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从那清冷的一夜回旋过来,良久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那个夜晚,也不是在玲的房间,而是在砒南国皇都——纶羽城。
血色的夕阳似乎在啼哭,一片凄楚。
不知何时,视线似乎也被这种冷列模糊住,连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原本轻搭在门牙上的手早已攥得发白。
呆呆立在那,我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可是什么是眼泪,这一世下来我都没有注意过。
那半个月前的记忆如同是通向往生河的曼佗罗,蛊惑,阴郁,却又迷梦般的绚烂,让我想要彻底丢弃,却终究不舍,不愿……
“哧”地一声木门发出的沙哑嘶喊把我游移的思绪弄得更加翻飞,我有些气恼地看向门口,却发现是一个并不熟悉的俊秀少年。
唇红齿白,一脸傲气,似乎很厌恶到这个地方来,又或许……
我掩住唇角,轻蔑一笑,没有什么意外地把眼光又放回到窗外的风光。
罢了,既然如约到了这个地方帮她拿幽苒,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说吧!
“主子要你到别业去,不要再任性了。这里不安全。况且……”
他的话并没有说下去,看着回头的我映在如火的夕阳下,张了张嘴想要说下去,却始终没有成功。
我有些邪肆地看着逐渐爬上他脸颊的晕红,“慢慢说!但是说完还请把门关好!我怕晚上还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来烦我。”
说完,不忘若有似无地瞥了他一眼。
“你,你……”到底是少年心气,听完我的话,他竟然一时给我堵地差些翻了桌子,咋呼着嘴,一闭一合着,仿佛是在极力压下火气。眼睛却又不肯放弃似的揪着我,似乎想把我凌迟的心都有了。
“你不要以为自己长着那张脸就可以多神气,告诉你,主子身边的人多了去了!不缺你一个。哪天你失宠了,看你还怎么……”
后面的话,他依旧没有说下去,倒不是因为什么良心发现,而是我的手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
穿流的血液在手掌一收中更奔流得极快极欢,仿佛争着向我手上流去,看见他越加通红挣扎的模样,我依旧满面笑容,无动于衷。
“你主子没有教会你规矩吗?什么话该你说,什么话说不得,看来你是不知道了!”
眯着细长的眼睛,我懒懒地昵着他,声音里没有一丝异处,仿佛只是在和别人闲话长聊。
可手上的力气却没有丝毫的放松,看着原本清俊的脸上逐渐升出的涨紫色,我略微叹了口气,袭到他的脸上,引来一阵战抖,看看他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再弄下去,估计真要出人命了。
刚到砒南国,闹出人命并不是好事,况且他的主子……
我若无其事地松开对他的钳制,他立马摔到地上,虽然狼狈,却立马一个翻滚,鲤鱼打挺,再看时,以离我几丈有余,看来是个好手。
我沉吟地看着他立在那,略微地佝偻着身子,双手扶在脖子上,死命地咳着,就像是患上肺痨的人那样撕心裂肺。
一股沉重的压力袭来,少年抬头,看着平静如斯的绝貌女子安然地坐在床头,视线却似乎早以透过眼前的一切落到了远方什么地方,那般静谧,那般幽雅,根本就和刚刚差点要了自己命的罗刹不能相提并论。
自己虽然年龄并不大,但无论如何,这些年跟在主子后面总还有些见识,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她看上去的那般简单。或许。怀疑却又兴奋地又把眼神移向那个惊奇的女人。
在这已经被熏染了几层阴暗的房间里,浸染了几许奢靡的空间里,似乎什么都无法遮盖她的风华,那是从骨子了透出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在爷身边各色的美女都见惯了风月,可看到这样的情绪丝毫无法揣测的人,还是有点情不自禁。
那是种不需要任何言语,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必要,就可以让人神魂颠倒的迷惑。
为什么自己刚刚近来时没有发现呢?
看到那双在罗裙下的纤细玉足,心底闪过一抹颤动,却再也没敢移动视线往上瞧。
稍稍平定了一下气息,捏了捏掌心,终于若无其事地抬起头,但眼神分明已经开始有些迷离。
这个女人果然值得主子费心,只是不知道她究竟又是。
精雅的房间里,只见一绝色女子端坐在床头,视线杳渺,身后却是一纯美少年,眼睛里流淌着什么,若有所思。
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外一双冰凉深沉的眸子。
又或者是早已发现,却又视若无睹?
多情的风从窗外扶过,掠起了那女子的发,少年有些忡愣,她嘴角边的一抹浅笑到底是为何?为什么让自己感到一股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