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士林第三次闯毕家庄,军师见毕元心虚,心里琢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人不能贪得无厌!谁都有私心,但不能过度。过度就要强占别人的财物,侵害别人的利益,那就是罪人。也是大众所不能容忍,所憎恨的人。人人都恨你,怎能持久?可表面上还得说:“放心吧庄主,他们占不了便宜去。”
在庄门口,毕元接着了这三十多人,可一看到拿着大刀的李宝、刘平,心情就骤然紧张起来。县太爷下得轿来,笑容可掬,毕元才平静了一点。就听县太爷说:“毕庄主,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说着,用手一指车上的铁。
毕元正在疑惑,一看车上装的是铁,是打造刀的好铁。紧张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马上确认的问:“老爷,这是给我打刀的铁吗?”
“正是,我回去令衙役们四处收集来的,给你拉来了,你也好打造一批好刀。怎么样?我说话算数吧。”县太爷对毕元说着,问着,脸上显示出得意之色。
毕元连忙回答:“老爷说话算数,算数,太感谢老爷了。”毕元答谢着,突然又看到有两个衙役腰上挂着腰刀,肩上又抗着鬼头刀。这不是我的鬼头刀吗?怎么?他们嫌这两把刀不好吗?不要了吗?于是他问:“老爷,怎么了,这两把刀有毛病吗?你不要了?
“咳,毕庄主,不要着急,到了贵府再说。”县太爷不揭破迷低,想吊吊毕元的胃口。
“好吧,老爷,你有急事呀?毕元试探着问。
“有什么急事?一是给你送铁,二是有个事请你帮帮忙。”李士林很轻松的回答。毕元一听,心里有了底,心想:真让我猜着了。帮忙帮忙,不是银子就是粮!伸手就是个儿要。这个狗官,上次怎么没死了呢!想到此,他看了军师一眼,使了个眼色,军师点点头,表示明白。来到客厅,分宾主坐下后,毕元又忙问:“县太爷,你要我帮什么忙?您说吧,能办的事一定办,不能办的事,老爷也别难为我。”毕元不知县衙所求何事,所以他先设下了防线。
“你看你,把你吓的,我能有什么大事,官小,事也小。这个事再简单不过了。你把院里的庄兵都找来,我要选两个人给我的士兵当几天的教头,你看怎么样?”李士林对毕元说道。接着,又对扛着鬼头刀的衙役说:“把刀放桌上,放桌上。”
两个衙役把鬼头刀放在桌上,退到一边。
“让我的庄兵去给你的兵当教头?不可能!他们会什么呀?还能当教头?那不误了你的大事了,老爷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吧?”毕元一口拒绝。明显,他却没有想到这两把刀可是有文章的!
“我又不要你的人,只借三五天。光借了刀,但不会使怎么行?到时候怎么杀倭寇?找你们的两人教一教,有什么不行的?教个三五天,县衙兵房的兵懂得鬼头刀基本招式了,以后就叫他们自己练。把你的人都叫到客厅来,这教头么,我可得亲自选。”李士林这话说得可是滴水不漏,言简意赅,理由充分,加上县太爷越来越重的官威,真是不容拒绝。
“啊,是这样,可他们刀术确实都不怎么样,当不了教头啊!耽误了老爷的大事小人可是吃罪不起啊”毕元深怕上当,还是委婉地拒绝。
如果这就能搪塞过去,李士林这县太爷怕是早该换人来做了。“咳,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刀都借了,再找两个人教个三招两式不行吗?我就借三天,三天以后就叫他们回来,误不了你的事。你再推三阻四的老爷我真生气了,你的事我不管了。你说他们的武艺不行,莫非你想亲自来当这个教头?”县太爷语带不善,一边说,一边观察毕元与军师的表情。
军师一听县太爷说不管毕家庄的事了,有点着急。细听县太爷的话,一时还找不到什么破绽。就对毕元说:“庄主,就给老爷个面子吧,也就是三天两天的事,教好教不好县太爷也不能怪我们。”
“我就怕教不好,县太爷该说咱们不尽心了。既然老爷不嫌咱手下的武功差,就去两个人吧。军师你就帮助找找吧,怎么也得能教个三招两式的,军师,你去找两个人吧。”毕元见军师说话了,想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套了,也就答应了。他对军师说去找人,意思是说找两个最差的人去,以防把绝招露出去。
军师一听,忙说:“庄主,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找两个武功最好的人来。”他说着,却把拳头晃了晃,伸出一个小姆指来,意思是找最差的。毕元看着他的拳头,点点头。
这一切,县太爷全看在眼里,知道他们耍的小把戏。忙说:“军师老哥,你把院里的庄兵都找来,我要亲自选教头。”
“这,这,老爷,你知道谁的武功高吗?你怎么选?还是我给你找吧。”军师还不死心。
“就不劳娄军师大驾了,只要你把人都招进厅里来,我自有慧眼能识英雄啊。”说着李士林朗声大笑,看似自我吹嘘,实则见招拆招,打破了毕元与军师的如意算盘。接着,又对毕元说:“毕庄主,还得你发话呀,教军师把人都找到厅里来吧。”
毕元心想:“三天五天的,能教什么?就是再高的手也不能施展出什么高招,两个庄兵去个三天五天的,他的心就能让你征服了吗?这年头,兵荒马乱,谁不知道在家地的好,我的秘密他们更不敢说了,因为他们的家在这里呀,他们不要家了吗!毕元想到这里,放心了。他哪里能想到,正是他这么一放心,恰恰解了李士林的难题,平了李海平的冤案,把自己送进了万劫不覆的境地。
“好吧,按老爷的吩咐,把庄兵们都找叫到厅里来吧,叫老爷自己选。”毕元说完,脸上现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军师看到了庄主的神情,想着县太爷的话,不让我们找,非得他自己找?这里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什么事,一时又想不出有什么事。想再说什么阻止,但庄主说话了,他只得照办。因为他也猜不出李士林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也无从应对。
一会儿功夫,三十多个庄兵来到客厅,一下子站满了一屋子的人。他们都拿着鬼头刀,齐刷刷的列成两队。李士林注意观察着他们的表情。看到桌子上的鬼头刀,有一个大个子庄兵说:“哎,这不是我的刀吗?怎么又拿回来了?接着,又有一个庄兵说:“我的刀也回来了。”
李士林一看,这两个人都是大个子,身材魁武,其中一个满脸横肉一副凶相,另一个一看便是个练家子。听了他们的话,他心里可乐开了花。他暗想:这真是神佛有灵佑我成功啊。他站起来,故意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最后把这两人选了出来。对他两人说:“就是这二位兄弟了。”接着,他看看桌上的两把刀又说:“这两把刀我的人拿不动,所以送回来了,看你二人有力气,这两把刀就归你们了。”李士林知道刀就是他两人的,但不说破。用以迷惑毕元一伙人。
这二人一听,可乐坏了,扔下手里的刀,各自拿起自己的刀,反复地看。他们哪里能想到是上了当,哪里知道这是在自寻死路呢?
至此熊师爷与李班头才把一场好戏看足,互相使了个眼色,暗暗佩服老爷的足智多谋。
毕元一看选出的这两个人,头嗡的一下,差点昏过去。你选谁不好,偏偏选中了他两人。他两人是杀人者,这要一个不小心泄漏出去,怎生了得,那是掉头之罪呀!忙说:“不行不行,他两人不能去,他们是队长,我离不开他们,另选人吧。”说着,他目视两人,意思是你们说话呀。可这两人一看县太爷选中自己,光顾高兴了,没有注意庄主的神情,也没听到庄主说什么。光想着去当当教头,教教县衙门的兵,这可是好风光的一件事。在毕家庄,虽说也是队长,可自从毕元勾结倭寇,这脾气是一天一天的见坏,去县衙潇洒走一回,可比在庄里给庄主当奴才好多了,更何况平日里还有人不服他俩,让你们不服,看到了吧,连县太爷都知道咱们兄弟那是有真本事的。俩小子光顾着美了。
听到毕元拒绝,李士林说:“咱们有言在先,我自己选人,选中谁是谁,别人我真不要。不用说他们两人的武功一定比别的庄兵好,就是他两人了。”李士林忙把毕元的话挡了回去。
毕元一看这两人那满脸的喜色,真是又急又气。咳,这两个榆木脑袋,不知死的鬼,怎么一点也不开窍?你们干了什么事难道自己不知道?还敢到县衙去?再争一争吧,最好不叫他两人去。于是他说:“县太爷,还是选别人吧,他们走了,我这帮子人该没人带了。”毕元说着,又给他两人递眼色。
两把好刀,不知他们的刀口最终将朝向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