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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谈尸论武

眼见县爷的轿子近了,毕元赶紧大步上前迎接,轿夫落轿,李士林下轿,见着县太爷,毕元深深一揖,然后说:“不知县太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李士林打量着面前这个大个子,一脸横肉,粗眉环眼,一脸江湖气,霸气外露。知道他就是毕元了,真不是个好相处的。以后,可得小心与他打交道,找不到有力证据,还真不能轻易动他。于是,他强装笑脸,赶紧还礼道:“毕庄主,你太客气了,何出此言?”

“老爷请到舍下吧,小人已备下薄酒,恭迎大驾。”毕元做出了一个恭请的姿式。

“毕庄主,先不忙进庄,我来问你,那几个被杀的人现在安葬了吗?”李士林问道。

“哎呀,这我可不知道,且容我问一问,”见是此言,毕元先是一愣,后迅疾作答,说是问一问,却也未见行动,毕元当时心中是波涛汹涌啊,这是什么话,怎么又惦记上哪几具尸体了,你常喜来可是收了我的银子,这抓人可是你亲自下的手,难道你是觉得银子不够花了不成,这次你生病我毕元可足足又孝敬了一千两啊!“老爷,案子问得怎么样了?怎么又到我这里问起死尸来了?”想及此处,毕元开口便问。

“嗯,正是为了那李海平,没有尸体在,怕他不肯认罪,有了实体,他焉能逃出本县的手掌心,必须把尸体拉回去,堂审时,把尸体摆到大堂上,不怕不乖乖就范。”来的路上,随着小轿的轻摇,李士林是早拿定了主意,这一招欲擒故纵,先麻痹毕元,让毕元乖乖进入预先设好的圈套,最后再来个请君入瓮,任你毕元如何奸诈狡猾,大约你还不会防备到这位收了你4千两贿银的常县爷。

闻听此言,师爷在一旁悄悄微笑,心里是暗赞这位老爷的为官之道,还真不不烦,照这么搞下去,毕元倒霉的日子只怕就在眼前了。再看李班头却稍显有点紧张啊,他知道自己此行就是跟老爷来带尸体回去的,作为三班衙役的最高长官,这抓人他冲在最前面,这次是“抓”尸体,万一这毕元不买账课怎么办?这可是毕家庄啊,就自己手下这些货,倘若毕元翻起脸来,只怕还没开打,这边就剩下我老哥一个了!

这时候,毕元身后的一位亲兵说:“庄主,尸体都扔在乱葬岗了。”

“啊!”毕元吓了一大跳,心想:这也就亏着是常喜来,要是别人是不就麻烦了。想到这里,马上对县太爷说:“老爷,家属说横死的人不能入祖坟,就这样,他们都不管了。没办法,我只好差手下人,将四具尸体仍到乱葬岗子去了。老爷,我这就叫庄兵们去把尸体都抬回来吧,就不劳烦诸位衙役兄弟可好?”说完这番话,毕元暗自得意,也就是我毕元吧,一般人那能如我反应这般之快,轻松把事情掩饰过去。

“哎,毕庄主,不要客气,我带来了两个马车,叫李班头与仵作及衙役去吧,你叫庄兵带路就是了。我就范进庄,到贵宅——啊——是到府上坐一坐,与庄主喝上三杯,叙叙你我兄弟之情,你看如何啊?”李士林不急不燥的说,他这么说,就是为稳住毕元,使他不能分身去干扰拉尸体这件大事。同时,他的军师就是看出有事,也让他没有机会靠前来说。

“这,这。”毕元沉吟了一下,一方面毕元担心尸体那里有什么状况,另一方面也觉方面也觉得这常喜来此番所言,应该句句无虚,银子在那呢!这县爷与我称兄道弟,那也是很自然啊,我是毕元啊!今而后与这位知县关系处得更加融洽下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想到这里,忙接下去说:“好吧,那就请进庄吧。”说完,又告诉一个庄兵先跑回去报信,叫厨房准备酒宴。又令刚才多嘴那个亲兵给李班头带路,去拉尸体。临走还睨了他一眼,自然是叫他小心从事。安排完了,看看县太爷不阴不阳的脸,觉得常喜来面貌一般无二,怎么就觉得哪好像不对呢。

李士林对李班头与仵作一使眼色,然后说:“快去办吧,把经过都记录下来,办完从快报于我知道,我与师爷进庄了。”李班头与仵作答应一声,随着向导催促着马车走了。他两人一边走,一边议论:“老爷这是怎么了,以前办案从没这么细过呀。”李班头先发了言。

“这是大案,不细不行啊。”仵作好像能理解县太爷的作法。

“是,是马虎不得,不过,看样子,老爷好像对案子有了疑问。”

“应该是这样,否则,他怎么亲自来了呢?”

“真是怪事,抓人时,他可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变了呢?”“怪事怪事”“真是怪事!”二人口中小声嘀咕,脚步却丝毫不慢,能在一座县城里稳稳的站住这两个位置,两位自也没一位是白给。

李士林随着毕元来到进庄来,走到门口,一看庄门,呀,好坚固、好气派的大门啊,又有庄兵守着,两位庄兵看来是精神抖擞。这毕家庄,外人是轻易进不了庄的,就是有兵攻打,只怕也不是轻易就能得手的。这个案子不知以后发展到什么地步?真若刀兵相见,这个庄子不是好攻打的。看这样,还是智取为上。书生我,论武艺那是不懂分毫,论智慧可是当仁不让,《孙子兵法》里讲上兵罚谋,且看我李士林一展身手!李士林想到这里,不由暗中给自己打气鼓劲。

时候不多,就来到毕元的家。啊!一座大宅院,好大的院落,前后四排房子,还有东西厢房,四周还有高大的围墙,与军事要塞一般。主宅更是高大气派,一点也亚于县衙门。到客厅一看,这装饰自不一般,八仙桌,太师椅都是红木的,正面墙上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壶盘杯盏,尽显豪奢。这个客厅,李士林看后,心中暗说:只怕全是不义之财,守不住的,以后,就还不知是谁的呢?这位秀才全然不顾自己已是一县之父母官,这心态,全然还是穷人心态,有那么点酸。不过有时候,还真别怪这穷人多心,这世上的富豪,资本的积累似乎可都是沾染着污血或者铜臭的,可如今世人一位拜金,也是有点奇怪,这边厢李士林正想着,那丫环可就端上茶来。毕元忙说:“老爷,师爷,请用茶。”

“好,谢谢。”李士林始终是客气有加,端起茶来,香气袭人。随即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好茶好茶,县衙门真没有这么好的茶。”

“见笑,见笑,县太爷说那里话来。”毕元心中暗说:一派胡言,好东西全让你们当官的给霸占了,还说此话?真不是东西!

李士林坐下来,一边欣赏着室内摆设,一边慢慢喝茶,拖延着时间,以便李班头顺利把尸体拉走。他想亲自看看伤口部位,查出事情的真相。不一会,酒菜上来了,摆满了一桌子。毕元马上请老爷与师爷入席,李士林也不客气,大模大样,上得桌来,对毕元说:“毕庄主请。”

“老爷、师爷请。”毕元也不得不客气起来。毕家庄的军师也来了,一看县太爷冷眼看他,就对李士林与师爷作了一个揖说:“常老爷好,你不认识在下了?”这个军师,不是当地人,他是武林中人,却也曾读过几载圣贤书,有一定文化,兵书战策也略知一二。一次游荡到县城,恰巧碰到了毕元,相互一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感。毕元再三邀请他到毕家庄给他当军师,每年五百两薪银。

这师爷在毕家庄能站稳脚跟,中间却有一番变故。师爷初到毕家庄之时,毕元的庄兵们,特别是几个庄兵队长,那是都不拿正眼看他啊。面临如此轻视,军师却也不急,看不起我呀?好,有机会叫你们看看本大爷的本事!

这一日,庄兵们正在院里操练刀法,有操练的差一点的,一个队长拉出来就打。军师一见,连忙制止,队长置若罔闻,军师可就不客气了,“自己的功夫分明也就是个三脚猫,就你那两下子练好练不好又怎样,还好意思打人?”

“啊,我不怎么样?你行吗?你若能行,来,咱们过几招!”那个队长说着,放了那个庄兵,提起大号鬼头刀,刷的一下横砍过来,这一招,又凶又狠,只见鬼头刀带着刀风横扫而过,刀刃上点点寒光,瞬息之间直扑军师面门。

变起仓促,满演武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庄兵们此时各个呆若木鸡,这位队长,之所以抬手就打,张口便骂,也并非没有原因的。他这个队长可不是白给,人也是从小兵一步一步熬上来的,此人性子虽是急了些,但是做人踏实,做事刻苦,毕家庄从一个小庄子变成今天的大庄,毕元从没有势力,到如今威震一方,这中间都有这位队长的功劳。他这队长是打出来的,是拼出来的,多位有名的武师,也是败自他手,这一回,鬼头刀砍向这位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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