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9日,南京卫戍司令部转移到中山北路铁道部大楼。这时候,南京的马路上,除了匆匆而过进行布防的军队外,已几乎看不到市民了,他们都躲在家里了。8日当天,邓龙光的第83军撤抵南京。这支广东部队是从江阴、镇江一线撤回的。回到南京后,第83军所辖的第154师奉命守卫水西门阵地,第156师则开进光华门内,一边休整,一边构建街头堡垒,作巷战之用。随后,市民从屋内向外又窥得一支伤亡惨重的部队退进南京,众多受伤的士兵倒在街道两旁,苦苦呻吟。这支部队是从汤山前线退下来的叶肇的第66军。
南京的紧张气氛,渐渐窒息。
1937年12月9日,南京郊外雨花台、紫金山阵地的中国守军已经和日军接火。日军第9师团先头部队更是出乎意料地尾随中**队至光华门外!这一天,远在苏州的日本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下令向南京城内空投劝降书,要求中**队在10日午前投降。日军在劝降书中威胁道:
“百万日本军已席卷江南,南京处于包围中。由战局大势观之,今后交战有百害而无一利。惟江宁之地,乃中部古城、**首都,明孝陵、中山陵等古迹名胜猬集,颇具东亚文化精髓之感。日本军对负隅顽抗的人格杀勿论,然对无辜民众及无敌意之中**队则以宽大处之,不加侵害。至于东亚文化,尤存保护之热心。贵军如继续抵抗,南京将焚于战火,千年文化将毁于一旦,十年苦心经营将化为乌有……”
无效。
同一天,日本上海派遣军司令部进抵汤山弹道研究所大楼,司令官朝香宫鸠彦、参谋长饭沼守、作战参谋长勇等人围在地图前,开始策划对南京的攻击;与此同时,在南京城里,唐生智下令:全体将士严守阵地,有临阵后退者严惩不贷,并设连坐法。
12月10日临近中午十分,一辆汽车停在汤山日本上海派遣军司令部门前,车上走下的是日本华中方面军参谋长塚田攻少将。塚田身上携带着松井石根南京攻略的手令。攻略要点传达后,在汤山上海派遣军司令部,塚田问司令官朝香宫鸠彦亲王连日来进军的感受。朝香宫的脸上始终没有笑容。对于中国南京守军拒绝投降,且用更猛烈的炮火回击这件事,朝香宫最后这样说道:“那就给中国兄弟们一个永远也难以忘记的教训和记忆吧。”
在汤山附近,塚田见到了指挥军队进攻紫金山、中山门的第16师团长中岛今朝吾。在东京的时候,塚田就素闻中岛的名声。那时候,中岛是东京宪兵司令官,因为阴郁、冷酷的性格,中岛被认为是非常适合秘密警察首领这个角色的人物。在第16师团的司令部里,二人作了一次长谈。在谈话中,塚田先问中岛的伤势,然后又问他信心如何。中岛没有直接回答塚田的问题,而是说了另外一句话:“我已经为南京设想了一种悲惨的命运。”
朝香宫和中岛,杀意已起。
是日,日军国崎支队、第13师团主力、第11师团的天谷支队已有一部成功过江;山田支队已沿南岸挺进到幕府山下;直接包围南京的第6、第9、第16、第114师、第3师团第68联队、第101师团骑兵第101联队已完成合围;海军第3舰队第11战队正向下关江面开进。
1937年12月10日下午13时,日军对中国首都南京城的总攻开始了。
在攻城令下达前,日本飞机再次大量空投诱降传单,传单文意如下:
“凡中国士兵,如无意抵抗,竖起白旗或高举两手,携带本凭证前来归顺日本军,日本军必给予充分的关照,且代谋适当职业,以示优待。聪明士兵,为什么不来呢?”
日军得到的依旧是猛烈的炮火。
日军总攻开始后,各部队攻击阵地如下:
吉住良辅的第9师团进攻光华门、通济门;
谷寿夫的第6师团和末松茂治的第114师团进攻雨花台、中华门、水西门;
中岛今朝吾的第16师团和第101师团骑兵第101联队进攻紫金山、中山门、下关;
第3师团第68联队进攻通济门;
第13师团的山田支队进攻幕府山、栖霞山、乌龙山;
海军第3舰队第11战队向下关突进,进攻中山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