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看看。”刑名官放下茶杯,翻过已经看过的部分,粗粗的看看标题就算看完了,刑名官放下案卷说:“我说常爷,干得好,有供词,有刀痕检验,有旁证,这案子已经查得八九不离十了。师爷,这些人不是花钱雇的吧?”
师爷一听,心里骂道:这个狗东西,不就是没有给你上供吗?你要在鸡蛋里挑骨头啊!以前常爷也没少给你呀?昨晚窑姐那还没爽够?但脸上却挂着笑容说:“哎呀,我的刑名老爷,这些年了,我们什么时候这么办过案子?现在真凶在牢里,拉尸人在偏房里住着,你老人家随便审,出了假案你杀我的头!”
“好啊,硬气得很,那我就放心了。审人吗,还是要审的,你们给我安排吧。我想先审来拉尸体的人,常爷,你看好不好?”刑名官虽然看了案卷,但还是要审人。
“刑名大人,你随便审,李班头,你去把来拉尸体的五人带到这里来,请刑名大人审问。”李士林请刑名审人犯,又吩咐李班头带人,显示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可心里还是很紧张,他怕毕家庄人一见州衙的人就翻供。
时间不长,来拉尸体的五人被带进了二堂,他们进来后,也不敢左右乱看,一齐跪在李士林面前,低下头不敢言语。
李士林对他们说:“你们听好,州衙门的刑名官大人来复审,你们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问话,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五人回答
“刑名大人,你审吧。”李士林对刑名官说。
“好吧。”刑名官看了一眼师爷说道:“麻烦你记录口供。”见师爷点头应了下来,他反复的看这五人,走到一人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头问:“你是哪儿人?叫什么名字?”
被拍之人也不敢抬头,回答说:“小的叫毕德,毕家庄人。”
“到县衙干什么来了?”
“来拉尸体。”毕德回答。
“你认识被害人吗?”刑名官又问。
“不认识。”毕成据实回答。
李士林等县衙的人听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时,就听刑名官又问管事人:“毕元毕庄主是你什么人?”刑名官好像认识他,所以才这样问。
“哥哥,还未出五服的哥哥。”管事人听州衙来人复审,就想翻案,可没想到刑名官突然这么问,他猝不及防,未加思索就回答了。听他的声音,觉得熟,但还没敢抬头看,话已经出了口,收不回来了,知道再翻供已不可能,只得自认倒霉。
“你所供都是事实吗?”刑名官问。
李士林等人一听,心又提了起来。
“小人没有说谎,都是事实。”管事人回答。他想:别翻供了,认尸认个乱七八糟,再翻供只能皮肉受苦。再说,现在我们也不敢回家了,我们不翻供,县衙门快点把毕元抓来我们才能回家。到此时,还是顾自己吧。
“杀人的那两人你认识吗?”
“认识,我们是同辈人,都是堂叔伯哥们。”管事人回道。
“他们二人杀了四个外乡人,你怎么知道的?你在杀人现场吗?”刑名官又问道。他有点怀疑管事人是受刑不过,为不挨打而乱说的,或者是审问人诱供所致。
“我不在现场,过了几天这两人与我喝酒时喝多了,无意之中说出来了。这是毕家庄最机密的事,连军师都不知道是谁杀的,他两人说出来了也后悔了,一再叮嘱我不许说出去。此事只有我们四人知道,不知县太爷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庄里还有人知道?告密了?”管事人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
“这点事当县官的若不能识破,那他就没人用他作官了,你们觉得很机密,在我们看来,要若人不知,除非己没为,你觉得做得很秘密,其实有很多破绽在,我们以此就能破案。你说呢,常爷。是不是如此?好了,叫他们下去吧。”刑名官对李士林摆摆手,意思是他以审完了。
李士林一听,这颗心才算落了地,马上对李班头说;:“叫他们画供,然后带他们下去吧。”
待五人随李班头走了以后,刑名官对李士林说:“看来,常爷办的案子已经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了,那么机密的事,你怎么找到真凶的?事过后,你得到毕家庄去,告诉他们一下,以后再作案要机密一点,别叫衙门一看就破,也没什么意思啊!”
“笑谈,笑谈。”李士林笑着说。接着又对刑名官说:“这点事,我冥思苦想了数日,还有师爷与李班头帮忙当参谋,才算有点眉目。这若是刑名大人来办,那就不费吹灰之力,手到擒来,早结案了。小弟愚钝,以至迁延至今,还烦劳上宪操心,真是对不起了。”
刑名官听了,喜笑颜开。心想:一州之内,我是办案专家,这样的案子,一看就是假的,还用错抓人?不过后来还能知错,又侦破了杀人案,抓住了真凶,也算难能可贵。这个杀人案可是有些难度,一般人破不了啊!不知常喜来这个笨蛋怎么找到的线索?竟然在毕家庄这个老虎口里将人犯带出来,真还有点招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真是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以前,他什么案子也破不了,全靠师爷与州衙帮办才算办了几个案子,现在,真是奇了怪了?
这时,就听李士林问刑名官:“刑名大人,你是休息一下呢,还是马上审那两个真凶?
“走,到监狱里看看,顺便问几句,他还敢翻供吗?”刑名官说道。
“好吧,就到监狱里看看,李班头,前头引路。”李士林吩咐着。
“是的,老爷。”说完,李班头带着两个衙役前头走了。李士林陪着刑名官才出门,李宝,王姑娘等人在后面保护着。
刑名官到了监狱一看两个真凶,其中毕成他认识,毕成曾几次陪着毕元去州衙送礼,也给刑名送过礼。刑名也曾设席招待过二人。那次,刑名母亲病得挺重,郎中给开了药,却买不全,被奉命来送礼的毕成赶上了,无奈之中刑名向他说了此事,没想到他回去之后费了好大的劲把药给找到了,并急忙送来,治好了母亲的病。为此刑名对他感激不尽,两人从此交往不断,成了莫逆之交。今天一见,刑名便失去了理智,眼泪也下来了,辟头就问:“你怎么干出这样的傻事?”
“庄主逼着干的,不杀不行!刑名老爷,大哥,救救我,救救我!”说完,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好象受了委屈的孩子见了妈妈一样。
“事到如今,我怎么救你?庄主叫你杀人你就杀?你也不想想后果?庄主怎么逼你,你细细说与我听,如果真是强迫你干,或许可以不死。这就看常老爷了,他要肯笔下超生!”刑名官连问带说,似乎给凶手好友指路。
“我们不干不行,我们不去杀人,他就会杀了我们。我们是实在没有办法呀!刑名老爷,县太爷,救救我们吧!”两个凶手哀求着。
“你别着急,我与县太爷知道轻重的,一定想办法救你,若有不测,你的妻儿老小我会管的,你放心吧。”接着,刑名官又对县太爷说:“虽是重犯,不可难为他们两人,枷锁也给换个轻的吧。”
“刑名大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说话了,我怎敢不遵?李班头,你与牢头把他两人枷锁换成小的,饮食上没有缺他两人的,不管怎么样,他们二人在县衙还尽心尽力的当了三天的教头,还是有人情在呀。没打你们,顿顿有饱饭吃。你们自己说,是不是这样?
刑名官原来想这两人不知挨了多少板子,身上一定都是伤,衣服一定都是烂的。听县太爷一说,才注意看他两人,见他两人点头,又见他两人,衣服整洁,穿得暖暖的,也相信县太爷说的是真的。这才从心里佩服县太爷是个执法公正的好官,不管犯人饭了什么样的大罪,关进牢里了,就不能虐待殴打,尊重他们的人格。看到此,他打了个咳声说:“如此,我谢谢常爷了。”接着又对两个犯人说:“兄弟,保重,我走了。”说完,又对李士林说,:“常爷,我们回去吧,到二堂再仔细探讨一下案子,我回州衙再报与知州老爷,看他怎么批复。咳,这个该杀的毕元那,把庄民都害了。常爷,这个人你要笔下超生,他救了我母亲一命,是个好人,不想被逼犯了这样的大错。算我求你了,我欠你个人情,你看怎么样?”刑名官讨着人情,心情沉重起来。
李士林的心情本来轻松极了,被刑名官弄得也情绪低落。回到二堂,李士林拿出两个凶手的供状与自己的判词,刑名官一看,心情变了,他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