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文料理完师父的后事,有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心道:“此三绝之地,非‘晶玄化阵’者不能来也,我一个体内只能留一丝玄气之人如何离开”。
师父只留遗书一封,未曾道离开之法,难不成师父以为我弱冠年幼,并无实力生存与乱世之中,还不如永远安居此地,可活一世性命。。
不。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在世间走上一遭,如何避世无为而苟活一生?!是以天生我材,必有用之。命运当掌握在自己手中,我必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如若长居于此,是可终老一生;而师父又传我于医术,是必想我在乱世之中有安身立命之本。既然载我来此世外之地,那传我乱世安身立命之法,又有何用?!。想到此处,南子文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我懂了。原来,师父是将我的未来交予我的手中,如何选择,在乎我之本心。两种抉择,我选后者。三绝陆地是师父留给我的考验,考验我是否生于安乐,失去那走出去挑战世界的勇气;考验我是否有颗勇敢的心。是否,师父早料到我选择的结果,如若不然,又岂会早早传我于医道!
南子文心想:要离开这三绝之地,走荒芜沙漠,流沙暗流到处都是,常年狂风不断,最主要是沙漠中缺少食物和水源,就算小葫芦里有喝不完的酒也不能当水喝不是。风吹黄沙遮天蔽日,很容易失去方向感;如果从海上过,海水常年高温,水中早没有能吃的生物,海面雾气缭绕,进去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就算解决了方向问题,自己也会被水面高温的水蒸气给蒸煮了;相比之下,只有从这盘云山上翻过去了。
南子文在房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师父虽然是神医,但是师父医人从来都是不告诉病人得了什么病,只是给病人开药方,按方吃药,药到病除。虽然师父游历各处寻找奇花异草,但只是为了体验其药性,却一棵未收集留藏。其最大财富便是那些药理知识,便存于了脑中,传于了南子文。师父真是两袖清风朝天去,一尘不染到傲骨,轻轻而来轻轻而走。
南子文手持师父留下的信封,将玉简拿出放于胸前贴身收好,取出火折子点燃信封,顷刻间信封和信化为了灰烬。信中之事,事关重大,本想留个念想,又恐不妥,既然师父说此事不可向外人道矣,那就只让它天知、地知、师父知、我知吧。
推开房门走出小院,飞奔的向盘云山跑去。常言道望山跑死马,虽然南子文是个六岁不到的孩子,虽然南子文没法玄气存体,但是南子文知道自己跑的一定比马快。即便如此,还是在三十天后才跑到了山脚之处。
天色已黄昏,在山脚下稍微休息一晚缓解下连日奔波之疲惫。随手拿起一颗背后包裹里装的,在路途中所摘野果放入口中咀嚼起来想到;“现在身上的野果应该能够支持一段时间,正所谓靠山吃山,此山虽然高但却不陡峭,在山中应该能寻找得到食物,运气好还能找些野味充饥。眼下应当养精蓄锐,恢复体力。师父说过此山非‘晶玄化阵’者不可及也,想来必有其独特之处”。
翌日,天微亮,南子文便顺着斜坡登山而去。
正逢是个秋,而越往上走天气越凉,走着走着,气温愈来愈低,现在已然身处在冬天。山体结了冰,时而空中飘落几片雪。越往上走南子文感觉呼吸渐渐变得困难起来,越往上走周围空渐渐有了压力。压力越来越大,压的南子文有些喘不过气,压的身体骨骼吱吱作响,压的体内血管有些破裂的冲动,压的体表渗出血。南子文从开始登山的奔跑慢慢变成了大跨步,慢慢变成了行走,慢慢变成了移步艰难。到现在已经是寸步难行。
南子文在向上走一步便会爆体而亡,只能停下地打坐炼体,增强身体的强度,等身体适应了周围的压力才能再等高处。走走停停,食物不够了,南子文就下山去踩,然后再返回到向上攀登举步维艰之处修炼。南子文知道周围对身体压力越大,自己修炼所得进步就越大。这奇特之环境不断地磨练南子文的身体,也强大着其内心,南子文深知梅花香自苦寒来之道理。
正所谓,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在日复一日修炼之中,转眼三载已过。
今日,南子文又前进了丈许距离,抬头向上望去,已然能看到山顶,但是越往上走越是艰辛。南子文估摸着按此速度登上山顶一览天下,还需半年时光。向山下望去,日照山体,白云升腾,紫雾缭绕,已然看不到来时所走之路。忽然发现远处一点红芒,若隐若现。南子文心想,我光顾着登山与修炼,竟然错过了途中的风景,如此异物,我竟没有发现。想着,便向下方红光处走去。
距离几十步远,一株小草印入眼帘,走近观之,大惊。此草:“高半尺,白茎,蓝叶,三枚形似风爪之叶上,开一鸡冠状之花。花色血红,红芒便是由此花发出。”南子文听师傅说过此物。这植株名日:雪萱草,是一仙药,能在此处遇见,真是有缘。传说鸡冠花散出红芒,乃是成熟前兆。大惊过后,若有所思。南子文随即摇了摇头,捡一碎石,在仙草旁边写了几个字,便转身走向远处刚好看到仙草之地,盘腿而坐修炼了起来。
黄昏。有一耄耋老者,从远处雾中走出,往仙草方向走去。老者,是一老妇女,眼神黯淡,满脸褶皱,身穿青白长袍,白发凌乱,走路有些蹒跚,走到仙草旁。老妇看了看了地上的字,抬头看了看南子文的方向,然后蹲下,咬破手指,在花根出滴了几滴血液。起身,顺着来的路返回,身影缓缓消失在雾中。
第二天早晨。又有一身影从远处雾中缓缓走来,近了,看清是一中年男人,脸色煞白,面色憔悴,身体单薄,也是穿一青白长袍,步伐无力,仿佛一阵风便可将其吹倒。走到仙草旁,同样的看了看地所留之字,同样的抬头看了看南子文所在的方向,然后蹲下,咬破手指,同样在花根出滴了几滴血液。起身离开,消失于雾中。
南子文每日依旧在远处修炼,黄昏依旧是那个老妇,清晨依旧是那个中年,他们依旧单调的重复着每天他们自己所做的事。。
两个月后的一日。清晨,中年走到仙草前,看到红芒消失,而被一抹晶亮的绿芒所取代。见此,顿时中年大喜,手舞足蹈,仰天而笑,喜极而泣。转身大步恍恍跌跌的向来路跑去。时隔不久,中年便又返回,只是手里还拉着每日黄昏而来的那位老妇。
南子文看到,老妇见花如此,也是喜极而泣,身体有些抽搐,随后两人拥抱在一起,大哭起来。。不一会,老妇在指着仙草对中年好像说些什么,中年摆手摇头,随后双方大吵一架。又一起离开了。离开时中年没有拉着妇人的手,他们好像还在争吵着什么。
南子文快速的跑到了仙草旁,看到那原本含苞的鸡冠花竟已开放,花芯中一颗绿色小果,如拇指般大小,绿芒四射。然后,南子文便顺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走没多远,由于雾云缭绕,便失去了那两人的方向。南子文摸索着向前走着,看到远处看到有石阶,顺着石阶向前走,石阶通到前面一山壁出,山壁之上竟然有一山洞。
南子文踏阶而上,停于洞口之处,听闻山洞之中还有争吵之声传来。南子文便握拳一抱,对着山洞喊道:“小子冒昧,前来拜访,如有打扰,还望见谅,有事道与前辈,不知前辈愿闻否!”
“进来说吧”
南子文大步走了进去,洞中弥漫着一股药香之味。三转两转豁然一亮而到洞内,洞中见方十丈,是其大厅,壁顶一宝石镶在中间以便采光,石桌,石坐,石碗,一应俱全,这石洞甚是宽大,像极一小型殿堂。南子文心道:“此处真是,刮风有处躲,下雪能存身。此番手笔,两位定是高人也。不过没我在外面,以天为被地为床来的潇洒”。只见青袍两人站在大殿之中。
“小子南子文见过俩位前辈”。
“不必多礼,你便是那草旁留字之人吧”。那老妇饶有兴趣的问道。
“正是”。
“你说有事道于我们?!不知是何事啊。哦,小友但说无妨,不必拘谨”,中年人道。
“慢着,在小友要说之前,我到有一事要请教小友”,老妇人道。
“请教实不敢当,前辈请讲”
“小友当日留字‘晚辈今日偶来此地,缘见传说中之仙草,见其即将成熟,是知育出灵果,而小子从未见过灵果之状,好奇之心,惶恐请求一观天地之灵果,见之必走,诚心拜上!了此心愿,感恩涕零’。可见小友知道那草便是仙草,既知是仙草,如何不趁无人而据为己有?是否怕此仙草已经名花有主,暗中有人保护。是以小友留字以试探。而如今小友定然观看了仙草孕育出之灵果,为何还不离去?难道小友还怕有人暗中保护,是以亲自来此试探?我告诉小友大可不必,如还有人守护早就将你斩杀了,怎会留你观看仙草两月之久?如若是小友是畏惧我之二人,那大可不必,吾俩已经无力向你出手”。老妇人道。
南子文闻言,三摇其头道;“老前辈实在是辈误会我了,可能任何人若见了晚辈如此行事,也会这么误会吧。但还是感谢前辈留我观看了灵果,了却吾之心愿。但是晚辈深知雪萱草孕果之艰难,如何做出前辈所说‘据果为己有’苟且之事!”。
此言一出,两人皆惊。他们实在是不敢相信如此小童,便知道仙草之名,要知道这雪萱草,天地之间只有几本古籍之中才提到寥寥几句。
“哦!?小友知道此为雪萱草?!”老妇人道,眼神之中充满惊奇。
南子文道:“是的,雪萱草,雪,有两种解意,一是此草要在极寒冰雪之地才能生长:二是,此草若是不用人血浇灌,就是凡草一株。从其孕育而出,到花开花败,只要三日时间,便落叶归根,风吹而散。凡品雪萱草,有忘忧之意,疗愁之效,凡草又称忘忧草。但若用血养之,从此草饮血之日起,必每日同一时辰,用同一人之鲜血喂养,百年之后,开花结果,雪萱草便成了真正的雪萱草。”
青年道:“小子,好见识,好眼力”。
南子文道:“我深知,此一百年间,光是每一日,同一时晨,用同一人鲜血喂草之事,远非常人可及也。以上几点有违其一,则草衰而败。当日初见此草,也是大喜,然观仙草即将成熟,恍然震惊,然有好奇之心,不知其果子何样,思索再三。所以晚辈,当日留字花旁,只求一睹灵果之容貌,并未有丝毫据果之心”。
老妇闻言,似有惭愧,道:“如此说来,是我有误会于小友,语言唐突之处,还望谅解。适才小友说有事道之,愿闻一叙”。
南子文听言,拱手一礼,道:“前辈如此高人,亦待人如此之诚,以前之事全怪晚辈做的激进,前辈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适才前辈问我‘为何观灵果之后为何还不归去’,其实,晚辈观果之后,心愿已了,便要登山而去。然,想起两位前辈在花前的争吵,又联想起两位前辈连日来所做种种之事,被其感动,晚辈忽然心头一热。心想‘前辈既然满足了晚辈如此无礼愿望,正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前辈之事或许晚辈能尽绵薄之力,以报前辈慷慨之恩!”
青年闻言道;“没想小兄弟也是如此至情至性之人。小兄弟说道我们之事你欲相帮,但不知小兄弟所说我们之事,为何事啊?!”
“前辈如此高人,即便不算修为,就按年龄之说,前辈不知几何,晚辈所活不过十指之数,小兄弟之称万不敢当。今日之事晚辈便照自己推测妄说一二,还望前辈包涵”南子文道。
青年和蔼道:“当得当得,如何当不得,小子在推脱就矫情了,真对我脾气,那你就说说你的推测吧,大胆放心说无妨”。
南子文拱手一笑,道:“此事要从我偶遇仙草之日说起。那日,我偶遇仙草,大喜。但观其已要成熟,便知仙草有主,有人用血喂之。亦想见育之灵果,又好奇养草之人,惶恐唐突,便花旁留字。自留字起,每日见两位前辈清晨、黄昏,各自以血养花。心想,养花只需一人便可,为何两位分开而来?是以猜测两位互不认识。观两位步伐、神态、而知皆患重疾,必是养花自救。然,今日花熟得果,青年前辈见其花熟果出,喜极而涕,而不自食,而去唤老妇前辈。视之,小子震撼无比。忽然想通,两位前辈原本认识,而一人瞒着另一人以血养花,是以各自分开,朝晚异路。然观其貌态,一老一少,而猜晓老妇是青年的年迈母亲。天地之间,只有这母子之情,才能使人百年以血养花。此情感天撼地,只有这人间最无私,最真诚,最伟大的爱,才能孕育出这天地灵果。儿子种的这一朵花,愿给母亲以温暖;母亲种的这朵花,愿给儿子以希望。尤其爱这无声无息的东西,直接冲击着我的心灵,使我血管喷张,热泪沸腾。是以方能说通,灵果出,两位前辈喜极而泣,而不食,皆想留给对方,皆而有了后来争吵之事”。
言罢,南子文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
闻言,青年与老者对望了一眼,青年“耶!~!~”的一声闷叫,还脱了个长长的尾音,直接跑过去拉住了南子文得双手,大叫道:“小兄弟,快叫声老哥听听,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老妇人也摸了下眼角的泪,道:“这是一百年来我最高兴的一天了,这是我听得最动听得故事了,尤其自己不觉间成了故事里的主角。看你小小年纪,说话老气横秋的。不过字字诛心,小家伙,不错嘛!”
南子文心想:“这不都是平日里没人和我说话,听了其一千年的唠叨,又对其唠叨了六年,耳濡目染了。唉,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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