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以前也逛过集市,也曾在拥扰的人群中穿行过,可是皇城毕竟还是和风城不同的。
看似热闹吵杂的环境,但四周不时巡逻检查的士兵却让这个烟火大会井然有序,丝毫不显慌乱。
明明从种种作风上来看,这个皇帝根本是个愚蠢荒淫之人,可是从今天的各项安排看来,或许这个国家远比外人以为的要富裕强盛得多,或许,真正的原因正在自己的身侧!
微微侧了侧脸,便看到整晚都牵着我的幽辰。他的脸在这朦胧的灯影下显得有些遥远,但灼热的温度从他的手掌缓缓流了过来,暖了我的手,似乎连我的心头也划过什么。
可是,当我看到他幽深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我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打断那种难耐的沉默和些微的尴尬,只好掉转了眼神,拉着他往另一个摊位奔去视线。
不用回头看,我都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依旧灼烧着我的背影,抬头巡视四周,看着四周许多姑娘幽怨羡慕的眼神不时往我这边飘过来,不禁隐下嘴边的苦笑。
回头招呼那两个同行的人不要跟丢了。
很奇异的感觉,虽然他们在砒南国位高权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第一次见面就从来没有对他们设下很重的防线,甚至有些纵容地让自己把他们当真正的同伴看。
同样是权利核心的人,他们给我的感觉却和祈完全不同。想到祈,那个面冷心冷的城主,那个我名义上的丈夫,不知道他现在又在干什么?
有些胡思乱想地随便晃动着视线,却对上一双桃花眼的探究深邃的黑眸,不禁吓了一跳,我这是在想什么呢?那个人和我其实根本也没什么,何必去想他呢?
至于眼前的那双风流钩魂的桃花眼,如果不是第一次见面时摸清了他的真实性情,如今我又怎会这般放心的和他来往?
随即,对风雅南扯了一个天真的笑脸,嬉笑着走到旁边的游河边,有些好奇地看着一盏一盏的灯船在那河里随波逐流。
丝绸的,彩纸的,各种质地制成的灯笼里,红烛忧伤静谧地燃烧着,映寸着各色的边料,绽放出瑰丽多情的光辉。在玄黑的河面上,波光粼粼,散发出一种神秘的诱惑。
河边大多是少女或少妇打扮的,间或也有几个年轻的男子,看似腼腆地观望着自己放走的灯笼,仿佛痴了般地呆呆立在那儿。
我奇怪地回头看了看幽辰,还未张口询问,就看见他递来一个了然的眼神。
那双有些雾蒙蒙的眼睛盯着河面,叹息般地解释道:“那是‘砒南灯’。传说,我们的大神曾经爱上了一个住在河边的姑娘,但是又不敢直接表白,怕吓到那个姑娘,所以做了一盏绚丽灯,在一个晚上顺着河水流到了那姑娘手里。后来,举行了神婚,那女子便是我们砒南国的祖先。所以,后来就沿用了这个习俗,而那灯也就因此赐名‘砒南灯’。”
他有些迟疑地握了握我的手,随即放开。眼里流转着说不清的东西,似乎要脱口而出些什么,良久后,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悠悠地对我笑了一下,转过头去,清冷的风撩起了他乌黑的发思,竟然带有一束魅惑的蓝,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他的身上看到这样异色,沉默地看着他极目眺望着远方,渐渐地陷入沉思。
只是,在我转身的刹那,似乎听到他的呢喃:“母亲……”
那声音竟带有一丝悲怆,似绵长,似苦涩。只是看着他迎风挺立的身影,我刚抬起的手终究还是从他的身后放了下来。
有些事,或许根本不是我该插手的。突然觉得有什么压在心上,沉沉的,有些钝痛。
眼角不知何时也有些酸胀,后面的风雅南却突然上前,近了我的身,贴在耳边,湿热的气体喷在颈项下,我止不住的战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