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北平站。
史大川哇哇一通乱说,终于是把全部的事情讲了出来。戴笠一听算是明白了,这不是计划不计划的事,而是参与人员本身素质的问题。要是他们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人员,根本不可能出现心慌意乱手抖个不停的情况,这也让戴笠有了一个警醒,以后绝不能用没有经过专业培训的人员,绝对需要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一个招生培训工作了,不然以后人员配备跟不上,一些重要的事恐怕没法进行。
“按照你这么说应该是老褚出了问题?”妙广也不知道当初具体的情况。
“那时候枪声一响,只见整个住所的佣人都手持枪跑了过来,在人员慌乱中我却看不见妙兴他们出来,所以第一时间跑了出来通知你们。按以前先鸿霞大哥对我说过的情况,估计老褚出问题的几率极大。”史大川一提到先鸿霞眼睛都红了,他让自己先出来,但是他却闯了进去,现在也没个音信。
“别哭哭啼啼的了,像一个娘们一样。”妙广本来就心烦,再看见史大川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更烦躁。
“死的不是你兄弟,你不急。”史大川脱口而出,根本就是想都没想,不过说完他就后悔了,妙兴还在里面呢。
“妈的,就你有兄弟,妙兴不是人呀?”妙广张口就骂,“你个老娘们哭个几把毛。”
“老四。”妙成喊了一声,妙广才不再继续骂。
“戴笠,你们到底磨蹭什么?救不救人一句话的事,赶紧决定,不然就让我们离开。”妙成不管史大川的尴尬表情,直接是看着戴笠。
“救,必须救,但是我们要拿出一个合理的方案,不能白白的送命。”戴笠很肯定的要救妙兴。
凌晨六点,公鸡司鸣,启明星藏了起来,金乌已经振翅高飞。
戴笠他们终于商量出了一个合理的方案,从各个渠道潜伏进入天津租界,伺机引发****,在直闯租界警察局,救出妙兴。
凌晨六点半,戴笠和郑乔民他们坐一辆车,妙兴和王文他们坐一辆车,分别向天津进发。
天津租界,妙兴看着头顶上的刀,眼神恍惚,那一刻惊恐、惊愕、恐慌、愤怒、不甘、懊悔,各种情绪表情从脸上闪过,最后只留下一缕温情,“弟弟,以后的路就有你们自己来走了。”
念头刚闪过,眼前一黑,已经没有知觉了。
“局长,就这样?”杀人的倭人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放过他。
“别说那么多废话,赶紧把人给我弄走。”小犬四郎说出了一个地址,让身后的小警员赶紧把晕倒过去的妙兴弄走。
“嗨伊”他身后的小警员一弯腰,应了一声。
“对了,你把那个人的脸部砍花,最好不要让人认出来,把那天的暗杀石友三的人的头也给砍掉,挂起来。”小犬的心里比较扭曲,他就是想要以暴力的手段来让别人害怕他,从而不敢在对帝国的士兵和平民下手。
石友三那天夜里处理掉的尸体又重新挖了出来,一把大刀使劲的看着,终于把先鸿霞和老褚的头颅砍掉,装进袋子里带走了。
三颗头颅挂在天津租界的中心,任何一个走过的人,都是捂着胸口飞快的走过,看也不敢看。生怕多看一眼,那三颗头颅就会活过来,要了他们的命。
还有一些老头,看着挂在那的头颅,久久不做声,就在那静静的看着,最后叹息了一声,“年头的改变不是个人所能抵挡的,胳膊扭不过大腿,跟年头叫死劲,简直就是自己找死。”他们那些人评头论足一番后,满足的离去了。
只是那三颗头颅还挂在那,三条鲜活的生命消失了,留下的不知道有多少遗憾,亦或是家庭的悲剧。但是没有人注意到这样,他们只是在满足一下自己的变态心理需要,去看着扭曲的面孔和爆睁着的眼。一些倭人在经过三颗头颅下面时,兴高采烈的评论一番,更有甚者,把相机对准这,拍照发回国内,让国内的同胞看看他们在这是多么的神勇。
还有一些算得上是有良心的国人,在看着那三颗头颅后,暗自垂泪,不知道为他们自己还是在为挂在上面的三个年轻人。或许更多的是为自己吧!
上午十点的时候,戴笠他们才赶到天津租界,这时候的三益成粮店已经被查封,他们也不敢靠查封的粮店太近以免被暗探发现。
他们坐在车子上晃悠,当看到租界中心那挂着的三颗头颅时,史大川指着那先鸿霞的头,
最先忍不住抱头痛哭了起来。王文看都不敢看,要不是他决意要这样做,恐怕先鸿霞他们都不会死。妙广一看上面挂着的三个人头,怒从心头起,胆向恶边生,拉着车门就要下去,去杀了那个石友三,为大哥妙兴报仇。妙华看着第三个人头,揉揉眼睛,难以相信这样的事实。妙成得的手捏在王文的肩膀上,一字一句的说着,“这就是你的计划?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要问我,都不要问我。”王文摇着头,双手捂着耳朵,哭得像个孩子。
“不要问你?好,那我就不问你了,你下去和我大哥陪葬吧!”妙成笑的很开心,牙齿迎着太阳,整齐泛白,很好看。他拔出了从自己以前教官那要的匕首,直接捅进王文的脖子上,一刀,一刀,又一刀,鲜血直飙,抛物线状射出来的鲜血飙进史大川的脖子上,眼睛里,但是他不敢眨眼,一动也不动,也不敢哭了,怕左右两边的妙广和妙华也像妙成对待王文那样,把他解决了。
“嘿嘿,我大哥,一定很开心,在那边有五弟和娘亲陪着他。现在又有一个去那边陪着他去了。”现在的妙成笑起来,像一个从嗜血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但是自身的阳光气息却让人觉得他高洁无比。
王文的身体躺在那一动不动,整个车厢寂静无声,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声,恐怕外人会认为这是一个从冥界而来的车。王文德脸上临死的时候还挂着泪水,只是那一抹惊恐无论如何也消散不了,一双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看着笑得很开心的妙成。
“你安心的去吧。”妙成笑着看着王文的尸体。
隔车相望的戴笠看见妙成的情况,一股戾气浮现在眉间,但是又很快压了下去。
“主任,就这样让他杀了?”郑乔民的手上的枪已经拉开了保险,随时都可以射出子弹。
“算了,不能因为一个人,又丢了三个人。”戴笠看着木已成舟的事,还能说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