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着古千衣引颈相问,忧心忡忡的俊脸,她心下竟象被什么针尖刺了一下似的,极之难受。
为何这张脸所担忧的不是她?
心念电转之间,她突然改变了主意,端起一杯茶来,慢慢地呷了一口。
然后,她忽地无中生有道:“想见她?你猜得没错!她确是被本公主叫人给捋劫了!怎么样?你心痛?她正在我的府上被人……有没有用刑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呢。”
古千衣原本就要以为沐芸蔷的失踪和公主无关了,但她转眼自认,不禁让他愕然。
“真的是你?那……你将她安置到哪里去了?”
先入为主是可怕的!古千衣瞬间就相信了三公主的谎言。因为,他根本没想过,三公主会任性到这种地步。
三公主见古千衣立马俊脸变寒,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寒气逼人,不禁更加心中有气。
她变本加厉,索性就任性胡言道:“怎么啦?不过就是一个小郡主,本公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么?哼!说不定她此刻已经被弄个半死不活,还被毁了容,甚至被……五马分尸,你能对我怎么样?”
哈哈!三公主心下大乐!古千衣从未在她的面前有特别的情绪,总是那么温雅从容。她很想看看,他发火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能激怒他不容易啊!
怒发冲冠总比死水无澜更有趣吧!
古千衣这下当真被激得大怒,却又强压下了怒火。
然,因此之故,古千衣却认定了,沐芸蔷真的是被三公主抓到了府上,不知怎么样了。
他放下茶壶时,指甲向公主的茶水里轻轻地弹入了一点星火般的药沫。
古千衣虽然用毒如鬼魅,但却不轻易用毒。但三公主实在是自讨苦吃,将古千衣彻底地惹火了!
三公主更加没想到古千衣会在她的茶水中下毒,说得有些口干了,她气怒交加之际,端起茶水来就喝了一口。
才喝了一口,她将茶水放下之后,继续滔滔不绝地胡说道:“你可以走了!至于沐芸蔷,我会将她五马分尸之后叫人一件件地送到尚医府上去。”
她才说完,忽地觉得古千衣看着她的眼神非常古怪而又变得无情至极,那骨子里的冰寒似乎想将她冻死。
他越冷,她就越难过。为什么?她不明白,沐芸蔷又有什么过人之处?为何能得到古千衣的关心?
正凝惑之间,她忽地感觉背脊一阵骚痒传来,紧接着,一阵阵蚀骨的骚痒让她情不自禁地,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
古千衣冰冷的声音传出道:“说吧!你把蔷儿她怎么了?将她交出来,你就什么事都没有!”
“如果我不呢?有本事你杀了我!”三公主浑身都觉得痒,这种痒销魂蚀骨,让人非常难忍,绝不象平时的小痒痒。
“你只要将她交出来就什么事都没有。”古千衣以为,任何人都没法忍受这种蚀骨的身痒,三公主一定会马上放了小蔷的。
但是,古千衣这次真的大错特错了!
三公主忍着浑身的痒,瞬间竟然扑向古千衣道:“是你吧?你为了她在我的身上下药?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堂堂的三公主!”
三公主的假话已经成功地让古千衣信以为真,所以,他冷漠地说道:“你只是痒罢了,不会有什么事。只要交出了蔷儿,你就什么事都没有。退婚的是我,跟蔷儿无关,你何苦拿她出气?”
古千衣只想知道蔷儿此刻在哪里,出手是有些残忍,但一想到三公主居然将气撒在蔷儿的身上,他也就不客气了。
谁知,三公主任性起来,却也偏偏是一个无比执拗的。
就算浑身痒得难受,都想随地打滚了,她却还是口硬呈强着,越发地不想说真话了。
“我就是拿她出气又如何?凡是和你古千衣在一起的,我都要杀之而后快。原本我也只是想将她抓来折磨一下而已,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她毁容!我要在她的脸上划上几刀,让她做一个丑百怪,看你以后还怎么爱她!”
她是有意的,有意地激怒古千衣。奇怪的是,让古千衣发怒起来,她竟然有些开心。所以,尽管奇痒难耐,她居然忍住了。
“你!我就不相信你不怕死!”古千衣接住向他扑来的三公主,一手捏起她的下巴,十分无情地,目光锁住她的双眸。
三公主有些噬血地向古千衣靠近着,整个人压在古千衣的身上,得瑟道:“来啊!杀了我啊!我正想死在你的手上!不过,我想,你也不敢杀我!”
古千衣看着她的眼睛,真的在她的眼里看不到一点惧怕,只看到难以忍受的扭曲。
这种痒一般人都难以忍受,会很快就受不了。他也没想到,三公主会是这个反应。她给他一个错觉,就象,她在享受这个过程。
三公主其实痒得恨不能将衣裳都扯掉了!
事实上,她已经有些凌乱!她真的很想说出,她什么都没错过,那个沐芸蔷的失踪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她知道,如果古千衣明白沐芸蔷不在公主府上的话,一定会马上,立即消失在她的面前。
而此刻多好!他因此跟她纠缠不清,就在她的面前,和她面面相对,距离很近,近到她触手可及。
她对古千衣笑得很难看道:“本公主限你现在,马上给我解了这痒症!不然,我马上叫人进来,就说,就说你深夜上门玷辱了本公主的清白!然后,我就禀报皇上,限你明天娶我过门,不然……你想想后果吧!好男不跟女斗,你能斗赢我吗?笨!”
三公主的声音暧昧不清,手在自己的胸前,几乎就要将自己的衣裳扯掉。
古千衣下毒,从来没试过下了毒之后还被人威胁回头的,这一次却触到了铁板烧。
这三公主太过异类,异类得他开始有些失措。
正在这时,窗外响起了两声猫的叫声。
这是古千衣和沐芸飞约好的,表示沐芸飞在公主府上并没有找到沐芸蔷的意思。
原来沐芸蔷不在公主府上?难道三公主一直都在说谎?为什么?古千衣有些呆若木鸡!哪有不做坏事,却将坏事揽上身的?他再次无语!
女人都是什么做的啊?他就没法理解女人!既然没有劫蔷儿,却口口声声说着要将蔷儿如何如何。
到头来,蔷儿根本不在这里?
古千衣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伸手捏着三公主的下巴,给三公主很快地拍入一粒小丸子道:“得罪了!既然蔷儿不在,那我走了。”
他说完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但是,三公主被解了身上的奇痒之后,却冷冷地说道:“你进来容易,以为出去也那么容易吗?我这公主府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
三公主说完,双手轻轻地拍了三下。
立即,门外竟然进来了一排的黑衣侍卫。
“将他拿下!”三公主下令。
“是!”
古千衣没想到三公主也会有这么多的暗卫。而且,这些暗卫看起来武功还非同一般。
“三公主,我只想最后问你一句,沐芸蔷在不在你这公主的府上?”
三公主傲慢地冷哼声回道:“在!怎么样?很快,你也会在我三公主的府上,我要让你永远出不了我的公主府!”
“虽然这里是公主府,但是,我既然敢来,自然就能走出去。”
这时,三公主的贴身宫女凌婉也冲了进来,她刚才就在寝室门外,将三公主和古尚医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这时急着道:“公主,您这是何苦?您这不是在误导了古尚医吗?”
三公主的贴身宫女凌婉冲了进来,不惜冒着要被公主责罚,也向古千衣说明道:“尚医大人,公主她只是在说气话啊!我们公主根本就没见过沐郡主。沐郡主要是失了踪,那也不关我们公主的事。还请古尚医莫冤枉了我们公主才好。”
“婉儿,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三公主大怒,喝叱着她的小宫女。
小宫女立即跪下了叩首道:“公主,就算是公主要责罚奴婢,奴婢也要和古尚医说个清楚明白,不能让公主蒙上不白之冤。我们公主岂是那种卑鄙无耻之人!古尚医不能这么冤枉我们公主。沐郡主从头至尾,就不在公主府上啊!公主她这是在气头上说气话呢。”
古千衣听了,倒是相信了这小宫女的话。但是,这样也就白白地耽误了不少时间。
他问公主道:“既如此,公主何必如此误导在下?”
三公主冷哼:“你深夜到此,不是认定了人在我这里吗?倘若我说不是,你又能相信吗?”
是啊!倘若她说不是,他能相信她吗?如果能相信,他又何必深夜走这么一趟?
还有沐芸飞,此刻只怕已经将公主府搜索了一遍吧?
思此,古千衣向三公主诚恳地拱手道:“抱歉!这次是在下冒昧了!还望公主见谅!但是,公主要想将在下留在府上,那绝对不可能。古千衣先行告辞了,改日再向公主道歉!”
他说完,就想走,主要是,他有些担心沐芸蔷的安危。无论怎么说,沐郡主都是因他而被牵扯了吧?
“不可能是吗?本公主就不信邪!”
三公主一意孤行,对僵在一旁的暗卫娇叱道:“你们呆着在做什么?要是没本事将他活生生地留下来,你们也就不用留在本公主的府上了!”
众暗卫一听,“咻”地,都如鬼魅般欺近了古千衣,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抽出身边的宝剑,皆是空手而上。
因为,公主说的是,“活生生”地将人留下,不是只要留下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