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的怒火吓着除了戴春风之外的九个人,他们一个个的相互看着,心中忐忑不安
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了。而妙成则是歪着身子斜着眼看戴春风和刚才那个教官,眼珠子直转,不知道他的脑袋瓜在想什么。妙广则是呆呆的站立,也不看周围的人,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算了,你们继续练着吧。”梁干乔出来说话了,让大家继续练着。
有了总教官的这句话,大家猜放心的继续练着,不过教官们的脾气似乎缓和了许多,在指导方面也温言细语起来。
“匕首,不要这样拿。”刘健群看着妙广拿着匕首的手型,觉得有些不对,特地说了出来,原来妙广是直接右手满手抓着匕首的刀柄处。
“像你这样拿匕首,在捅别人的时候,一旦遇到骨头你手滑就很有可能会捅不进去。”刘健群说出了妙广那样拿着匕首的弊端,然后让他松开了手,拿出匕首,又重新放入他的手里,比妙兴之前手握着的位置稍微的往后了一些,“你应该右手稍微往后,在扎进人的皮肤的时候,顺势滑动右手,用你的右手硬手掌处往前猛然一送,这样才不至于在扎到骨头的时候捅不进去。”
“我给你们说,在你们杀敌人的时候,千万不能留情,不是他死就是你亡。”刘健群扯着公鸭嗓子说着,“所以你们出手的时候一定不要抖,这样才能解决掉革命叛变者。”
“我相信你们都是一群热血的爱国者,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训练自己,使自己变得强大,成为一个合格的革命战士,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活下来。记住有些时候只有活下来才有希望。”总教官梁干乔适时补充了一句话,让大家觉得心里暖暖的,让大家觉得自己也是受关注关心的。
妙成则是丝毫不受这句话的影响,会想他的过往人生,他也没觉得自己是一个革命战士,也没感觉到这什么牢子革命与自己有关系。他纯粹是因为大哥来这,他才跟着来这。虽然他也搞不明白,大哥怎么就那么对什么社会大义,救百姓于水火这么热衷。但是只要大哥愿意做的事情,他都愿意陪着大哥一起做。因为他知道没有大哥,就没有现在的他们兄弟几个。
那年的柳树已经发芽,流水潺潺作响,五弟已经被他们埋入了土丘里,也许等到下个春天五弟就会醒来,重新站在他们面前,抱着他的腿开心的喊着:“二哥,你看我又长高了,只是老是肚子饿。嘻嘻!”随即又跑开缠着最小的哥哥玩,玩累的五弟会趴在大哥的背上,回过头来对他们说:“二哥,你们快一点啊,都追不上我了。”
路边都是死人,有的已经发臭,身上爬满绿头苍蝇,还有一些苍蝇在空中嗡嗡作响。羸弱的大哥拄着一把小木棍手牵着他们,走到了一个有着高高大大城墙的地方,上面写着三个字,只是他一个都不认识。他们三个怯生生的躲在大哥的身后,偷偷地看着人来人往的有着朱红色大门的墙洞,不知道该往哪走。
“死要饭花子,滚远一点,臭气熏天的,还敢站在这。”一个腰间斜挂着一把刀,身穿绿色的衣物,头戴着一定五颜六色缀着一些长长的东西的帽子的人狠狠地踹了他的大哥一脚,一下就把大哥踹倒在地,小脸疼的苍白。他们三个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哭也不敢哭,一方面是怕那个人在继续打大哥,而另一方面是完全吓傻了。那个人看见他们几个这样,又想上去给第一次踢倒的小孩一脚。
一个穿着平破破烂烂,满身泥污,头发发白且乱糟糟的老乞丐丢下拄着的棍子,伸出手护在了妙兴的上方,合身把妙兴压在下面,像是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妙兴,不让那个人再踢到他身上,那个老头嘴里一直道歉着,“军爷,军爷,不要打了,我孙子有点病,所以到处乱跑冲撞了军爷,要是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愿意代我孙子受过。”
妙成傻傻地站在一边,他清楚地记得,那老人的手指有些伸不直,里外都是茧皮,整个看下上去像是用树枝做成的小耙子。在那双粗糙满是老茧的手上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的血管,血管又青又紫。
那个老人口中喊着的军爷一脸嫌弃的看着老人,最后脱了一口吐沫在地上,怒骂道,“妈的,我说爷今天的运气怎么这么被,原来是碰到你们这样的人,真******晦气。”他一指远方,“赶紧滚,再让爷看到你们,爷手里的刀就可不客气了。”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老人跪在他的面前,满脸的小心翼翼地笑。
老人在地上摸着那个黑漆漆的木棍,靠着木棍才站了起来,他看着一旁吓傻了呆立着的妙成他们,露出黄牙,满脸沟壑般的皱纹,拉起了妙兴,硬邦邦的手拍在妙兴身上,替他拍打掉的灰尘,“娃娃,你们是谁家的小孩怎么跑这来了?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啊”老人的话语勾起了这几个月一直压抑的悲伤,妙成他们没忍住哭了起来,小脸上的泪水滚落下来,在脸上画出一道道沟痕,整个脸上顿时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娃娃不哭,不哭!爷爷在这里。”老人伸出硬邦邦的手抚摸在了他们脸上,笨手笨脚的想要替他们擦去脸上的泪水,只是刚擦了这个,那个小脸蛋上又是一把泪。
把老人急得,“不哭,你们爸妈在哪,我带你们去找他们?”
“他们都死了,哇!”妙兴也哭了起来,鼻涕挂在鼻子下面,像是一条苍翠的绿龙。
“莫哭,娃娃,有爷爷在呢。”老人的话像是魔咒一样,让妙兴他们止住了哭,他们四个人齐刷刷的看着老人,眼里流露着说不清的神采。
“有爷爷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们饿着。”他用他那粗糙泛黄在有钱人看来是丑陋的手牵起了妙成的手,往城里走去。
妙成感觉那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大手,整个温暖的世界都在包裹着自己。
妙兴他们饥一顿饱一顿的吃着一些饭馆里的剩饭,偶尔还能吃到别人不吃的鱼肉。只是那一年的冬天,老人裹着稻草,躺在城隍庙里,见到了城隍爷,妙兴他们四个人挤成一团,还在等着爷爷早上起来带饭回来吃。
直到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走了进来,“老东西,今天该交租了。”
爷爷没有应声,依旧躺在地上,妙兴他们四个挤在城隍像前的供桌下面瑟瑟发抖。
那壮汉上前踢了踢老人,见没有动静,又弯下腰试了一下,“呸,这个老东西今天的租还没交就死了。”他瞄了一眼供桌,“吆,还有四个小崽子,能卖不少钱。”
妙兴一听他的话就感觉他不是好人,低着头冲上去,对着那个壮汉的胯下就是一拳,正中男人的根本。那个壮汉腰弯成了一个虾,倒在地上捂着裤裆,恶狠狠的盯着妙兴他们,“小杂种,老子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