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眼神一闪,看着那女子的侧面,犹如古井里的水,仿佛是清澈的,可总让人感觉有什么隐藏其中,幽幽的,深深的。
终究,那人微微呼出一口气,转眼间,黑色的衣袖就已经翻飞在空中,徒流一股淡淡的清香,也正因此他没有看到屋里那个女子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挑起的诡异微笑。
空气里那种微妙的粒子一下子像是灰飞湮灭一样,瞬间除了刚刚的尴尬就是一片空白……
“哈哈哈……”一声粗诳的笑声猛然插进了这种寂静,带有一丝了然,一丝嚣张,还有更多的满意。
满意?我回头迎视那个粗犷大汉时,不觉隐下嘴角的冷笑。
房门外早已立着几个人影,来者其实根本不止他一个人,只不过出声的,我掠过其他的两个人高深莫测的模样,心底一哂,估计也只能是他了。
络腮胡子的青色在鬓角处时而零星时而密集,几乎埋藏了半张脸。
粗黑浓密的眉毛现在懒懒地散着,但那中间略微有些的褶皱,却可以让人想象到他皱眉时,挤成的“川”字。一看便是一个鲁直的汉子。
至少是这三人中最没有心机的一个。
呆楞的少年终于被那一声豪气的大笑惊醒,恭敬地退了开来,为三人让路。
乌黑的头发垂了下来,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在场的几个人或许都不会在意吧!
我盈盈地看着在桌边站定的那个挺拔身姿,三人中也惟有他给我感觉最危险。一身洁白,一身素雅的刺绣只是用最浅的银色勾勒在身,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什么可以和他身上散发的那种神圣相比。
连落暇也多情地给他又添了一种风情,荫雪似的白上染上了淡淡的色彩,昏黄中带有一种意味不明的隐约,迷糊中,我抬眼望向那抹素色的身影。
眼前一阵晕旋,他的出现又让我想到那个夜晚。
也是这样的精雅,也是这样的模糊。他太过圣洁,太过脱俗,几近没有人气。连我竟然也弄不清他的想法,这是在这世上少有的,无论是凌,祈,还是雷,他们的思绪我总可以猜到一二,可是面前的他……或许真的可能是永远也找不着答案。
正如同那晚,在玲的房间里,在那仿佛永远都挥不去的黑暗里,她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告诉我,只是一声绵长的叹息,似苦涩,似无奈,却和我相对无语。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守护秘密,即使是我,她也没放下心房。
不得不承认,那一刻,我还是受伤了,为我难得的自做多情,也为我以后可能的永世孤独。
连唯一的可以称之为同伴的她也是对我有所防备,那我又有什么可能可以让自己无忧逍遥呢?
但这毕竟是她的答案,是她的隐秘情怀,我在黎明的朝阳中清冷地转身,终归没出了她的视线。
来到这,遇上眼前的这个人,哦!不!或许,在这砒南国里,他便是神!
毕竟谁有可能在瑞雪的冬天降生时,带来满树满树的芬芳?
谁能在刚出身三个月时就可以引经用典,在朝堂上博得满堂喝彩?
又有谁可以在十岁的弱童年纪就领兵平叛了襄理过的围击?
是他,是这个看似手无扶箕之力的男人,是这个被皇家贯以神姓的淡雅男人,他是唯一一个非皇室血脉的皇子,更是这个国家的守护神!
只因有他的存在,昏庸无能的皇帝才依旧能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高枕无忧,肆意享乐。砒南国才依旧能在强国围绕的情况下得意生存。
幽辰,一个怪异的名字,却响彻了整个大陆。
这个国家上至天家,下至百姓,谁又不会把他当神一样顶礼膜拜?
那张俊逸的脸上一如我们初遇时,挂着一抹适宜的微笑,并不显得亲密,更没有疏远的味道,只是像是天神悲悯世人的模样罢了……
神?我不禁冷笑,这个世上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什么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