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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对不起还是谢谢你(1)

你是否和她们一样,热泪盈眶

城市本来就是一个绚丽的容器,

所有的霓虹都是假的,

黑夜的星星才是真的。

爱情是一场优雅的等待

顾晓蕊

1

初秋,风动桂花香。他循着香气向前走去,看到一排排的桂花树,以及站在花树下的她。她穿着一袭淡碧色的长裙,婷婷袅袅,捧着英语书在诵读。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听着清脆悦耳的读书声,让他有些失神般陶醉了。

自那以后,在操场上,在食堂里,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追逐着那个倩影。她素净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凌波微步般一闪而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高二分文理班时,她成了他的同桌。

她落落大方地跟他打招呼,“嗨,你好,我是芦小诗。”他难掩喜悦地笑应道:“我的名字叫张树,很高兴能够和你同班。”

有时遇到不会的题,她一遍又一遍耐心地给他讲解。晚饭后,她喜欢吃苹果。削去薄薄的果皮后,她将苹果切成两半,把其中一半递给同桌的他。

他接过来,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吃。那一份甜融进嘴里,化进心里,悄然升起一种淡淡的情愫。

没想到一件小事,打破了这份平静。

那天下楼梯时,他不小心扭伤了脚,她看见后,冲上前搀住了他。这看似亲昵的一幕,偏巧被年级长撞到,因此俩人被“请”进教导处。班主任闻讯赶到后,说:“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吧。”

他们低着头,默默跟在老师身后向教室走去。老师忽然站住,指着一些嫩绿的枝条说:

“你们看,上面长花苞了,等待花开的日子是美好的。”顿了顿她又说:“我相信你们,回去好好复习功课吧。”

原以为老师的脸会晴转阴,甚至大发其火,没想到会把他们当作受惊的小燕子,轻声细语地给予安抚。他们满怀感激,主动跟老师挥手道别,若有所思地回到教室。

2

第二年的夏天,她考取了省内的一所中医学院,而他跟随家人去了加拿大。到了国外以后,考虑到语言交流的障碍,他被母亲安排到一家语言学校就读。

这一年多来,他无心领略当地迷人的异域风光,脑海中时常浮现出她甜美的笑容。

他通过同学联系上她,经常跟她通越洋电话、发短信。

他的爱如一缕春风,在她的心湖中泛起层层涟漪。随着时光流逝,思念更浓,他们的感情不断加温。

他要回国,去找朝思暮想的她,这个想法刚一提出,遭到了母亲的反对。他心意已定,暗暗从生活费中省出钱,买了一张回国的机票。下了飞机后,他身上的钱已所剩无几,只好跟同学借了些钱,坐火车驶向她所在的城市。

从电话里得知,他只身回到国内,这个消息让她又欢喜又吃惊。她赶到火车站迎接,当看到他一路风尘仆仆,身形消瘦,眼里盛满疲惫时,她的眼泪肆无忌惮地滑落下来。

为了能经常看到她,他在小城的一家酒吧里打工,在她的劝说下,他边打工边补习功课。又是一年盛夏时节,他考到同省的另一所大学,就读煤炭工程专业。

读大学期间,每逢周末,他乘火车来看她。两人沿着河畔散步,她走累了,他会背起她跑上一段路。偶尔她会给他讲起中医,桔梗、白薇、锦灯笼、相思子……她说,这些好听的草药名,给人妥贴安稳的感觉。

她乌黑深邃的眼眸里,尽是似水柔情,让他甘愿沉溺其间。这个素心如简的女孩,浑身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他多想和她在一起,看花开花落,任韶光流转。就这样携手相牵,岁岁年年。

3

他毕业后,在一所煤矿上工作,成为一名煤矿技术员。由于工作的缘故,他经常深入到矿井一线,经过一天的忙碌后,累得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大洋彼岸的母亲知道后,几次打电话催他返回加拿大。这次,母亲的态度已有所缓和,同意让他带着女友一起出国。母亲还发来了几张照片,花园式洋房,清幽秀丽的环境。自家院内的大树上,还跳跃着几只小松鼠。

他找到正在读研究生的她,转告了母亲的想法。她神情沉静,眉梢间却透着坚毅,“我的根在这里,何况读的是中医专业,应当留在国内。”他将她的手合在掌心,说:“这也是我们俩的选择,我这就告诉母亲,要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她轻叹道:“你的工作太辛苦,有时还很危险。”“放心吧。我会好好工作,用行动证明给你看的。”他的坚定、勇敢、无畏,让她心中一暖,感动地扑进他宽阔的怀里。

又过了几年,他经过不断的努力进取,赢得领导的赏识和器重。他被调到煤炭工业设计院,凭着果敢严谨的作风,把工作干得风生水起。这时她那边也传来好消息,考取了北京中医药大学博士。

他跟她商定,趁着放暑假,给这长达八年的爱情长跑,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她穿上洁白的婚纱,款款地向他走来时,宛若一朵盛开的白莲花。证婚人是他们的班主任老师,在婚礼上她拉着他们的手,笑盈盈地说:“祝福你们!我无意中竟做了一回红娘。”

他们莞然一笑,心里幸福流溢。爱情是尘世间最美的花朵,在这近三千个日夜里,他们用一种优雅的姿态,静静地守候花开。最终,他们等到了圆满和相守,演绎着属于自己的浪漫传奇。

布,剪刀,石头

苏菲菲

她是大院里的孩子王,从小野到大,她有一个嗜好,就是猜拳,无论做什么都是以这个方式定胜负。

在她的印像里,他是一个非常讨厌的人,每一次猜拳他都只有一个顺序,就是布——剪刀——石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

他跟她之间,从来都是水火不容。

人说,过于相似的人,会越来越厌倦彼此,因为对方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光荣。

那一天,蝉鸣枝头,她指向他,站在高台,信誓旦旦地宣布,他打碎了校长收藏的古董花瓶。他缄默不语,只是攥了攥拳头,手掌心静静地躺着一枚他刚刚从地上捡起的蝴蝶水晶发卡。

那一天,他看到她一个人躲在学校的灌木丛里,低声地啜泣,他递给她一条手帕,然后,很快地走开了,没有回头,没有迟疑。

第二天,她拿着他的手帕,气势汹汹地甩在他的脸上,丢下句,“别招惹我!”转身就走。

整整一个月,她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她一个人站在公交车站,眼神空洞,呆呆地望着人来车往的马路,踌躇徘徊。此时他静静地坐在私家车里,看了好一会,然后下车,走到她的身边,站在她的面前,掰开她的手,塞进去一枚一元的硬币,早点回家,别让人担心。

她看着他的背影,出了神,直到那辆豪华的轿车渐行渐远。

隔天,她手里紧紧攥着10块钱的纸币,凶神恶煞地走到他的课桌前,拍桌而起,吼道:“拿着,我不稀罕你的钱,拿着,以后别再招惹我,离我远点,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你!”

那晚在回家的路上,她被几个流氓团团围住,呵斥她拿钱出来,她吓坏了,缩在墙角里发抖,全身哆嗦,嘴里直喊着:“别碰我!别碰我!”他看到之后,向司机交代了几句,很快下车,快速跑向她,一个踢腿,一个勾拳,一个过肩摔,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三个人都躺在了地上。

他走向她,拉她起来,关切地说:“以后小心点,别让我担心。”

第二天,她跑到他的课桌前,别别扭扭地说了一句,“谢谢!”

初三那年暑假。他亲手撕碎了从伦敦寄来的高中录取通知书,卷了行李来到她的学校,与她继续同班念起了高一。

父母质问,亲戚质问,所有人质问,为何他放弃出国而选择留下,他依旧缄默不语,把答案藏在心里她还是那个假小子的性格,不拘小节。但她有一头美丽的长发,看上去热情活泼,充满了阳光,浑身散发着欣欣向荣的正能量。偶尔她也会变成文雅的小公主,安静恬淡,很少说话,也不喜欢和别人交谈,除了他。

同学们都在做着一个猜测,觉得她有着双重的人格。

他对于别人对她的议论,从来都是淡笑不语,只是将手伸进口袋里,一遍一遍地抚摸着那个蝴蝶水晶发卡。

她的学习成绩不算拔尖,但也算优秀。他偶尔会给她讲题。她喜欢在这个时候跟他猜拳,因为她总是喜欢坚持自己的观点,谁赢了谁就是真理,因为她知道,他脑子一根线,出拳的顺序从来都是一个,布,剪刀,石头。

她赢他,每一次都在意料之中。

当看到她脸上挂满得意而挑衅的笑容时,他也不怒,只是说:“傻瓜,有什么可乐的,你还是要接受的,推来推去都是要学的。”

慢慢的他发现,她脸上笑容越来越少了,直到再也看不到她一点笑颜。有一天,她忽然失踪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没有来学校上课,未曾请过假。他每天望着她空掉的座位发愣,手里依旧握着那枚水晶发夹,一遍遍地问自己,要去寻找吗?

再次见到她时,她正静静的躺在医院病床上,眼睛蒙着纱布,她说:“我出了车祸,伤到了眼角膜。可是,她用自己的生命给了我光明!其实她最不济可以活到二十五岁的,女孩子最美好的年华!我好恨!”

他握住她的手说:“我知道你恨她,但是你更爱她。爱她,因为她是你同卵双生的妹妹,恨她,是因为你们的妈妈小时候为了救她,再也没有回来。”

原来她的妹妹从小就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来上学,而她为了让妹妹能体会当一个正常人的感觉,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让妹妹来代替她上学,她之所以让自己在学校里变得如此强大,只为了妹妹来时没人敢欺负她,直到妹妹的心不能再跳动,她甚至想过把心给妹妹。因为那是她最宝贝的妹妹,因为那是她最爱的人。

医院里,他拿出那一枚珍藏三年的蝴蝶水晶发卡,放在她的手掌心,原来他早就知道,他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参与到了她妹妹的人生,让妹妹人生不仅有姐姐的爱,还有哥哥的疼。

他说:“我一直都懂你。”

后来的后来。

他每一年都会陪她去一个地方,牧场里,一颗参天的古木下,静静地立着一个无字碑,他会陪她在那里呆一整天,不吃不喝,如她一般,虔诚地像一个信徒。

她的生命里,有一个傻姑娘,做了自己一生的影子,她疼如入骨的亲妹妹,去了天堂,然后把眼角膜留给了心脏完好无损的她,让她代她继续看这世界的美好。

他总是会陪她玩一个游戏,在那里面,她第一天是潇洒霸道的女王,对着他颐指气使,横眉怒目;第二天,她就是高贵优雅的小公主,对着他泪眼朦胧,寻求安慰。

他们之间的事情,依旧喜欢猜拳决定,她总是赢他,因为他的路数永远都不会变,布,剪刀,石头。

我这一生,只跟和一个人划过拳。

一个五二零,一句我爱你,倾其一生。他说了一生。

只是她还没有察觉。

错过的糖果女孩

兰舒

“七七,听说了吗?高阳昨天拉着唐蕾看电影去了。”小艾拿着冰激凌走到我的面前,一脸安慰地说道。

我的心似乎在瞬间停止了跳动,我抬起头眨着明亮的眸子说:“学校里面的传闻多了,没几个是真的。”说完就想尽快逃走。

“是我一个朋友亲眼看到的,绝对是真的。”小艾在身后不依不饶啊。

我几乎变成了小跑的速度。

“喂,七七!你干嘛走那么快啊!”小艾已经追不上我的脚步了,气得跺了跺脚。

我躲进花坛里,眼中那闪亮的东西终于一滴一滴的掉了出来,没有声音,安静地落在地上。

我和高阳很熟,幼儿园一个班,小学一个班,初中一个班。

八年的时间里,他做小抄的情景我见过,他戏弄女孩子的样子我见过,他和男生打架的狰狞我也见过,我是那么熟悉他,而他,同样也那样熟悉我。

但是,有一点他一直都没有发现。就是我小心翼翼珍藏的秘密:我喜欢他!

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他,只想一个人默默地放在心里,我对于他而言,或许只是一个同学,也或许是一个妹妹,但是绝对上升不到女朋友。

“我喜欢你。”如果我鼓起勇气在他的面前告白,他或许会愣住:“喂,七七,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跟你都熟得快变成亲兄妹了,你却告诉我你喜欢我?”

所以我始终不敢诚实面对自己的心,假装不喜欢,假装不在意,只是默默地守护在他的身边。

可是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独有的魅力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女生,而且我却被那些女生拥挤着,慢慢退出属于他的圈子。

刚开始的时候,我的角色也只是那些女生为了接近他而利用的信鸽,时间久了,稍微有点敏感度的人都能猜测出点什么,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我喜欢高阳,可是当事人却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最隐秘的那点心思依旧藏在心里,担心被高阳发现,担心有谁会告诉高阳,这种不安如影随形。每天我都能见到高阳,当他他笑眯眯的对我打招呼的时候,我就心跳加速,真怕他已经发现了我的秘密。

“早啊,七七!”高阳一如既往地跟我打招呼,因为我们住得很近,加上关系很好,他几乎每天都会在十字路口等我上学。

“早啊,高阳!”我微笑着,天知道我的微笑有多苦。

“你的眼睛怎么肿了?”高阳伸手过来,我不留痕迹地躲开了。

“昨晚睡得不太好。”

白痴高阳,都是因为你!我一个人躲在被窝里面哭了一宿。

“嗯,你看上去精神很不好啊,夏天蚊子多,要是怕睡不好撒点花露水啊!笨蛋!”高阳温柔地训斥我。

“对了,你帮我查一件事情。”高阳神秘兮兮地靠近我:“不知道为什么,从初中开始,我的抽屉里面每天都会出现一颗糖果,帮我留意一下是谁干的吧!”

“还有这种事情啊,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我咬了咬嘴唇,低下头掩饰着那双总是会暴露秘密的眼睛,放那糖果不是别人,正是我。

我希望我能成为高阳的糖果,而他在我心里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太阳,那么遥不可及,我只能偷偷地,小心翼翼地暗恋着。每天在他的抽屉里留下一颗糖果,成了我最痴迷的事情。

“应该是暗恋我的女孩子吧!”高阳的嘴角挂起一个弧度,那微笑有些邪魅,看得我心跳紊乱。

“那你要是找到那个女孩子了呢?”我抓着书包的手更加用力了。

“你猜!”高阳往前快走了几步,把我甩在了后面:“总之,帮我找到她就好。”

“好。”我闷闷地回答,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快要到教室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脸来对我说:“哎呀,我这个人就是藏不住秘密,告诉你好了,我也喜欢上了那个给我糖果的女孩,不管是美是丑,你一定要帮我找到!”

我整个人愣在原地,好像在梦境一般,他刚才是说喜欢上了那个送糖果的女孩了吗?

“你会帮我找到吧!”

高阳的脸上出现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认真。

我恍惚地点了点头,欢喜、激动、哭泣,各种情绪糅合到了一起,反而无法认清此刻的情绪。

在知道高阳心意的那一天,我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听不进任何东西,像傻瓜一样呆呆地看着高阳,偶尔高阳会不经意地看我一眼,我便马上转移目光,不是因为不想跟他对视,而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对视,因为,他喜欢的人是我啊!

我整理着自己的心情,或许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围绕他的女孩子那么多,可是他最后还是喜欢上了在他抽屉里面默默放糖果的女孩子。于是他和唐蕾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告诉他。一直如同老鼠一样缩在黑暗中,不敢站出来告诉高阳,我喜欢他。高阳现在明确地说喜欢的人是糖果女孩了,可是,如果我真的站出来表白,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整整准备了一个星期,我才有勇气决定说出口。

“早啊,七七!”

“早啊,高阳!”

“对了,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先让我说,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非常重要的事情。”高阳连眼眉都是带着笑意的。

“那你先说。”我不争抢,高阳开心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我和唐蕾交往了。”高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红,他第一次表现得这么羞涩,粉红的浮云里面是一种叫心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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