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炽何曾有过这样儒雅的举动,昌乐公主和元炽从小一起长大,彼此极为熟悉。
昌乐公主斜眼看向元炽,没好气道:“五哥,你扭什么啊,你是想去如厕么?那得赶紧去,别憋坏了!”
元炽红着脸,对着昌乐公主瞪眼呲牙。她居然在福乐面前败坏他的形象,福乐若是不喜他怎么办?
昌乐公主被元炽皱成一坨的脸,唰的吓哭了。
“哇,妹妹,五哥变成怪兽了!怪兽要吃掉昌乐,昌乐好怕!”昌乐公主抱着姜长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乍然响起的哭声,犹如平地惊雷,让姜长生和元炽一同吓到了。
自己做的孽,自己担。
“昌乐,五哥不是怪兽,你不要哭。”元炽硬着头皮,安慰着昌乐公主。
听着元炽诡异的语调和声音,昌乐公主哭的更厉害了。
“哇,你骗人,五哥从来不会这么对我说话!你是怪兽!妹妹,我要去找母后,找父皇!”昌乐公主撕心裂肺道。
元炽被昌乐公主乱蹬的小腿,踢的不敢靠近。
“福乐妹妹,你相信我,我没有欺负昌乐的。福乐妹妹,你会不会也觉得我胖的好丑?”元炽转头委屈的看向姜长生,福乐你不能误会我啊,我很温柔的。
姜长生记得她前世入宫后,在一次家宴上见过这位五皇子。
仙姿绝世,辉光灼灼,实在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于是,姜长生毫不心虚的说这场面话:“五皇子这是皇家福气,怎会是丑。昌乐哭的有些厉害,我先带她回去了,五皇子请自便!”
元炽在那双闪亮的杏仁眼下,心澎湃的汹涌。
“福乐,下次我出宫时,给你带好多好玩儿的回来!”
说完,元炽红着脸跑走了。
姜长生没把元炽的话当真,抱着昌乐公主回到后殿里,她同雅致嬷嬷简单的说了方才的事儿。
雅致姑姑是昌乐公主的奶嬷嬷,打昌乐公主一出生起就伺候在她身边。
元炽和昌乐公主的关系,雅致姑姑是知道的。
“福乐公主不必担忧,五皇子并无坏心。昌乐公主一向爱哭,奴才哄哄就好。您练舞累了一身的汗,赶紧儿去沐浴换身衣裳吧。若是您着了凉,可就是奴才们的罪过了!”雅致姑姑温柔说道。
宫里的事儿,多是瞒不过人的。
云若姑姑在得知早上的事后,立马告知了元疆。
本该去衙门转几圈的元疆,听了之后顿时坐不住了。
元炽和姜长生的年龄差不多大,若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那他该如何是好?姜长生是他认定了的小媳妇儿啊!
心急意乱之下,元疆疾步走向未央宫,美名其曰:给皇后请安。
皇后如何不知元疆的心思,留他说了会儿话后,就让宫婢领着他去找姜长生了。
昌乐公主哭累了,便呼呼大睡了过去。
姜长生坐在书桌前,认真的抄写着《往生咒》,神色虔诚无比。
元疆急躁的心情,在看到她时,奇迹的平复了下来。
他是多想了,她才失去母亲,怎会有心思想着儿女情长。
一个时辰的时间,姜长生一直稳稳的抄写经书,不急不躁。
一个时辰的时间,元疆一直站在窗外,静静的看着屋内的那个女子,目不转睛。
“奴婢见过昭王!”桃叶从外间来时,见元疆伫立在窗前,连忙跪地行礼道。
元疆心里懊恼,他一时竟忘了时间。
姜长生听到桃叶的声音后,从窗内探头出来,和元疆四目相对。
“小人,偷窥!”姜长生对着元疆不客气的说道。
元疆唇角微抽:“原想带你出宫去看看,既然你说我是小人,那还是不必了!”
姜长生侧目不信的瞄着元疆:“当真?”
“我何曾骗过你?”元疆正色道。
姜长生嘴唇微动,含糊不清的话除了她自己,谁也听不到。
元疆只当她偷骂他,不在意的洒脱轻笑。
而姜长生说的是什么呢?
今世你未曾欺骗,却在前世已骗够了!
出宫对姜长生的吸引很大,快速的换身长袍,一个玉雪可爱的男童,便出现在元疆面前。
坚定英气的眉眼,令姜长生没有半分女孩儿气。
“这装扮倒是娴熟,看来以前你经常出去玩儿了!”元疆手痒的捏了捏眼前嫩生生的脸蛋。
姜长生愣了愣:“以前,爹爹会带着我和娘亲一起出去玩儿!”
此话一出,元疆和姜长生一同沉默不语。桃叶、桃果站在一旁,低下头心思忧伤。
曾经多么和美的忠义侯府,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落到这个地步啊!
元疆蹲下身,缓缓的将姜长生抱在了怀里。
身形娇小的女子,被拥入宽广的怀抱,面色无喜无悲。逝者已逝,她身为姜氏一族唯一的存活者,会为了他们而惜命。
元疆带着姜长生出宫的事儿,皇帝知道后,先是大骂元疆儿女情长,再是大赞元疆有情有义。
苏良盛伺候皇帝多年,见皇帝这反应,心里对姜长生和元疆的担忧去了大半。
帝王,先君后父。
皇帝对元疆疼爱,因的就是他常年不在宫中。远的香近的臭,元疆日后常驻京城,皇帝对他的忌惮会逐日渐增。
如今,元疆有了软肋,儿女情长又如何,这样才不会全心想着皇位,不会惹得皇帝座下位子不稳。
当马车离开大雍城门的那一刻,姜长生仿若脱缰的野马,整个人都亢奋了。
璀璨若明星的眼眸,元疆被一闪一闪,闪到了心里。
“你若喜欢,我每个月都带你出宫!”元疆道。
姜长生闻言看向他:“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元疆含笑接道。
“好!我且信你一回。”
“要先去忠义侯府一趟么?”元疆话还没说完,马车忽然不受控制的向后倒退着。
“长生抓稳扶手,我出去看看!”元疆神色凝重的钻出马车,他倒要看看谁敢在京城惊了他的马车。
和昭王马车相对的马车,奢华刺眼。
元疆看着对面马车上的人,拳头捏紧,杀意四溢。
“孟尝,尔敢!”元疆怒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