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计议已定,等着庄主下令。
这一番死里逃生,毕元平添了些“力拔山兮”的气概。回头想想他能不为自己自豪吗?那么轻松,自己凭借过人的头脑、超强的武功、神妙的算计安然脱险,所以他坚定地要救他那五个庄兵,还要攻打县衙,他觉得他有继续藐视国法王规的实力,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多倭人朋友,不过如今他对他这些倭人朋友不敢深想,因为他隐隐觉得自从结交了倭人,睡了那个日本娘们,他似乎一直在走背字儿。
“好,高招。我们一边救人,一边去袭击县衙,他们一定想不到。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只是袭击县衙的人少了些,我看,把守城门的人调去参加袭击县衙,把城外的四十人调进城里参加抢法场。袭击县衙的人多了,就分两伙,对前后门一起攻击,进去就先放火,搞得浓烟滚滚,护卫法场的人一定乱套。也叫常喜来尝尝我们的厉害,我们就在乱中取胜,这样,把握大一些。”毕元基本同意军师的意见,又提出了补充意见,考虑得可谓周详,试想一下那县衙内浓烟滚滚的景象,不由毕庄主不心中一畅
“庄主,没有掩护城门口的人不行,接应的人也很必要,城门口无论如何也得有人掩护。我看,城外的四十人分二十人进城,留二十人掩护城门口,这样,进城的人就有二百二十人了,力量不小。与县衙的力量基本差不多,但我们的人各个武功高强,县衙的士兵不是对手。只有李宝强悍,需要庄主亲自对付他。只要缠住李宝,其他人我们的人都能对付。”军师还是小心一些,先准备退路。说完,他想了想又说:“庄主,要是倭人能参与,叫他们充当接应的力量就好了。一旦我们失利,他们能及时支援上来,就能反败为胜。只是不知小鬼子肯不肯去?这就要看庄主的了。”
“不许说丧气话!这次,我们一定能成功。倭人一定能去,到时不管得手不得手,我亲自断后,一定叫大家安全撤出。”毕元信心非常足。
“我说庄主,咱们就占领县城,作县官,看看谁敢不听咱的话?还非得回到这个庄子来?”突然一个叫毕侠的队长冒出这么两句。
毕元听了苦笑一下说道:“在这乱世之年,我何尝不想自立为王?只是我们力量不足,如果现在我们有五千人以上,就可占领县城,然后插旗招兵,攻占周围县城,继而拿下全省,自成一国。目前,我们还得回到庄子里来,养精蓄锐。待力量大了,一定能实现这个愿望。各位兄弟,好好干吧,到时候你们都是开国元勋。”毕元在鼓舞士气。
“等到那一天就好了。”毕侠充满信心地接茬。
接着,他们又商量了怎么把鬼头刀带进城去,人员分几拨,从几个方向进城,从哪个城门撤退,等什么信号一起攻击等一系列事宜,一切都做了详细的布置安排。
第二天晚上庄兵们就按照计划潜进城去一部分。
第三天天一亮,参与此次行动的庄兵全部进城。
这人的贪欲是没有止境的,所以这做做帝王梦绝非毕元一人的专利,毕元虽意在鼓舞自己手下们的士气,但是他何尝不想也尝尝为王的滋味啊,想想后世,那袁世凯袁大总统,不是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硬做了83天的皇帝,一代枭雄,自毁长城,身死人笑。底层的民众常常会恨极了骂狠了贪腐的官衙,可一旦给了他们机会,贪腐得可能更厉害。都是一个道理。
第三天早晨,王姑娘三人出来巡查,在街上转了一圈,发现一些人形迹可疑,知道是毕家庄的人来了。回到县衙附近,更让她们吃惊。县衙两边有很多人,仔细一看都是年轻力壮之人,能有几十人。从名义上看,他们是来卖柴的,推着十来辆小车。但他们脸不黑,手不脏,分明是毕家庄的庄兵。王姑娘三人立即回到县衙向县太爷报告。
李士林听了情况后说:“看来,他们是真来了,力量很大,人很多。不但要抢法场,还要袭击县衙,想给我来个首尾难顾。他们一定以为县衙的兵都出去了,县衙空虚,以为会得手。这回,咱们在县衙多留些人,叫李海平先不出去,与李臣一起先消灭了攻击县衙的人,然后追击出去。他们来心想趁虚捡个便宜,但没想到衙门里有重兵,遭受重大伤亡后,就会觉得又失算上当了,士气就会一落千丈。士气一下降,败得就会更惨了。这边一败,就会带动全线溃败。这时我们的民众再出来助威他们想逃也逃不出几个。有生力量没了,他们怎么守庄?破庄之日就不远了。”
“好,好计,那现在我们用不用关上大门?”王姑娘问。
“不,他们现在不敢进来,待到把犯人带出去,士兵们都出去后,他们该上来了。”李士林判断说。接着又吩咐说:“李宝他们一出去,立即关上大门,作好战斗准备。现在,大门口加强戒备,以防万一。”
“好,就这么办。”说完,三人飞速出去安排。
快到中午了,天空中布满了灰色的云,东北风强劲,似乎将有一场大雨。李宝,刘平,李班头等人齐聚到二堂听候命令。
“都准备好了吗?”县太爷大声问。
“准备好了!”众人齐声回答。
“好,出发。”县太爷下达了命令。
县衙大门大开,李宝手提大刀,率领四十人先头开道,接着是李班头率领六十人押着两辆囚车出来了,后边是刘平手提大刀,率领四十人押后。囚车上的犯人戴着头套,从体形,个头和衣着上看是毕家庄的两个庄兵队长。街上行人都驻足观看,不知何人因何罪被问斩,惋惜之人很多,有的骂官府草菅人命,有的人说现在这个常爷不能冤枉好人,必是这二人罪大恶极,当判死罪。
大车在街上走着,毕家庄的人也随着往前走。毕元化了妆,隐在人群里,远远的看着觉得无误,是自己的两个庄兵队长,就传令做好准备。原来,他们先到法场看了,见台子已搭好,桌椅也摆上了,但没有几个衙役守卫。毕元觉得有些奇怪,又在出来的队伍中看不到县太爷的轿子,怎么?杀人他不来?那么,谁来监斩?会是李班头吗?不合常理呀!是不是其中有诈呀!他有点疑惑起来。想撤走,可又不甘心,细看囚车里的两个人,虽然戴着头套,但从体形,身高看是自己的两个庄兵队长,头脑发热起来,必须救人!不到法场了,就在此吧。于是,他不顾一切的下令点炮发信号救人。
只听呯呯呯三声炮响,毕家庄的庄兵们纷纷从柴车上取出鬼头刀,迅速集结,发声喊,向囚车杀奔而来。李宝,刘平早有准备,一听炮响,知道抢人的来了,就把大刀一举,后队变前队,向囚车速跑,然后摆开阵势。把囚车围在中间,并行成了多个三角队形,尖朝外,作好了战斗准备。进一步摆出保住犯人的架势,吸引毕元上当。
负责巡街的义勇们早已接到通知,午时法场杀人,听到炮响就向法场与县衙集中,捕杀来劫法场的人。年轻的民众因为前两次参加杀倭寇而受到了县太爷的表扬激情大增,这回听说护卫法场,并有可能与劫法场的倭寇作战,都准备好了。各式各样的武器都拿出来了,没有武器的,准备好了锄头、叉子什么的。听到炮响,纷纷出门,随着义勇呐喊着奔县衙,法场而去。先到法场的义勇一看没人,又听到前边街上呐喊连天,就又向前街奔去。
再说负责偷袭县衙的庄兵们,见行刑的队伍出来后,队长毕侠就找了两人专门数着出来的人,根据出来人数,计算一下县衙里还剩多少人。出完了,数数的告诉队长:“出来一百四十人,李宝,刘平,李班头都出来了。”
队长毕吓听了他说:“大多数人与主将都出来了,李宝刘平的大刀无人能敌,看样子,我们这两个队长不那么好脱险啊!现在县衙内却是空了,剩下的全是老弱的衙役,有兵也很少了。现在看吧,他们不关门就是有防守的力量,关门就是人很少了。我们趁虚攻进去,先放火烧大堂,看狗官以后怎么在那耀武扬威,打这个,判那个。然后就砸开仓库,抢了银子就走。其他的事留给后门的人,我们就算完成了任务。烟火一起,官兵就得回来救火,庄主就有把握救下我们的两个队长了。我们抢了银子就直接出城,跑慢了,咱可抵不住李宝的大刀。”
“好,还是队长的主意好,队长,银子都交公吗?”一个庄兵问。
“大的藏不住,碎的你不会藏一点呀,真是笨透了。”队长笑话他。
四十多个庄兵一听都点头,表示明白了,各个查看自己的衣服口袋,作着白日梦,不知死在眼前。
队伍一出完,大门就关上了。
“啊,大门关上了,他们有了防备,防卫的人一定不多,偷袭不成,就强攻!没带梯子,就爬墙!待官兵们走远了,就开始进攻。”队长毕侠这样说。正在准备着攻击的时候。听到了三声炮响,知道这是攻击的命令,队长大声叫道:“快,搭人梯爬墙,进去就砍开大门,快!”庄兵们对攻击县衙失败记忆犹新,总有一种恐惧感,但有命令,只得硬着头皮搭人梯爬墙。战战兢兢地刚爬上墙头,就遭到埋伏在大堂房顶上的弓箭队的射击,十几只箭飞向爬上墙头的庄兵。当即有两人中箭,摔到围墙外边去了。其他在墙头上的庄兵一看,有的摔到外边去了,有的摔到里边来了。李臣率兵冲过来举刀作势欲砍,庄兵们只得跪倒哀求饶命。
这些庄兵的命啊,按说还真就不如草芥了不是,他们的生死此时要看李宝李总管的脸色了。人有旦夕祸福,平民百姓如何能安生得,元朝张养浩云:“兴,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