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林休息了一天,吃了药,觉得轻松多了,于是对来看望他的师爷说:“这个案子得抓紧办,现在,杀人的刀是找到了,但找不到凶手还不行。不知李班头去收刀时,能不能记起这两把刀的主人?李海平他们现在是度日如年,找到凶手就可以释放他们了。”
“老爷真是爱民如子呀,这个事,我也想到了,问过李班头。这个家伙,真是属猪的,头脑太简单了,收刀时只知耍威风,根本就没有在意。老爷,现在即使是知道了是谁,可怎么抓呢?毕元他能承认吗?他是不会认帐的,弄不好,他会武装对抗的。”师爷说道。
“武装对抗?他不到最后时刻不会武装对抗。我们目前最好也不撕破脸皮,得想个好办法,既抓了人,又不惊动他,不激他武装反抗。如果处理不好,僵持起来就麻烦了,现在还不到时候。因为毕元与州衙门有着撕不烂、扯不断的关系,没有过硬的证据是扳不倒他的。弄不好,我这个小县官就丢了。一切又恢复到起点,李海平他们就真要人头落地了,倭寇也会卷土重来。关系重大呀,还是稳重再稳重。”
“是,老爷,你考虑的对。我再想想办法。”师爷答应着,但又自言自语的说:“这个办法可不好想啊,还得拿人,还不能惊动他,难,可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就更难了。”
第二天,师爷来到后院,见李士林正在喝茶,就说:“老爷,昨晚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出好办法,不知老爷想没想出好办法来?”
“咳,我也想得头昏脑胀,也没想出好办法啊。”县太爷叹了一口气。
“老爷,我看不用太着急,咱们慢慢想,总会有办法的,再找找古时候断案专集,或许能借鉴出好办法。”师爷又出主意。
“也好,咱们出去透透气,晒晒太阳。”县太爷说着,与师爷出来奔前院二堂而去。路过军营,士兵们准备出操,大家都去兵器架子上拿大刀,都是各拿各的,虽然匆忙,但却秩序井然。李士林看着,截住一个士兵问:“我说小兄弟,你们拿刀是乱拿还是拿自己的。”
“老爷,我们都拿自己的刀,拿别人的怎么能行。”士兵回答说道。
“刀这么多,人这么多,不会拿错吧?”李士林又问道。
“不会不会,谁的东西都有个小名,都有个小记号,怎么会拿错呢,不会的。”士兵很自信的回答。
“啊,是这样,我知道了。”李士林好像受了启发。是的,自己用的笔很多,但每个都有个小记号,丢到哪里,只要见着就能认出来。反过来,以物找人,这在很多案例中都有,那我们也来个以物找人?
这时候,李宝正在训练士兵,传授拳法,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所有兵器都放在前边,只有鬼头刀在兵器架子上挂着没人动。李士林看着问师爷:“这刀怎么没人动?”
“老爷,咱们的兵都不会用它,所以没人动。要想叫我们的士兵懂鬼头刀法,必须找毕元派人来当教头才行。”李士林也听李宝说过,知道鬼头刀是有一套刀法的,而且也不太好掌握,即使有教头一招一式的教,一般至少也得三个月才能教好。
“叫毕元派人来教头,派人来当教头,当教头。”县太爷象精神不正常似的叨念着。突然,他以手加额,接着抚掌大笑起来。心里暗说:“有了,有办法了,这么简单的事以前怎么就没想出来呢?咳,真是笨那。”接着,对师爷说:“回二堂,走,快走。”
师爷知道县太爷有办法了,心里非常高兴,跟着来到二堂。可他却想:这老爷怎么了,听说找教头就有办法了?教头与抓凶手有什么关系?
到了二堂门口,迎面碰上了李班头,李士林就对他说:“你派人把管库的给我找来,有事问他。”
李班头见老爷满脸喜气,知道一定是有好事,就告诉随行的衙役去找管库的人来,然后随着老爷来到二堂。管库的人来了,恭恭敬敬的给县太爷深施一礼,然后问:“老爷找小的来有何吩咐?”
“没什么大事,有个小事问你,库里可有打造兵器的好铁?”李士林问道。
“有,已存了几年了,始终未用。”管库的人回答。
“啊,好,好,有多少?”
“五千斤左右。”
“好,你下去吧,在库里候着,一会我派人去拉一千斤。”县太爷吩咐着。
管库的人走了,但二堂里的众人都如云里雾里,弄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时,只听县太爷说:“李班头,你带二十个衙役与一辆马车,到仓库装上一千斤铁,再把那两把杀人的刀拿出来带上,咱们去毕家庄,把那两个杀人凶手带回来。”
“老爷,你胡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两个凶手是谁?叫什么名字?他们又怎么能跟你回来,毕元能同意吗?”李班头问,其他人也都有同感。
“我自有办法,到时候你们看我眼色行事就成了,只是不可乱说话,沉住气,一会人到齐了咱们就走。李士林一脸的神秘,众人更加疑惑。
“老爷,还是叫李宝他们也去吧。”王姑娘听老爷的意思是不带李宝去了,非常担心老爷的安全,所以提出建议。
“不用了,叫他们好好训练吧。”看着王姑娘不解的样子,县太爷说:“这次我是去送礼的,他们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官都不打送礼的,何况我这个官去送礼,他们怎么会为难我?”
王姑娘不言语了,转身出去找李宝。她想:毕元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如果没有得力的人去保卫,他很可能忘乎所以使坏,可得防着,可不能让老爷出事。
李宝正在主持训练,听了王姑娘的话,把训练的事交给李臣,就与刘平扛着大刀随着王姑娘来到二堂。李士林看见李宝来了,心里就有三分高兴,但也还是怕误了训练,就说:“李宝、刘平,你们不用去,在家领着士兵们好好训练要紧。”
“老爷,得防着毕元使坏啊,我和刘平要是不去,这训练也没法安心啊。”李宝恳求。
“老爷,还是叫李宝、刘平去吧,这样能镇住毕元,防止出现意外,毕竟老爷的安全最重要。”王姑娘看了一眼李宝、刘平说。
李士林一听,从心里感谢他们为自己的安全担心,也好,小心无大错。于是就说:“你们不放心就跟着去吧,训练安排妥当了吗?可别误了事。”
“老爷,训练误不了,有李臣管着呢,李臣抓训练可是把好手,士兵们可听他的话呢,您就放心吧。”李宝说道。
“好好。”李士林答应着,又看看王姑娘,知道李宝是她叫来的,从心里十二分感激她。亏了有这些好孩子了!
时候不多,人员到齐了,几十个人装上铁,护着一顶小轿直奔毕家庄。路上,李班头还是不放心,他总觉得去毕家庄危险。因而他对师爷说:“老熊,你说老爷这是怎么了,带着两把刀去,就能把凶手找出来?还能带回来?毕元要是琢磨过味来,我们也是有大险那!这个老爷,死过去一回,这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么危险的事也敢干。老熊你现在能看懂咱老爷吗?你估摸着老爷能把毕元骗住吗?”情急之下,忘了二人平日的小算计,不经意间把心中对师爷足智多谋的认可流露了出来。
“咱这位老爷,高人哪!以往的糊涂与胆小只怕都是装的,这年头想做个好官得先保护好自己啊!看着吧,一定是有好办法了。我估计,老爷一定又给毕元设了个好套。你再看看毕元,老爷设一个套,他钻一个套,这人和人的差距还真不是一般地大。毕元也算是人尖了,可惜大是大非都不分。也是他活该倒霉,遇到了咱常老爷。再钻两个套,脑袋就该搬家了。”师爷这是有感而发,见李班头问得诚恳,不由也对他以诚相待了。
在毕家庄,毕元因昨晚多喝了几杯,今早起来晚了。还未吃饭,庄兵来报:“县衙又来人了,县太爷也来了,这回是坐轿子来的。”听了庄兵的报告,毕元猜测起来,这个狗官,他又来干什么?还借刀吗,还是要银子?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回可得仔细着,别让他占了便宜去。想到这里,他马上布置,一方面令人把军师找来,另一方面把守卫院子的庄兵增加了一倍。毕元是贼人胆虚,他怕县太爷趁虚把他抓走,又怕常贪官敲诈,索要银子,但又没有办法不让知县来访。只得把几个武功高手带在身边去迎接县太爷,一见军师,也是赶紧交流意见:“狗官又来了,得准备好,别让他钻了空子。”
军师一看毕元身边这些护卫都是亲兵,且各个武功非同一般,知道他心虚,便打了一个咳声,说道:“放心吧庄主,他们占不了便宜去。”
军师叹气完全是下意识的,见毕元如此紧张,他也有唇亡齿寒的恐惧,而之所以这么说,实在只是因为他不能不安慰一下毕元罢了。
三闯毕家庄,我们倒要看看,李士林又用了怎样的妙计,毕家庄的应对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