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既如是说,那么,本公子不求医转求药如何?听闻庄主这仙泉山庄的药材非常之齐全,请问庄主,仙泉山庄可有春兰之露,夏荷之根,秋菊之蕊,冬梅之霜?以及萝蘑藤,长裙舞,美杜,钟锤,象牙红,凤仙叶,血滴草,千兰芝……如若有,本公子愿以重金购买!”百里飘雪来意本就是想自己为自己研究解药,并没指望这庄主能解她身上之毒。
屈霞秋沉吟着道:“公子所列之药材,有是有。但是,公子所求,全都是天价之药材。求一物已值万金,而公子所求,一,二,三……”他以指屈算道,“这可是十几种名贵天价之药材!”
百里飘雪道:“价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有。既然庄主有以上的药材,那就请庄主再行个方便,借你的炼丹炉用个六天如何?药材的供应加上丹炉的使用期六天,请庄主开个价!本公子可是来让庄主发财的。财神上门,庄主没理由推出门外吧?”
百里飘雪原本想着,这庄主可能不会答应,又或者会开个当真让她付不起的天价么?谁知,这庄主刚才口口声声的天价,似十分刁难。但转眼之间,他却又答应得十分爽快道:“只要公子出得起价钱,这有何不可?”
屈霞秋根本就不再说价钱的问题,便侧首对他身边的人道:“你们去将这位公子所需之药材取齐,直接送至本主的炼丹房去。既然这位公子能如此说,自然是他自己会炼药的意思了?”他又回首对百里飘雪问,“公子的意思是,自己会炼药了?”
“当然!”百里飘雪当即愕然了一会儿,这也太容易!太顺利了吧?
但是,这庄主却继续吩咐道:“阿璃,你就带他们到爹爹的炼丹炉去吧!他们需要什么,你们就供应给他们什么。将所供应之药材列下一个清单,本主相信,这位古公子必定付得起任何的价位。”
“驾!”马蹄声声,尘土飞扬。
在一条通往仙泉山庄的山路上,几十个骁骑侍卫身佩宝剑,护着一辆华丽丽的马车极速前往仙泉山庄。
马车的前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睿”字,红底黑字,显得非常醒目拉风。在东汉国,几乎是无人不知,睿字代表睿王凤元宇。只有凤七王爷的马车才有一个“睿”字的标记。
事实上,此刻坐在马车内的,确是凤元宇和另一个极品美男子古千衣。凤元宇正每隔一段路就撩开车帘,看一看外面的景色,究竟是离仙泉山庄还有多远?其实,就算他不撩开窗帘观看,他也心中有数,大约行了多久,到了哪里。
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有些急,每隔一段就撩开窗帘来瞧上一瞧,已经撩过三次了。他不但有些急,还从未试过如此的沉不住气。从收到消息,知道他的小王妃去了仙泉山庄之后,一路赶来,他就是这个样子了。
什么叫做自作自受?凤王爷此刻虽然不承认,但却有了这种该死的感觉!不知为何,他就是有种不好的感觉。那该死的女人果然是上天派来磨难他的小妖精!把她抓回去之后,他一定要狠狠地打她的小屁股!
如果仙泉山庄只是一个简单的山庄,他自然不会这么急。问题是,他有调查过,仙泉山庄的庄主是一个叫做屈霞秋的人,那人戴着一个青铜面具,从不在人前露出真面目。那也没关系,问题是,最近仙泉山庄似乎成了八王爷凤元照的囊中物。换句话来说,仙泉山庄的背后大老板是八王爷。
所以,他才这么急着赶到仙泉山庄去,希望他的女人不会在那里遇到八王爷凤元照。同时,他也得找个机会告诉他的小王妃,她的“毒”可以解了!所以,此刻,坐在马车的是两个人。
一个人是凤元宇,另一个是古千衣。
一袭白衣如雪的古千衣正倚着车垫,一副狐狸精的样子,比姑娘家美上三分的他心知肚明,将某王爷的焦急看在眼里,不怕死地椰榆戏谑道:“早知如此,何必试探。若是换作我的话,只要自己看对眼了,喜欢了,那还试个屁。直接点,先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了,一切以后再说。更何况,那不是你自己的女人么?”古千衣就是觉得好笑。这世上哪有人象凤元宇?对自己的女人用得着这么试探?要探也先上了再探。他古千衣就是没法喜欢一个女子,要是有喜欢的,他才不会象凤元宇这么婆婆妈妈的。
凤元宇白了他一眼道:“谁说我看对眼了,喜欢了?她是我的小王妃,我不能让她在外面丢我的脸。”
“只是怕她丢脸吗?那何必亲自出马呢?我去帮你将她救回去,保证让她丝毫无损,不少一根头发。别说是我,就算是吩咐一声,你的手下也能做到。”他笑凤元宇的矫情!万万没想到凤元宇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时,会是这么个模样。这令他好笑的同时,又非常乐意跟着他看戏。
凤元宇道:“有了凤元照的话,那就不好说话了。谁知他会不会趁火打劫?”哼!那日洞房花烛,凤元照就想轻薄他的王妃。那时他忍了!因为那时他极讨厌百里飘雪是皇后安排给她的王妃。
那日,他甚至恶劣地阻止着他的暗卫们,不让他们出来保护百里飘雪。如若百里飘雪被凤元照轻薄了,他便打算在那时醒来,顺便以她的不洁将她休掉就是了。他知道,凤元照要是得逞的话,一定会推说是他的王妃勾诱他的。而他也不想让皇后得逞。
但他却万万没料到,百里飘雪新婚之夜将八王爷戏弄了一番,还给他下了毒,让他受到了应有的教训。那一夜,他其实就已经对百里飘雪刮目相看!
此后,她的两次将他“救醒”,宫宴上的慧黠,以及种种淡若烟云,镇如泰山的表现,处处显示着,她就象一轮明月,璀璨得令他不由自主地去观望她。甚至是,象冬日的暖阳,令他觉得舒服。事实上就是,他的小王妃,早已经挑起了他的某根微妙的心弦,在他的心中有了一席之地。只是,他还来不及理清这是什么,所以,就归结为,她是他的王妃,是他的面子,如此而已。
但是,古千衣可没这么想,有人当局者迷,他却是旁观者清。笑了笑,古千衣道:“你说凤元照?那人根本就不足为惧。我就觉得,他不是小王妃的对手。虽然凤元照野心很大,但他一来沉不住气,二来还是个好色之徒。皇后让他安然无恙,就因为看到了他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事难成!”
古千衣却不知,凤元宇就因为知道八皇弟是一个好色之徒,才会这么紧张兮兮。今日已不同往时,洞房花烛之夜他能容忍凤元照调戏百里飘雪。可是此刻,他要是敢多看一眼,他都想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这就叫做此一时,彼一时也。
古千衣见凤元宇一路上竟然撩了三次窗,不禁摇头叹惜道:“快了!以小王妃的机警聪慧,我认为,她足可自保。”
凤元宇冷脸对着古千衣道:“你见到她时,马上对她说,你有了解她身上剧毒的方法。随便你给她吃颗什么丸,让她以为毒被解了就行。”
“是!遵命!”古千衣终于忍不住地爆笑。
凤元宇听着他笑,自己却板着一张冰块脸,怎么也没法有一丝的笑容。如果单从表面上看,他的脸仍然象冰块,喜怒哀乐根本就不形于色。但是,他有一个惯性的动作,却是古千衣所熟悉的,那就是,每当他有什么事特别担忧的时候,他的手指就会放在旁边,点啊点,象在弹古琴。
那只手修长优雅,却显示出他内心其实有些紧张。古千衣提醒他道:“宇,你别忘记了,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养成了习惯。习惯也是一个弱点。你的手指习惯了在紧张时点着桌面,就象在弹古琴,你得改了!”
凤元宇没说什么,却对古千衣投去一抹属于他们之间彼此可以理解的,很深的友谊那种眼神。有些人,你一旦信任了,做了朋友之后,就是生死之交。而有些人,你一辈子都没法相信,没法跟他做朋友。凤元宇和古千衣就属于前一种,心有灵犀,深深地信任彼此,是铁血的哥们,可以为彼此舍弃性命的莫逆之交。
此时此刻,凤元宇的担忧真的不是多余的。
百里飘雪和古万缕被仙泉山庄庄主的女儿屈云璃带到了她爹爹的炼丹房前。
这地方十分隐蔽。于半山腰之间,绿树环绕着,建筑一间只有一层的平房。绿色的外墙,绿色的瓦砾檐角,跟周围绿色的环境融为一体。如果不是近前,很难发现,这里有一间如此不起眼的房子。
但是,就这么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房子,门口处却站着一排的家丁。而这些家丁个个都穿着紧身的短装,腰间佩着刀剑。显然,这些人都会武功,武功还十分不弱。
屈云璃带着百里飘雪和古万缕来到这里时,屈云璃献宝似地对百里飘雪道:“古公子,我爹爹对您另眼相看呢。要是平时,他可不许别人进他的炼丹房。就连我是他的女儿,他都不会轻易地许我进去的。”
百里飘雪一听,和古万缕对视了一眼,不由得心下有些警惕起来。这屈庄主确是答应得太过容易了!甚至,她都还没有出示她身上所带的银票呢。但是,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交集,自然也没有过节才对。虽然那庄主戴着面具,但这古人神神秘秘的人多,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