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
昔时,几经政权更替,咸阳仍属要地。禹时,咸阳属九州之雍州,到得殷商时咸阳已发展为邰、豳、程、犬方等方国,秦孝公十二年,秦建都咸阳,次年自雍徙都咸阳。公元前221年,嬴政统一中国,设郡县,在咸阳周边京畿要地置内史,统辖关中各县。
眼见一座大殿巍然耸立着,此殿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巧夺天工、浑然天成,直如天上人间一般,大殿内,一人端坐其中,旁边二人侍立着。此人面目威武,不怒自威,颏下无须,身着墨色龙袍,腰佩天问神剑,令人不寒而栗。
半响,男子开口道:“李斯,擒拿墨儒家逆党一事如何?”一男子越众而出,躬身:“臣李斯托吾皇庇佑,幸不辱命,叛逆分子被星魂护国法师擒拿,已将叛逆分子关入帝国死牢,其余三人已被云中君法师捉住,二日前云中君法师已将其送至咸阳。
嬴政道:“此事甚好,贤相与星魂、云中君二位法师办事得力,自朕临政以来,贤相功劳甚大,朕无以赏赐,贤相莫怪,此次云中君法师升为护国法师。”李斯躬身谢道:“为陛下尽忠,臣不敢索要赏赐,此乃臣之本分。”嬴政道:“贤相尽忠,有目共睹,贤相所提贤策,深得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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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帝国死牢
不知过了多久,天明只觉得头昏脑胀,嘴里异常干渴,他舔了舔双唇喃喃道:“水。。水。天明忽听到旁边有人柔声道:“天明,你说什么?”随即那人将头靠在天明嘴旁。天明道:“给我点水。”忽然,天明只觉一股清泉缓缓注入自己喉中,随即,他又沉沉睡去。睡梦之中,天明只觉有人将自己嘴角水渍擦去。
翌日,天明昏昏沉沉的醒来,日光透过仅有的小窗照了进来,只见众人映入眼中,高月端坐在其旁,脸现关切神色,盖聂等人坐在其对面。天明喜道:“月儿、大叔、小高、三师公,你们。。你们都被捉来了?”忽然,天明想向前走去,却发现自己周身已然被铁链所缚,铁链勒的全身甚是疼痛。
天明疼的龇牙咧嘴,待要用内力挣断时,发觉自己丹田空空如也。天明颓然道:“我内力都没啦。”盖聂道:“天明,我们均被服入抑制内力的毒药,才没的内力。”天明道:“哦,这样啊,那我们怎么出去啊。”天明本想询问自己父亲的事,却不知如何开口。
盖聂应道:“我们已被抓住咸阳死牢十多天,那嬴政却不知何意,只将我们囚禁在此。”张良接道:“想来他另有所图,却不知是何事?”天明道:“这人好坏,为什么只给我装这铁链子。”
张良揶揄道:“自然是子明你神功盖世了,嬴政不得不防啊。”天明道:“嘿嘿,我堂堂墨家巨子。。忽听班大师插嘴道:“我说巨子老人家,都这功夫了,您老还有心思吹牛,睡觉倒是挺能睡的,你和小跖、月儿抓来两天,就你睡了这么久,还有小跖是怎么回事啊。”
天明向盗跖瞧去,只见盗跖手捧昔日少司命面纱,怔怔的瞧着,默然无语,眼中露出几分柔情。天明故作深沉道:“唉,小跖自然是为情所困。”张良道:“子明,几日不见,你何以变得如此好口才。”天明刚要吹捧一番,却听死牢大门缓缓开启。
只见一名身着白衣之人、一名军官、一名太监、缓缓走入,白衣男子走在前面,那其余二人低眉顺眼跟着。待三人站定,那太监手执竹简,阴阳怪气的读道:“饰省宣义,当今圣上英明,功盖尧舜。今四海即平,五湖且安,却有逆党作乱。今墨家逆党被捕,天下归心,陛下听闻悍匪高渐离琴艺闻名宋子,特准高渐离于咸阳宫一奏,饶其性命,其余人等,三日后处决。”(真难写啊)。
众人沉默不语,满脸惊愕,却见雪女纤手轻拉高渐离衣袖,满面不舍之意,那军官赶来,吼道:“你这贱民,陛下叫你来,真是莫大的荣幸,你却来推三阻四的做个甚么,那些乐器的乱七八糟的玩意都备好了,赶快过来。”其猛一抬眼间瞥见雪女,眼神发愣,目漏****,调笑道:“小妞长的还不错,来跟大爷玩玩。”说罢,伸出长满黑毛的大手,向雪女娇颜摸去。
只听“砰”的一声,高渐离以抓住那人项颈,将其抵在墙上,高渐离冷然道:“高某内力虽失,却也容不得你这等杂人来欺侮她。”那军官气喘不过来,讨饶道:“大爷。。饶过小的。。这。。等贱命。。呃。。啊啊。。其说话声渐渐消失,断了气来。
那白衣男子走到近前。作了一揖,道:“家父命我来相请高渐离先生,先前多有怠慢,这里在下向各位赔不是了。”这几句话言辞恭谨,使得众人脸色稍缓。借着外边射入的光线,天明看到此人相貌“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只见此人面冠如玉,气度不凡,由于常年的上位者的身份,使得其身上不自觉的散发出一股威严之气,却不是扶苏又是何人?天明道:“你不就是那日树林的那人吗?”
男子又作了一揖道:“昔时蒙荆小友,荀老先生相救,在下甚是感激,荆小友少年有为,老先生气度雍雅,好生令人仰慕。”众人听闻这事,无不感到诧异。”高渐离沉吟片刻,道:“扶苏公子,渐离会去的,在此之前却有事与人相说。”扶苏道:“甚好,在下在门外恭候便是。”
只见高渐离盘膝坐地,凝视着雪女,众人知他二人有话要说,皆偏头避过,或抬头望天,或打坐。两人默默凝视,却无人开口。半响,只听一声幽幽一叹在高渐离耳边响起,只听雪女道:“渐离、渐离,终究还是要相离的。”高渐离道:“阿雪,我。。其刚一开口,便见雪女柔荑轻遮在其口上。
雪女指了指其手心,高渐离微微一怔,已明其意。高渐离在其手心上缓缓写道:“阿雪,是我负你,但暴秦未除,我今日须替大哥完成其刺秦的毕生心愿,实在对不住你。”雪女不答他语,在高渐离手心缓缓写道:“北岭有燕羽若雪兮朔风哀哀比翼南飞翼折雨兮奈之若何朔风凛凛终不离兮。高渐离双手缓缓发颤,刹那间,二人所经历的的一切,在其脑海中缓缓浮现。
“是你?”
“燕国深秋的雨,虽然凄美,但却冰寒彻骨,会淤积在肌体中。”
“我知道,但是我喜欢。”
“你为我,挡住那些恶人,我好像,还没有跟你说过谢谢。’
“不必客气。”
“雁春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得罪了他的人,很快就会消失,永远不会再出现了。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立刻离开燕国,走得越远越好。”
“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昨天晚上的那些看客,花了上百两黄金,等了整整两个时辰,只为了看我跳一支舞!他们这些人是什么身份,这些人在燕国,不是位高权重,就是富甲一方,但是在雁春君面前,他们连一点声都不敢出。你,不过是区区一个琴师,有什么能力保护我!”
“我会留下的。”
“那是你的事情。”
“你,能够同意吗?”
“既然你知道我的过去,那你也一定知道,我曾经立下誓言,终此一生,不会再嫁。”
“我不在意,任何世俗的牵绊,我所希望的,就是能够,陪你走到生命的尽头……”
“你看那里!……好美的彩虹,你曾经说过的……”
古桥中,燕府下,生死相依。西湖中,死牢里,终不离兮。”
雪女惊讶的看到,那从不流泪的高渐离此刻已从眼角中渗出几颗泪珠,二人缓缓相拥,雪女在高渐离耳边道:“渐离,你既求死,我又怎能独活,我已立下誓言终此一生,永不再嫁,若有来生,我自会嫁你。”
高渐离大惊道:“阿雪,你。。”忽见雪女向他展颜一笑,即使是廿月坚冰也能化开,刹那间,他只觉她想说的一切自己都明白了,高渐离起身道:“阿雪,来生再回。”说罢,毅然向门外走去。
随着扶苏走过曲折的密道,只见一座宏大建筑赫然耸立在众人眼前,在那大殿面前,高渐离略微有些失神,这种气势是当今任何建筑都及不上的,高渐离随即收回目光。高渐离与扶苏缓缓步入大殿,而其身边的那名太监已然退走。
大殿内,只见一人端坐于内,其余百官分列左右。几名太监将一尾古琴抬入大殿,高渐离伸手接过放在地上,只见一人越众而出,道:“高先生来此一奏,吾等三生有幸。”只见此人仪容整洁,书生气质中还夹杂着一份威严,此人正是李斯。高渐离微微颔首,并不答话。
李斯续道:“但先生情况着实特殊,世人皆知荆轲乃先生好友,与先生关系非比寻常,陛下安危难测,是以想请先生将双目熏盲,不知先生可否答允?”高渐离沉默半响,道:“可以,但我亦有一条件。”
李斯道:“哦?愿闻其详。”高渐离道:“我一日只弹一曲,而且这琴我要拿进牢房,思考翌日所弹之曲。”李斯看向嬴政,嬴政思索片刻,缓缓颔首,李斯道:“但凭先生所愿。”李斯手一挥,登时从殿外走入两人,两人手拿早已点好的“青云飘渺香”走至高渐离面前,躬身道:“先生请。”
高渐离伸手取出,向自己眼中熏去,片刻,只觉双目一片模糊,一尺之外目不见物。一盏茶后,只觉天地之间一片昏暗。轻叹一声,高渐离伸手轻抚古琴,弹奏起来。此曲飘渺空灵,婉转悠然。顷刻间,大殿上的众人只觉阵阵天籁之音传入耳中,身体一阵舒畅。
不论是否懂得音律,在场文武百官只觉平日勾心斗角的心渐渐的都被抚平,众位懂音律的文官只觉此曲好似仙乐,飘渺无踪,映照自己所学,但觉所获良多。此曲名为《飞雪玉花》是为高渐离在妃雪阁之时所做,后经二人改良,自有一番韵味。高渐离听到此曲,当即忆及妃雪阁之事,伊人翩翩起舞之时,自己在栏后默默凝望,此时双目已盲但觉自惭形秽。
一曲方止,余音绕梁,众人沉醉在这天籁之音中久久不能回神。半响,李斯道:“高先生神乎其技,令吾等叹为观止,稍后扶苏公子便会请先生回去。”高渐离默然不语,许久似是有人将自己搀起,其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悲凉之感。
经过曲曲折折之路,高渐离已然步入牢房外,旁边扶苏恭敬道:“不知先生翌日何时莅临咸阳宫?”高渐离道:“晡时即可。”扶苏将门打开,随即退走。待高渐离走入牢房内时,忽觉一人将自己缓缓抱住。
高渐离颤声道:“阿雪,我。。回来了。”雪女道:“嗯,那就好。”说罢,其看到高渐离那无神的眼眸,激动道:“渐离,那些人,这么对你吗?”说罢,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高渐离将雪女泪珠擦掉,柔声道:“没事,明天便可取嬴政之命。
雪女道:“一定要去吗?”高渐离坚定道:“嗯,一定要。”高渐离忽听一旁盗跖道:“给。”高渐离伸手接过,只觉入手甚是沉重,并有滑腻之感。盗跖道:“我虽无内力,但从窗户钻出偷点东西还不成问题,偷来一块铅块,一把刀。这铅块你让班老头装进琴内,到时候砸中嬴政那厮,必然会将其杀死。”
高渐离微微颔首,随即将古琴放在地上,班大师伸手将琴从底部用小刀剖开,将剖开部分削去大半,削去的部分拿铅块补上,随后塞回琴内,剩余细缝用削去木块填好,当真是天衣无缝。高渐离接过琴,盘膝坐地,抚一曲《阳春》,忽觉有啸音相和,随即继续奏了下去。
曲终,雪女道:“无箫,啸亦可,琴啸相和,岂不乐哉?”高渐离道:“啸声质朴平和,箫声圆润轻柔。”雪女应道:“嗯。”说罢,默然端坐,二人双手相握,默默凝望,此刻,便已是永恒。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