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十三,慕容策整编金甲军十万,铁骑兵三万、步兵八万,与阿布培养的五万精兵会合一同南下!
腊月初八,在司徒嫣生辰之际,慕容策带领二十六万大军突然出击,如万兽出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大理钟山,次月整军代发,前往徽州!
同年十月。
西凉并与北漠,北漠七皇子苍耀与十一月赶制汴梁,西凉除去京口、虞山、郴州、辰州、丰州之外其余十八郡全部成为苍耀封地,北漠可汗赐苍耀燕王,成为原西凉,如今燕楚真正霸主,而公子长矜赐楚襄王,御赐府邸一十三座,良田千顷,官拜左丞、史称玉面将军,燕楚第一名相!
风雨飘渺、流云随风、不变的是凉亭美榭、玉石红瓦,变得是行云散后、物是人非。
原本的钟鼎之家如今变为阶下之囚,原本的王侯将相,如今死的死杀的杀,汴梁仍旧是汴梁,风气变了,人心变了,所要俯首称臣的人也变了!
历史洪流,如流沙倾泻,清风几缕,沙依旧是沙、风依旧是风,哪里分得清是对是错、是真是假!
西凉在公子长矜的巧妙计谋之下,可谓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本就腐朽糜烂、奢靡无度的慕容家族彻底推翻!本以为他会自立为王,创立新的政权,却不想,他竟将万里河山拱手送与北漠可汗手中!
此事天下人人费解不得原由,流言漫天,有人说荣王早已被北漠收买,证据却站不住脚跟,荣王本就有三十万凤家军,在加上公子长矜培养的黑暗势力,其能力早可以取而代之,又何必与北漠在生瓜葛,有的人又说,公子长矜实则是北漠可汗私生子,不过是被荣王收养在西凉,用心栽培就是为今日这一战,众说纷纭,各色版本都足够说书先生来上一段!
两年后。
慕容策与阿布历时两年零七个月成功攻入大理皇城荥都,将叛贼大司马霍统斩与金銮殿广云宫内!次月,阿布恢复五皇子身份,身为大理王室唯一男子,众望所归,不日将登基帝位。
大理钟山之上。
一青一白两抹身影站在山峦之巅、仰望山峦起伏,云雾飘渺!
“明日……你可是要跟着他走?”男子背手站在陡峭的山崖之巅,如一棵挺拔巍峨古松,眼神瞭望山河,眼角余光却时刻注意着身旁女子的变化!
“是!在大理两年多,我也算见识了什么是春水碧天、梨花映雨、双桥古镇、鱼水人家,也尝到了南瓜糕、虾干、袜底酥,如今我已甚是满足!”女子勾唇轻笑,侧目看向身旁的男子“子画,如今你已不是我身边的阿布,而是这大理之王,这里的百姓需要你,你的族人更需要你,而我,却终究不属于这里!”
他想说什么她懂,这些年的情谊她自是看的明白,可往往就是看的太明白,所以才更害怕彼此之间的那份情谊发生了改变!
庄子画本装满了一肚子挽留的话,思索了数个晚上方才整理了一套足够完美的借口,可到了她面前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其实说与不说都是一个结果,她心里装的不是他,他岂会看不明白,可心里却仍旧不死心,更不想就这样失去她!
“如果我不是庄子画,我真想一辈子做你的阿布!”终于,满腹的言语化为低声叹息!有太多的情不自禁却最终化作了这简短的一句话!
“阿布!你永远是那个用生命保护我的人。”
庄子画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好久没听到你喊我阿布了,如今反而觉得有些陌生!”
“那就好生适应现在的你吧!毕竟,庄子画才是真正的你!”
“虽然我是庄子画,却仍旧是原来那个阿布,无论你去了哪儿,只要是需要我的,我绝对义不容辞的赶到你身边!”
司徒嫣真心流露出笑意,点头道:“好!对了,子鸢是个好姑娘,她对你的心仪想必你早已清楚,如今她都已经快二十岁了,若你在不给她一个名分,只怕她真要做一辈子老姑娘了!切莫亏待了她!“
庄子画沉默良久,深沉的眼眸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嘴唇轻起,沉重的发出干涩的声响“嗯,你放心,我自是不会亏待了她,倒是我最担心你,如今都已十八了,慕容策却依旧没有迎娶你的意思,在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司徒嫣忍不住轻笑出声!在外人眼中,她跟随慕容策南征北战,早已算是慕容策的人,可只有她和慕容策清楚,这三年,慕容策说过多次要迎娶她的意思,却都被她推拒了!
她不想在他南征北战时做他的女人,这样他便有足够的借口将她圈养成金丝雀,自古女子主内早已根深蒂固侵蚀人的思想,即便他不在意,却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所以,如今她只要一日不嫁给他便还是自由之身,即便慕容策身旁有人不满,却也仍旧寻不到合适的借口!
且这些年她跟随慕容策身边多次献策,也算是功不可没,想来慕容策虽无奈却也只好认她胡闹下去!
“见你不在意我也就放心了,虽你聪慧过人又甚是独立,可女儿家终究是要寻一个归宿才是长久之计!”
司徒嫣摇了摇头“如今慕容策与你刚攻下大理,下一步便是整军北上,那时,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我们的婚事并不着急,若他心中有我,又何须在意时间!”
庄子画摇头叹息“我知自己劝不住你,那便随你好了,只要慕容策真心对你,我也便安心了,若不然,我是绝对不会让你随他去的!”
司徒嫣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就算你不在我身旁,若知我一旦出事,你也会不远万里赶过去帮我,子画,谢谢你!”
营地内。
写着慕容二字的旗帜随处可见,营地内守卫森严,慕容策手中二十五万大军,庄子画称帝第一件事便是调动十五万大军协助慕容策一同抗击北漠!
如今军营内已经有整整四十万大军随时待命,不日便可北上!
“秦统领!”
“嗯!”
司徒嫣翻身下马,将白雪的马缰递给身旁的士兵,后者立刻恭敬上前,牵着白雪去往了马厩!
这些年跟随在慕容策身边,司徒嫣一直是女扮男装,军营内虽都深知她是女子,却从不敢对她有所轻视,并非因慕容策的袒护,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们见过此女的手段,绝对不输给任何男子的身手谋略,绝对有资格让人臣服!
司徒嫣径直朝中军大营而去。
刚到大营外面,就见一行人朝这边走来,看清来人是谁,她含笑走了上去“可是刚议事完?王爷可在帐内?”
独孤铖挑挑眉“在呢,刚才还询问你的去处,生怕你一个心情好就随阿布一同回大理皇宫去了呢!”
司徒嫣早已习惯独孤铖说话没谱,也懒得与他继续浪费唇舌“看你这面目,眼圈青紫,嘴唇发白,脸色更是带有青紫之气,怕是这几日攻城所劳累的吧!”
“有吗?我身体向来很好!”独孤铖急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司徒嫣勾唇一笑“你自己回去照一照镜子,我又岂能骗你,若在这么熬下去,怕你早早的脸上就该起褶子了!”
“本小爷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长褶子呢?”
“不信算了,我去见王爷去!”
“唉!嫣儿等一等,咱们这话不是还没说完吗?”独孤铖一把拉住司徒嫣的衣袖,脸上堆着笑容!
“不是不信我说的话吗?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在多说什么!”司徒嫣撇过脸去故作生气模样!
“别这样吗,我知道你最好了,这三年里你医好了那么多身受重伤的兄弟,我又怎可能不信你呢?给我瞧瞧呗,看我要吃些什么药才能保住小爷这张花容月貌的脸!”
司徒嫣忍着想笑的冲动,正色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最近你是不是觉得经常困乏,且食欲不振,有时晚上还伴有梦魇?”
“你怎么知道?”独孤铖震惊的瞪大双眼,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脸色不对,我一眼便看出了!”
独孤铖高举大拇指“厉害,那我要吃什么药才能调养过来?”
司徒嫣见他焦急,脸上却故作为难道:“你这病虽好治,却也要费些时日好生调养。”
“嫣儿,好嫣儿,看在咱们相识这么久得份上,你就帮我治一治,你也不愿意看到我就这么病下去吧?”
“给你看病到不是不可以,不过,你的病需要很多珍贵药材,这……。”她抬手摸了摸下巴,一脸为难!
“我有银子,你只管给我瞧病就是!”
“银子我也有,不稀罕那个!”
独孤铖眯起眼好生盯着司徒嫣看了一阵,一脸恍然大悟道:“你这丫头,我看你是另有目的吧!”
“你的病绝对是真的,我可没撒谎!”
“我知道你没撒谎!”独孤铖没好气的回道:“我只是看出你这丫头是心怀不轨想要讹诈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