羽征伐樊城,却留下很多军队防守,一定是害怕我从后面进攻他。我经常害病,请求您允许我以治病为名,率一部分士兵回建业,关羽知道后,必然撤回防守的军队,全力进攻襄阳。我军大队人马溯长江而上,昼夜兼行,趁他的防守空虚,进行袭击,南郡就可攻取,关羽他会被我擒获。”于是,吕蒙自称病重。孙权则公开下令,要吕蒙返回,暗中参与策划。关羽果然信以为真,逐渐撤掉南郡兵力,开赴樊城,魏国命令于禁援救樊城,关羽全部俘虏了于禁等人,人马几万,借口缺粮,便擅自取用孙权湘关的粮米。孙权听到这种情况,就采取行动,先派遣吕蒙在前面行军。吕蒙到达寻阳,把精锐士卒都埋伏在名为舸舟鹿的船中,招募一些平民百姓摇橹,令将士化装成商人,昼夜兼程,关羽设置在江边守望的官兵,都被活捉,所以关羽对吕蒙的行动一无所知。于是到达南郡,蜀将士仁和南郡太守糜芳都投降了。吕蒙进入并占据了江陵城,全部得到关羽和将士们的家属,都给予安抚慰问,约法命令全军不得骚扰百姓和向百姓索取财物。吕蒙账下有一亲兵,是汝南人,从百姓家中拿了一个斗笠遮盖官府的铠甲;铠甲虽然属于公物,吕蒙仍认为他违犯了军令,不能因为是同乡的缘故,就破坏军法,便流着眼泪将这个亲兵处死了。全军都因此事震惊,恐惧,南郡从此道不拾遗。吕蒙还在早晨和夜晚派亲近的人慰问和抚恤老人,询问他们生活有什么困难,给病人送去医药,给饥寒的人送去衣服和粮食。关羽官府中的财物、珍宝,全部封存起来,等侯孙权前来处理。关羽返回江陵途中,多次派使者与吕蒙互通消息,吕蒙每次都热情款待关羽的使者,允许他在城中各处游览,关羽部下将士的家属看见使者,都上前询问,还有人托他给自己的亲人带去书信。使者返回,关羽部属私下里询问家中情况,尽知家中平安,所受对待超过以前,因此关羽的将士都无心再战了。恰巧碰上孙权紧跟着到了江陵。关羽自知势孤力穷,就逃往麦城,再向西到了漳乡,众士兵都抛弃关羽而投降孙权。孙权派遣朱然、潘璋堵住关羽必经的路,关羽父子立即一块被抓获,荆州于是平定了。

孙权任命吕蒙为南郡太守,封为孱陵侯,赏赐钱一亿,黄金五百斤。吕蒙坚决不接收黄金和钱,孙权不许可,封爵还没有颁下,恰巧碰上吕蒙的病发作。孙权当时住在公安,把吕蒙迎接安置在他所住的内殿,千方百计为吕蒙治疗和护理,广泛征求国内有能治好吕蒙疾病的,赏赐黄金一千斤。医生为吕蒙针灸时,孙权便为他感到愁苦悲伤;想多去看望几次,又恐怕影响他的休息,只好在墙壁上挖个小洞偷偷地看,见到吕蒙可以吃少量的食物,即喜形于色,回头对左右的人又说又笑;看到吕蒙不能进食,便唉声叹气,叹息不止,夜不成眠。吕蒙的病好了一半,孙权便下令赦免罪犯,以示庆贺,文武官员都来道喜。以后病情加重,孙权亲自到病榻前看望,命令道士晚上对着星辰为他祈求延长寿命。吕蒙42岁时,就死于内殿。当时孙权非常悲痛,为他的丧事减乐损膳以示哀悼。吕蒙没有死的时侯,他所得到赏赐给他的金银珠宝等贵重物品全部交给府库收藏,命令主管的人在他死后全部上交,丧事务必简单节约。孙权听到这些事,更加悲哀而感动。

吕蒙年少时不学习经传典籍,每次陈述大事,常常口授其词由他人记录后作为上奏的文书。曾经因为部下的事故,被江夏太守蔡遗所弹劾,而吕蒙却无怨恨之意。等到豫章太守顾邵死后,孙权问吕蒙由谁取代,吕蒙趁机推荐蔡遗是胜任这个职务的好官吏,孙权笑着说:“你打算充当祁奚吗?”于是任用了蔡遗。甘宁粗暴,喜欢滥杀人,既常常使吕蒙不满意,又时时违背孙权的意图,孙权对他很恼怒,吕蒙总是陈情请求说:“天下还没有安定,战将像甘宁这样的人难得,应对他宽容忍耐。”孙权于是厚待甘宁,最终还是得到重任。

孙权和陆逊谈论周瑜、鲁肃及吕蒙时说:“周公瑾有雄心大志,胆略过人,因此能打败曹操,攻取荆州,能够和他相比的人,实在太少了。他的高才,难于找到接替他的人,如今你继承了。公瑾过去拦截鲁子敬到东吴,把他推荐给我,我和他喝酒说话,便谈及建立帝王大业的雄才大略,这是第一大痛快事。后来,曹操收纳了刘琮的势力,声言亲率水、陆军几十万同时来江东,我询问所有将领,请教对策,谁都不愿回答,问到张子布、秦文表时,都说应派使者带着公文,前去迎接。鲁子敬当即反驳说不可,劝我迅速召回周公瑾,命令他率大军迎头痛击曹操,这是第二大痛快事。而且他决定的计谋、策略,远远超过了张仪、苏秦,后来,他虽然劝我把土地借给刘备,这是他的一个短处,但却不足以损害他的两个长处。周公对人不求全责备,所以我不计较他的短处而重视他的长处,常常将他比作邓禹。吕子明年轻时,我认为他只是不怕艰难,勇敢不怕死而已;在他年长以后,学问愈来愈好,韬略常常出奇制胜,可以说仅次于周公瑾,但是言谈议论略有不如。谋划消灭关羽这一点,却超过鲁子敬。鲁子敬给我的信中说:‘成就帝王大业的人,都要利用他人的力量,对关羽不必有所顾忌。’这是鲁子敬不能对付关羽,却空说大话;我仍原谅了他,没有轻易责备。可是他行军作战,安营驻守,能做到令行禁止,他的辖区内,文武官员都尽心尽职,治安良好,路不拾遗,他的治军很令人称道。”

关羽败走麦城

荆州地处华中长江中游,相当于今天湖北、湖南地区,“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是南进北上或东下西征的枢纽,自古即是兵家必争之地。当刘备还寄人篱下时,诸葛亮刚出山就将“跨有荆益”确定为自己“成霸业”、“兴汉室”的基础目标。鲁肃也在初见孙权的单独谈话中明确提出,应趁北方混乱,刘表软弱时占据荆州,以进一步“图天下”。汉建安八年(203年),孙权即按照鲁肃建议,开始讨伐江夏太守黄祖。赤壁战前,甘宁又建议应先于曹操向荆州发展,再逐渐向巴蜀扩张。孙权亲率水陆大军西征,消灭了黄祖。刘备则表举刘表长子刘琦为江夏太守以便自己控制荆州。孙、刘随即开始对荆州的争夺。建安十三年(208年)曹操发动赤壁之战,也是打算先荆州,再顺流而下取得江东的。但是,赤壁之战的结果却是曹操、孙权、刘备三方瓜分了荆州(曹操占据了南阳郡和江夏郡的北部),各自目的都没有达到,尤其是刘备和孙权。刘备无荆州则仍无立足之地,孙权无荆州则无安全感,向岭南发展也受限制。而曹操自知一时无力夺得全部荆州,已将注意力主要转向近在肘腋的关西发展势力。于是孙、刘开始了长达14年的荆州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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