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军师虽然惊魂未定,但还是觉得以攻为守对。倭寇的人只要能找来几百人,就再去偷袭县衙,一旦得手,就是万事大吉,完事后把一切事都推到倭寇身上。于是他对毕元说:“只要有机会,就去打县衙,弄得他光顾防守,无力来攻庄子,我们就安全了。”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倭寇头子又说:“只要他们的人来多了,就发起一次大的攻击,把狗官杀了,案卷烧了我们就没事了。”军师还在做着春秋大梦。
毕元听了,虽觉玄了一些,但也爱听。他说:“但愿如此。”为了达此目的,他下令说:“把庄子里年轻人再招一些来,有个百十多人也差不多,抓紧训练,守住庄子和攻打县衙都得用人啊。”手下的几个队长都点头称是,可心里却打鼓,事到如今,人心浮动,都觉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了。
打跑了来偷袭县衙的人,衙门里上下都松了一口气。把死的抬到院里仔细辨认,谁也不认识。大家议论纷纷,猜测是什么人来偷袭县衙。李士林说:“不用猜了,一定是毕家庄的人干的,只是不知他们只有三人,若知只有三人,当时就派人围上拿下就没有这场虚惊了。他们的目的是来杀我,若不是这样,不能两次去后院。没想到他们如此狡猾狠毒,杀了我们一个回马枪,而且差点叫他们得手。”看着吓得直哭的夫人与丫环们又说:“毕家庄一定有几个会轻功的人,出入县衙如履平地。今后,院内的防卫一定要加强,不能麻痹大意。不过,他们每次来,都被发现,而且都是大败而归,无功而反。今后,他们再想来,也得思量思量,不敢随便来了。”
李班头,李宝,王姑娘等人一听,知道是说他们失策,特别是王姑娘,更觉自己上了当,才让他们杀了个回马枪,便默默无语。亏得县太爷没有深说,又说到成绩,似在安慰大家。
李士林看着大家有点不好意思了,就又说:“尽管他们两次进了县衙,但没有达到目得,又损失了一名刺客。现在,他们一定痛惜不已,在哭呢,骂我是狗官猫官了。这次,孙姑娘功不可没,赏银五十两,以资鼓励。看来,还得好好练镖啊,紧要时真能建功。”
几句话,说得大家大笑起来,气氛轻松了,孙姑娘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李士林见大家平静下来,又说:“今后,我们除了在县衙大院内加强防卫外,更主要的是想办法打破毕家庄,抓捕毕元等一干人归案,他们进了牢房,就老实了,就不用担心有人来偷袭了。想什么法子呢?请大家想想办法。”李士林又向大家问计。
“这个毕家庄,围墙又高又厚,他们的人也多,又有倭寇助阵,硬攻肯定要有重大伤亡。我看,还是想办法智取为妙,如能抓住毕元,树倒胡狲散,毕家不攻自破。”师爷献计说道。
“那还用你说,抓住毕元,一天的乌云都散了,还攻庄干什么?要想智取,最好是把毕元骗到县城来,也好围捕。”李班头说。
“怎么骗?现在已经公开对立了,再向以前那样送封信他就来了,这是不可能了。再说,现在毕家庄咱们也进不去了,进去也没有好,他们还不乱刀砍了你!”师爷反驳着李班头的意见。
“你不是说智取吗?不把他骗到县城来,怎么抓他?”李班头狠狠地瞪了师爷一眼,反唇相讥。
“骗是不行了,让他上当,让他得到假消息。通过这几次打仗,我看毕家庄的人胆大妄为,什么事都敢干。我们放出假消息,让他觉得有利可图,有机可趁,他们就敢来了。只要他来了,想什么法子也别让他走了,活捉他,实在不行,打死也行。反正捉住活的也得判死罪杀了他,还不如在战场打死他来得痛快。”王姑娘献了一计。
“这倒是个好思路,好主意。但我们采取什么招?用什么法子让他上当呢?让他知道我们对监狱防守薄弱?让他们来劫狱?我们现在关着他们十来个人,毕元是应该非常想叫他们回去。这些人一回去,也是一个抵抗力量啊!特别是两个庄兵队长,那是武功高手啊。不行,他们知道监狱防守严密,不好攻打。那还有什么招法呢?杀他的人,他要知道了,敢不敢来劫法场?他若来劫法场,就好办了。”李士林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征求意见。
“要说杀他的两个庄兵队长,他一定来救。”李班头首先发言。
师爷想了想也献计说:“他若来救,青天白日,不好隐避,就得多来人。否则,人是救不走的。我们又要守卫县衙,还要护卫法场,人就嫌少了,要不要把李海平众人请来助战?他们有四十多人,武功又好,再加上民众都参加围捕,定能抓住毕元,就是抓不住他本人,也能重创他的庄兵。他的力量减少了,对我们下步攻庄也有利。”
“要真把两个庄兵队长拉出去行吗?危急时怎么办?不能放,那杀不杀?刑部没批准,咱们擅至杀人
能行吗?”李班头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你真笨,咱们不会找两个体性相象得人冒充啊,打起仗来把绳子一松,拿起武器就参加战斗,给劫法场者一个更大的震惊,让他们马上就觉得上当了,士气他下子就会降落下去,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师爷受到了启发,借题发挥,出了好主意。
“好,高招,不亏是师爷,比毕家庄的狗头军师还狗精狗精的。”李班头的话不知是赞成还是骂他,气得师爷不用好眼光看他,惹得满屋人哄堂大笑。
听着大家的话,李士林心中一个圆满的方案形成了。于是对师爷与李班头说:“明天秘密派人去李家庄,把我的信送去,叫李海平后天夜间来县衙,把他的徒弟们都带来。这边呢要安排好住处,消息千万不能泄漏出去。把里正,地保,义勇的头都找来,告诉他们近几天县衙在法场杀人时,叫他们把队伍整顿好,一旦有人来劫法场,就出来助战,把青壮百姓也动员一些出来,呐喊助威,捕捉零散人员。法场依然设在原处,搭上台子,做的要象真的一样,使毕元的情报人员毫不怀疑。但不准明说是杀毕元的两个庄兵队长,弄得神神秘秘的,好好吊吊人们的胃口,使毕元的人越想打听明白。这几天,不知毕元的人来了没有?他们若不来,怎么能让他们知道呢?”李士林作出了前期的安排,但他还是担心毕元不知道而使计划落空。
“发一个布告,让县城的人都知道,毕元的人也就知道了。”李班头献计说。
“刑部没有核准,没有公文,怎好出布告?上边会怪罪的。”师爷提醒说。
“嗯,有办法了,我们不发布告,衙役们出去传,到饭店吃饭喝酒,假作喝多了,无意之中说出去的。或者用其它方法,淡不经心说出去的。这样,毕元就会相信的。”李士林说出了他的办法。接着他又对李班头说:“你对衙役们说真是杀那两个庄兵队长,让大家做好准备。”然后又对王姑娘说:“你们三人上街好好侦看一下,有没有毕元的探子来了。要来了,千万不要惊动他,让他完成任务,把消息传回去。这些事办完了,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怎么打法。叫他们有来无回,站着来,躺着回去。”
大家都笑起来,谕快地答应着,各自去办。
第三天晚上,天上没有月亮,夜色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李海平带领着四十多名徒弟,踏着夜色,悄悄来到县衙后门,李士林亲自将他们接进来。来到军营,人们都眼睛一亮,“啊,好精神,好雄壮的队伍。”人们赞叹。青一色的小伙子,人人容光焕发,一样的衣服,一样的鞋帽,宝剑全都在背在背上,整齐划一,好象一群侠客。李海平一见县太爷的面,急忙见礼,十分钦敬。马上就寻问有什么大事要他们帮忙,请即下令。李士林非常客气地说:“李庄主,不着忙,既来之,则安之,先请你的徒弟们休息,一会到二堂我再细细与你说。”
李宝在旁,忍不住说了一句:“李庄主,毕元跑了。”
“什么?毕元跑了,怎么让这个恶魔跑了,老爷叫小的来是要去抓毕元吗?”李海平一听就着急了。他的徒弟们一听也都各个义愤填膺,都表示愿助县衙一臂之力,将毕元抓捕归案。
李士林见士气可用,就说:“正有此意,还往弟兄们鼎力相助,本县在此先谢过大家。”
县太爷几句话,说得小伙子们热血费腾,发誓必将毕元捉住,报仇血很。
“好,好,兄弟们先休息,请李庄主到二堂议事。”说完,令李臣将李海平的徒弟们安排住下,拉着李海平来到二堂。二堂里,师爷,李班头,王姑娘,刘平,李臣都在,见县太爷领着李海平,李宝回来了,起身相迎,抱拳施礼。李士林摆摆手,示意众人归坐。李宝给李海平提过一把太师椅,用衣袖擦了一下,然后说:“李庄主,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