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只要不杀我们,什么事我们都能说。”三人可一下子抓住了救命草,那能放手?接着,又有一个庄兵感叹的说:“庄主他不干好事,我们也犯不上为他卖命,他若真是为国为民,抗倭,干好事,我们也愿意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如此,我们为他干坏事死了,太冤,不值啊。我们一来到营里,老爷的一番话也教导了我们,我们知道来此的目的是有罪的,可那时我们还心存侥幸。现在真是服了,老爷神机妙算,明察秋毫,我们不是对手,毕元军师也不是对手。”
“你们有如此觉悟我很高兴,我来问你,谁令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庄里还有多少人能打仗?倭寇还有多少人在庄里?会轻功的还有几个?”李士林问道。
“军师叫我们来的,目的就是刺杀李队长和李庄主。”一个庄兵回答,但他未敢说还有县太爷也是目标,以及放火烧粮草的事。他接着说道:“庄里能打仗的还有一百多人,随时能招人,但没有会武功的了,倭寇没几个人了,谁会轻功我不知道。”
“好,你们先下去,有事在找你们。”李士林挥挥手,叫李宝将他们押了出去。
待庄兵们出去后,县太爷对大家说:“你们听到没有?既使我们不杀他们,他们未完成任务,毕元也不会饶了他们。这样的话,我们能不能利用一下,再骗一下毕元,使他出战或者来偷营。如能再歼他几十人,他的精锐力量就没有多少了,再招的人不会武功,或者武功很弱,他就没法与我们抗衡了,这就看他们能不能配合了?”
师爷听了县太爷的话后,他明白了县太爷的意思。面对坚城,硬攻伤亡要大,我们一是没有强攻的器具,二是兵力不多,强攻困难极大。还是智取为上。目前,毕元被围,他的压力一定比我们大多了,如果围困时间长了,一个庄子,里不出,外不进那是不行的。这就迫使毕元想退兵之计,来搞诈、降暗杀就是其一,如果我们抓住他急于让我们退兵的心理,利用这三人反其道而行之,毕元一定上当。关键是这三人能不能配合,如果三人真服气了,看清前途了,真投降了肯配合就好办了。于是他说:“老爷,如果他们三人真心投降,就会按我们的意思去做,不知你有什么好办法?”
李士林见师爷问他,就说:“我想放三人回去,叫他们回去后就说已将李庄主、李宝杀了,他们自己死了一人,受伤被俘一人,逃回三人。既使他们变心了,也不敢说实话。只要毕元相信了,他肯定会做出错误的决定,上我们的圈套。如果我们动员得好,再叫他们回去做我们的内应,暗中宣传毕元必败,瓦解庄兵的意志,这样,毕元败得就更快了。”
师爷一听,心想,老爷这个谋划可不得了,这是要置毕元于死地呀。但他还是担心,庄兵能不能敢回去,毕元能不能相信,后续的事还很多。于是他说:“老爷这个计谋可真不小,敢与两国交战差不多了,这样的谋略该是大将军的事了,可怎么能使毕元相信呢?要使毕元相信,后续的事还很多,做得连贯了,他才能相信,可不是轻而易举呀!”
王兰想了想说:“真是个大好主意,要想做得象真的似的,也得搞得有声有色,庄兵来时,庄里喊杀连天,我们也一样,不妨再点一把火,在营里叫喊起来,做出打斗的样子,然后叫他们三人走,我们在后面追。光喊不快追。这样毕元有可能出来接应,他要出来,我们截住他大杀一场。他若不出来,我们追到庄门前就回来,让他们三人进庄。”
“不,不能追,一大追就出假了,小追还可以。”李海平纠正说。
“毕元要出来时,我们必须有十分的把握截住他才可以截杀,否则,退回营内不出,示弱,真象刺客得手似的。好让他上一个大大的当,一次解决他。”李士林又说道。
接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补充了一些具体的办法,使这个方案圆满了。于是,李士林决定说:“那么我们就定在今天半夜让他们回去。不过,还得先问问他们,看他们肯不肯,要答应,我们马上就准备好。把三个庄兵找来吧。”
李宝答应一声,快步走了。时候不多,那三人又被带进大帐。他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县太爷马上说:“都起来吧,站着回话。”
三人战战惊惊地站起来,仍不敢说话。李士林问道:“我问你们,你们三人想不想回去
“不敢,不敢。”三人不知何意,不敢说真话。
“我真放你们回去。”县太爷的语气很真诚。
“那我们也不敢回去,庄主不会饶了我们,连家属也会受到牵连。如果我们不回去,家属绝不会有事。”一个庄兵回答说道。
“你们还相信毕元能躲过这次劫难吗?毕家庄必破,他只有死路一条,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他勾结倭寇,抢劫百姓,又告黑状,杀人,几次攻击县衙,不仅仅是违背王法,而且罪大恶极,官府和百姓是不会放过他的,你们还怕他吗?我给你们找到了一个法子,回去后,毕元不但不会收拾你们,还会奖赏你们。你们既可以得到奖赏,又可以给我做内应,暗中告诉庄兵们,不要听毕元的鬼话,到最后时刻,打开庄门,放官军进庄,凡是不抵抗的庄兵不抓不杀,在官军进庄时,庄兵可将刀一扔,回家藏起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以后我也不追究。你们看行不行?”李士林让他们三个明白了,这回去做内应虽然也有危险,但是既可活命,又可救下许多庄兵。
“可我们真的不敢回去,还望大老爷饶了我们”庄兵还是怕死于非命。
“能回去,你们回去后,就说以杀了李宝和李庄主,被发现后打斗起来,死了一人,被打伤一人,你们三人经拼死打斗才逃了回去。我这里在营中放一把火,呐喊起来,你们出营后,我们再假作追一程,做得象真的一样。毕元就相信了,这也是你们立功、活命的唯一机会。此次你们诈降,进县衙行刺,这可是死罪,你们若不回去,我就得将你们送回县衙监狱关起来,待破了庄后,与毕元一起论罪处死。何去何从,你们自己选择。”李士林此时既出了招,又威吓他们。大帐里的其他人听了,都佩服老爷恩威并重的办法。
庄兵们听了,真是无可奈何,只得说:“反正都是死,那就听老爷的,赌一次吧。”
“好,有勇气就好,你们能这样做,一是救了你们自己,二是可以救全庄人的性命。你们想,这个仗长期打下去,你们庄上的男人都得成毕元的炮灰。男人们都死了,老人孩子怎么活下去?你们回去后,小心谨慎些,暗里透信给庄兵们,这样,只要不是死抱着毕元大腿不放的庄兵,便都可得救了。而且,你们回去后,我这里不叫二李公开露面,把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你们放心好了。”县太爷进一步做动员。
庄兵听了,承认是个好办法,只得点头同意回去。一个庄兵说:“我们跟着庄主干,也是被逼无奈,不干不行。得利是庄主,庄兵们不但得不到什么,还有丢掉生命的危险。死了人,给你几十两银子就算完事。以后老婆孩子日子再艰难,也没人管你。还不如抗倭死了,还有人说几句纪念的话。跟他干坏事死了,谁还记得你?老爷,现在小民活着太不容易了,谁拿小民的生命当回事?打起仗来,命令一下,就不顾一切代价,只有他们自己的利益高于一切,小民的生命只是个工具。一将功成万骨枯,现在想来一点不假啊。”
李士林听了心中一震,乱世争天下,死了千千万万的人,建立国家朝廷,却是个家天下,皇亲国戚,皇子皇孙,文武百官,谁拿百姓当回事,只知索取,不知给予。到如今醉生梦死,生活腐败,贪占公产,卖官敛财。心中只有他们这些为官作宰者的利益,哪管百姓死活。庄兵的话就是控诉书啊,真是字字血,声声泪!沉了沉说道:“好,你们明白这个理就好,以后多长个心眼。你们回去后,可告诉同伴们,明着说不干,毕元一定不答应,那就装病,有事,找各种借口不参加作战。毕元再厉害,也是有苦难分诉。没人跟着干了,他只有死路一条。我对庄兵的宽限办法不变,这个你们放心。”李士林又说道,撤底瓦解他们的意志。
“有老爷这样的话我们就放心了,回去后一定告诉同伴们。还有,老爷要放我们回去,我们的刀得带走,丢了刀庄主肯定起疑。”庄兵提出要刀。
“没事,出营时,刀一定交到你们手里。待一会我叫人把刀放在营门口,你们出去时就看到了,拿起来就走。”此时,李士林对他们还有一定的戒心。停了一下,他又说:“今天半夜,你们看到营里火起,乱喊时,会有人通知你们出营。但你们回去后必须按我说地做,千万不要错了主意。”
“老爷你放心吧,我们知道轻重。”庄兵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