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一下子涌上来四个人,来拖毕元。毕元使了个千斤坠,四个衙役竟拖不动他。李宝在旁一看,怒火中烧,对刘平一摆手,他两人上来一人抓起毕元的一只胳膊,拉起了他,又一用劲,竟将毕元摔了出去。摔得他“啊”地一声大叫,趴在了地上。毕元恨恨的说:“李总管,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等着,我与你没完。”
衙役们趁毕元趴在地上,上来两人按住头与脚,另有两个抡起廷杖就打。衙役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打起来特别卖力气,板子一打到毕元的屁股上,立时出血,毕元"妈呀""妈呀"地大叫起来。再也不像一个有身份的庄主了,但衙役们也不理他,一个劲地狠打。
毕元是凭着父辈的影响,当上庄主的,那时的毕家庄不似现在,还远不是京海县第一大庄,毕元那时体恤下属,励精图治,。也不似现在,颐指气使,四处树敌。这许多年的锦衣玉食,毕元早忘了吃苦为何物,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未受过苦,更未挨过打,怎么受得了这加重的二十大板?打完了,也痛得起不来了。
“有招无招?”县太爷问他。
“没什么可招的。”毕元知道,这一招就死定了。只有咬牙挺过这一关,才有活路,因而不招供。
“再打,再打四十大板,重重地打!”县太爷一听毕元不招供,有些气愤,立时又扔下一根签子,喊打。
四个衙役又上来按住毕元的头与脚,掌刑的衙役又狠狠地抡起了板子,啪啪打得山响。本来毕元的屁股已经流血肿了起来,再打格外的疼痛,刚打了几下,他就觉得挺不住了。他很命的说:“狗衙役,怎么打得这么狠,待我出去后,非都杀了你们不可。”衙役们一听,打得更狠了。真是板板见血,板板咬肉。
毕元痛得昏了过去。
“浇冷水,醒了再打。”李班头忙喊。
一通凉水浇在毕元头上半桶,他一激灵,醒了过来。
“再打。”李班头喊。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我愿招供。”毕元实在是挺不住了,只得招供。
“拖到前面来,叫他招供,不招就打。”县太爷下令。又说:“早知如此,何必挨打,我以警告过你,你就是不听。再不招,当堂打死你!你听明白了吗?”严厉的声音,吓得毕元又一激灵。
“老爷,我的常大老爷,别打了,我招供就是了。那四个外乡人,我们也不认识,也是他们倒霉,来到毕家庄要饭。我来告状,你说没有证据,只得杀了他们。是我下令叫两个庄兵队长杀地。这也是你逼得,你也是杀人凶手。那个大碗就是个大碗,是我一个庄兵他爷爷的,他偷出来打碎了冒充青花瓷瓶,诬告李海平当证据。两次袭击县衙是为抢回那四具尸体,知道那四具尸体就是死证据。主意是军师出的,倭寇充当主力,我们的人也都化装成倭寇的样子。勾结倭寇只为钱财,我知道不该当汉奸抢劫乡亲。诬告李海平是因为我要买他一块地,他就是不卖。倭寇去他庄上抢劫,被李海平打了出来,还打死打伤了他们的人,也打伤了我的人。都想报仇,主要是倭寇想报仇。武的打不了李海平,就想诬告这一招。没想到弄到今天这种情况,后悔也来不及了。看再往日的情分上,求老爷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到此时,毕元一股脑全招认了。画完供要回牢里时,他一下子看见毕小青站在大堂外。他两人眼神对上时,毕小青眨了眨眼睛,使个眼色。毕元知道了他们可能要来救自己,可他也知道劫狱太难了,要在堂审时找个机会逃走还是有可能的。于是,他大声说:“老爷,先给我治伤,过三天我还有事告诉你,你看如何,你若不给我治伤,我什么事也不说了,任可让你打死。现在,你快叫人给我找郎中,我痛得受不了啊。你们这帮狗东西,打得太狠了,我非到州衙门告你们不可,作鬼也要告到阎王爷那去。
李士林听了冷笑一声说:“你没有到州衙上告的机会了,到阎王爷那去告也是诬告,你作恶太多,阎王爷先收拾的应该是你,还敢指望别的事吗?真是愚蠢至极。三天以后再有事招供,我就三天以后再审。你要耍戏本官,照打不误。治伤的事不用你操心,自然有人去。”说完,又问师爷,李班头等人是否有事,当看到他们都摇头表示无事时,又下令道:“将毕元押回大牢,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探视。退堂!”接着一挥手,走出大堂。
李班头带着十来个衙役,拥着毕元,架着他送往大牢。李宝,刘平手提大刀跟在后面。
李士林看着人们押着毕元走了,可总觉得有些奇怪,看看四周众人都没有异常表情,可总觉得不对劲,疑惑着回二堂去了。
可他那里知道,毕小青听了,知道是告诉他三天以后来救他,就悄悄地溜走了。原来,军师想来县衙劫狱,听了两个师弟的话后,又犹豫起来,而且情况不明。想了许久,才想起再派毕小青打探打探,根据实际情况再下决心怎么办。庄里的元老们听说了此事,都来寻问,夫人只好说自己是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救人还得找军师拿主意。心里暗暗佩服军师的先见之明。军师面对元老们,信誓旦旦,说一定要把庄主救回来,不救回庄主誓不罢休。于是,当着元老的面立派毕小青来县衙探事。没想到事也凑巧,当来到县衙前时,就看见有很多士兵围住了县衙,又有很多百姓站在大堂外观看,知道必有大事。他钻进人群往里一看,吓了一大跳,见他的庄主正挨打。他是干着急,却不敢声张,审完了,恰巧毕元往外看,就使眼色联系。毕元是大事糊涂,却有小聪明,岂肯放过这个机会?于是立即说三天后有事再说。他这么一说,毕小青必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后边的话,是怕县太爷怀疑,掩饰前边的话,打个掩护。
李士林回到二堂后,还是疑惑不止,毕元的举动反常,他为什么说三天后再招?为什么大声说?是想说给什么人听吗?这几天也没听王姑娘她们报告有毕家庄的人,特别是毕小青来呀。但还是不对,否则,毕元不会这么说,有鬼,有鬼,一定有鬼。必须防范好,叫他们的阴谋不能得逞。他叫三天后再审,五天也不审。审时,多派人守卫,搞好警戒。总之,一定要挫败他们的阴谋。
毕小青急忙回到毕家庄,把看的情况,以及毕元说的话一股脑都告诉了军师与夫人听。夫人听说毕元挨打,而且打得那么重,心生恻忍,哭了起来。军师一听,大笑起来。他说:“夫人不要哭了,庄主有救了,他是告诉你,三天以后堂审,他要在大堂上脱逃,要我们接应或者上堂抢人。以庄主的武功与轻功,,只要衙役们稍有疏忽,庄主当堂逃出来是没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怎么接应。我想,出了大堂就有我们庄上的人引导,到避静处骑上马,城门口再有人接应,设法阻拦一下追击的官兵,庄主就能逃回来了。去时,带几匹好马,还有大斧,鬼头刀。庄主一出来,马上用大斧把脚镣手铐上的铁链砍断,再把鬼头刀交给庄主,鬼头刀在手,庄主也能自卫。我们此行是出其不意,待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就出城了。
毕小青一听连忙说:“不行,不行。我看庄主挨打了,而且打得那么重,屁股疼痛,一定不敢骑马。”毕小青是连连摇头,又说:“还得想别的办法。”
“那好办,叫庄主趴在马上,也比步行快得多,弄一匹不着鞍子的马,只绑上一床棉被,绑得紧一些,在绑上两个铜环,马跑时叫庄主抓住就行了,在有两人与他并马而行,护住庄主,这样也就万无一失了。明天我选一些人,抢人的,在城门口打掩护的,都安排好。”军师想出了好招法。
“不行,不行。”毕小青又叫起来。
“怎么?我的安排不行吗?”军师觉得必须这样安排,听毕小青又说不行,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看着毕小青,心想:你也太能找事了,不这样安排,那怎么安排?
“咱们的庄兵敌不住李宝的大刀,硬当肯定要死人,还得想更好的办法。”毕小青提醒道。
“啊,是了,是了。”军师听了点头称是。是啊,毕小青几次去县衙,对县衙的主要人物都有所了解,因而说话有依据,说到了点子上。孙子兵法上这叫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嗯,有办法了,多去些人,拌作卖菜,卖柴的。柴担子在城门口一当,什么兵将也出不去。待他们把这帮人赶出来,我们也跑出十里地了。李宝再勇猛,也不能杀手无寸铁的百姓吧?离庄五里再安排几十人接应,多去些弓箭手,追兵来了就射他。他们追来,人一定不会太多,见我们有准备,就会知难而退,他们退了,我们也退回庄子,严加守护,他们是一时半时攻不下庄子的。想到此,军师把想地招法一说,毕小青这才说行。他又想了一阵说:“县衙审问时,一定有兵围着大堂,我到堂前去看,庄主看到我更好,看不到我就喊一声。庄主一听就会知道,我再引他到藏马的地方,上马就跑。”毕小青肯到最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