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两个徒弟提出了质疑。
他俩问:“这个大贪官,是不是要勒索我们?你看他在抓我们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这会怎么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
“我也曾这样想过,但从这两次接触来看,我觉得县太爷前后判若两人。不管怎么样,他得到了倭寇要袭击李家庄的消息,就派兵去救,就能说明一切。他如果不管,我们又在牢里,我们的庄子,我们的家会怎么样?只怕是尸骨成山、血留成河呀!他派兵去救庄子,怕力量不够叫我们帮忙,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可倭寇要残杀的是我们自己的家人呀!我们哪里是在帮他啊,我们是在保卫我们自己的家园啊,所以,我们必须全力以赴!”
见徒弟们都不说话了,李海平又说:“打退倭寇,我们还得回到这里来,任何人不得回家,不得逃跑。你们都能做到不?如果做不到,我们就不回去了。那样不仁不义,只会害人害己,还莫不如把我们的家、我们家人的命运交给常县爷。”
徒弟们都表示不回家,不逃跑,还自己回到牢里来。但大家说着说着忍不住还是流出了眼泪,李海平也是满眼泪水。但他很快就平静下来,小声地给徒弟们强调抗击倭寇的办法,给大家进行人员分组,强调到时候的整体配合,以及个体攻防的注意事项。
刚吃过晚饭,县太爷来了。
不仅县太爷,李宝、刘平、李臣三维小伙子和王兰、柳如烟、孙铮三位姑娘也都来了。见县太爷来了,李海平忙把徒弟们集中在一起,然后对李士林说:“老爷,你有事就吩咐吧,我们一定照办。”
李士林看看大家,眼前事一张张激动的脸颊,就开口说道:“大家好,本县我知道你们是冤枉的,知道你们是受了毕元的栽赃陷害!”话刚说到这里,李海平的徒弟们立刻报以热烈的掌声,那激动的脸颊上分明又有泪水的痕迹。待大家掌声平息,李士林接着说道:“但这个案子已报到州衙门了,而且毕元也到州衙门说了这件事。在我没有捕到真正的杀人凶手之前,州衙门不会下令释放你们,我也只得再让你们受几日的委屈了。但请大家相信,本县一定能捕到真正的杀人凶手,还你们一个清白!”
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
李士林接着说:“我得到消息,倭寇知道你们被关起来了,武器又被我收来了。他们要趁此机会再次去袭击李家庄,残杀你们的家人,抢劫你们的财物,报前两次被打败的仇。既然他们的阴谋被我探知了,我就要阻止他们。因为现在我有近二百人的队伍,他们现在也说得上是能征贯战,对付倭寇绰绰有余,这是前三次抗倭作战所证明了的。但这三次作战也都是与庄里百姓联合起来,才取得了这三次难得的胜利,所以,这次我请你们配合县衙的队伍,一起杀敌,保卫家园。”
李海平的徒弟们,听了县太爷的话,都激动起来,无不要奋勇杀敌,保卫妻子儿女,保卫父母兄弟,保卫家园。此时牢里反是一片肃静,都等着县太爷继续说下文。
李士林又说:“现在天黑了,一会我们就出发。我想,李庄主一定都告诉你们了,就是必须遵守规距:不能逃走,打败倭寇后,还都回到这里来,一个都不能少。我这样说的意思,就是希望大家在战场上要协调作战,希望你们都都能够毫发无损地回来,不知你们能不能做到?”下面齐整整爆出了一声“能!”
李海平连忙接过话:“老爷,你放心吧,这个事我已都对徒弟们说了,他们没有一个说不字,少了一个人,你杀我的头。”
“那就好,出发时,从后门走并要求大家肃静,避免叫倭寇的探子看到,快速赶到李家庄埋伏好。出去时就把宝剑发给你们,不够的,到了庄里再取来补上。
在这之前,李士林令李班头带衙役们出去巡查,特别是在县衙周围,加强巡查,严防毕家庄与倭寇的探子,见到可疑之人就盘问。在县衙,令门卫严守大门,只许进,不许出,严防失密。衙役们一时闹不清是怎么回事,都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李海平的人也都收拾利落,单等出发。
李宝的大队人马,也都整装待命。
天黑有一个时辰了,李士林吩咐一声:“出发!”队伍的几位主将立即跑出二堂,李班头与几个嘴严的衙役们抱着宝剑来到大牢,牢头对李海平一招手,四十多人悄无声息的走出来,在前头的一人拿起一把宝剑,后面的没有就跟着走。拿到剑的人剑一到手,心情大为激动,有的把剑贴在脸上,有的用嘴亲吻剑身,眼泪无声的往下流。
大队人马从县衙后门出来,直奔李家庄而去。
李海平领着徒弟们在前,李宝的队伍在后,王姑娘她们在最后。
李士林也在李宝的队伍中,随着大队人马小跑前进。跑着跑着,他有点跑不动了,毕竟他还是一位书生啊。李宝一见,把大刀交给刘平扛着,背起李士林就走。开始,李士林说还能坚持,不用背,但李宝根本不听,他就不再说什么了。心里感谢儿子,感叹父子连心,虽说李宝不知道自己的魂魄分明就是他父亲李士林的魂魄,但儿子与这位知县处得这份感情,倒似比以往只有更好,没有不及啊,心中已是慨叹,也不知该夸儿子懂事了,还是为自己做穷秀才那些岁月感慨。
走了近两个时辰,李家庄到了。到庄门前一看,有四个庄兵在守卫,他们一看黑暗中有大队人马出现,立即退进门里,关上大门。弓箭手在门楼上抽出箭来以诠遥媸弊急干涞小
李海平率领徒弟们走到庄门前,小声喊:“谁守门?谁守门?快开门。”
“是庄主回来了,庄主回来了!”围墙上的庄兵在黑暗中看见这伙人像是自己人,就没有贸然射箭,一听喊声,立刻辨认出是庄主的声音,便大声喊叫起来。门洞里的庄兵也听出是庄主的声音,立刻打开大门涌了出来。一看真是李海平,而且还带着宝剑,又看到被抓的人都回来了,围上来就都哭了。等看到还有县衙的兵,以为这是自己人越狱,县衙门派兵追来,就要上墙射箭阻击。李海平忙喊停,庄兵们才站住,但一副不解的样子。来到门前,李士林叫李宝放下自己,马上对李海平说:“不得喧哗,快进庄,快进庄。”李海平这才醒悟过来,也忙招呼大家,众人急急忙忙涌进庄门。大门马上就被关上了,庄兵要插上门栓,李海平摇手阻止,又对一个庄兵说:“快去告诉我三叔,就说今晚倭寇来攻庄,叫他再找几十人出来助战,但不许出声,埋伏在附近就行了。没有招呼不要出来,听明白了没有?”
庄兵点头说明白就跑过去通知了。李士林走到李海平面前对他说:“尽快安排完,肃静待敌,听我命令出击,任何人不得提前杀出来。”李海平答应一声,就把所有小头目都找到县太爷面前,安排布署下去。李士林强调必须按李海平的布署埋伏好,按规定好的办法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务,并规定了出击命令信号。还特别强调说:“这是军令,不比平常,违犯必定受到处罚,望全体人员严格遵守。”
众人一齐点头,遵令各自带队进入自己的位置,李家庄立时肃静起来,月黑风高,天上星子几点,庄里常闻几声狗叫,好一片令人惬意的农庄之夜。
半夜子时,毕家庄一百人、倭寇一百人悄悄来到李家庄的庄门外。
这200人停下来静听了一会,只听得庄里庄外都静悄悄的,毫无生气,听到一两声狗叫,更加深了这份寂静的感觉。
毕元毕竟是京海县人,自己也管理农庄,不由有点犯疑,他想:这么静?不对呀?莫非有埋伏!
这时,倭寇头子着急了,马上就要冲进去。毕元摆摆手叫他不要冲动,对这个家伙说了自己的怀疑。倭寇头子说:“他们底人没了,庄底无防守,杀进去就是了,犯疑底不要,我底先杀进去,你底跟着就是了。”
毕元想想也对,李海平关在监狱里,武器又都让常喜来收到县衙门去了,定这个计划时也只有自家三人和这位盟友知道,这四人是万万不能泄密的呀。
他尽管这样想,但就是心里恐慌,有一股不祥之感。所以他还是想布署一下防备埋伏,这时倭寇已接近了庄门。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想看看能不能顺利攻进庄去。
几个胆大的倭寇悄悄接近了庄门,听听,里面毫无动静,一推大门,竟被推开了。往里看看,街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也无灯光。倭寇头子一看这个情况,大喜过望,马上对一个小头目呜哩哇啦说了一通,要是有翻译,估计可以这样译一下:“你底带五十人先进去,我在这里接应,金子、银子通通拿来,如有反抗,死了死了底干活。不要让毕庄主的人打扰我们,回来时,放火底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