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就不要逼迫父亲了,难道你看不出父亲不愿意将这件事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吗?他这么做还不是想要顾念你的名声,其实早在前几日父亲就已知晓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只是他自己一直欺骗自己不肯相信而已!”郑思雅冲出来护在郑子秋的身前,一脸小女护父的模样!
司徒嫣见郑思雅终于按耐不住,微微挑眉道:“这么说妹妹也知晓了?可真巧,怎么你们都知道我不是亲生的,为何就偏偏我不知呢?既然妹妹知晓了,究竟真凭实据拿出来吧!”
“姐姐莫要逼迫我了,我也只是无意之间知晓的!”
“郑小姐,你既然口口声声说知道长姐并非司徒家的骨血,那你就拿出真凭实据来,若只是你们空口白牙的在此胡说,污蔑一品郡主的罪名只怕你们担当不起!”
司徒嫣抬头朝慕容策看去,他也正看向自己,司徒嫣心里升起一丝温暖,能在自己被逼迫到这般境地里站出来护她的人,只怕在场所有人就只有他一人敢说这番话吧!
“我……臣女没有说谎,是臣女的生母亲口告诉臣女,夫人在生产时的确是生在了白马寺里,且还是个男胎,只是这个孩子在五日后突然夭折,夫人害怕父亲知晓此事伤心难过,就在白马寺附近的村庄里买回了一个孩子,这些话都是夫人临死之前告诉臣女的生母冯氏,为了查证事情真伪,我们曾亲自找到了当年为夫人接生的稳生婆娘陈氏还有拐卖孩童的妇人柳氏,如今她们正巧都在京城。”
文昭帝沉默一阵,朝司徒嫣看了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转移到郑子秋和郑思雅的脸上“这件事情若议论起来本该是郑爱卿的家事,朕不予过问,可司徒嫣是不是司徒王府的遗血关乎司徒老王爷的后继之事,朕就不得不管了,既然你这小女儿振振有词,还将一等证人都报上名来,若今日不查出缘由,怕是无法和九泉之下的司徒老王爷和昭阳一个交代。”
郑子秋老泪纵横的跪在了大殿之上“微臣肯定圣上,就算查处嫣儿不是微臣亲女,还望圣上不要降罪与她,在微臣心里她毕竟是微臣一手养大的孩子!”
“郑大人真不容易,昭阳郡主早逝,只留下他孤独一人,还要尽心尽力的将他们的孩子拉扯大,到头来连孩子都可能不是他的,做为人父,这要他如何能接受啊!”
“是啊,真是挺不容易的。”
下面的夫人们开始小声议论,听到这些言论郑子秋和郑思雅心里皆是暗喜,看来这一次不但能将司徒嫣彻底铲除,还能给他落下个重情重义的名声!
“你放心,这件事情查明之后,若司徒嫣并非司徒家血亲,郡主头衔和司徒王姓自然要摘除,不过她也是无辜之人,今后要如何处置就全权有郑爱卿看着办吧!”
“谢主隆恩!”
“来人,按郑二小姐所说,速速将陈、柳二人带进宫来!”
门外的侍卫立刻领命退下!
约莫一个时辰里,大殿内的气氛颇为诡异,谁都不敢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消息,而司徒嫣和郑思雅、郑子秋父子三人则排成一排跪在大点之上!
郑思雅手中的丝帕已经被她抓的不成样子,心里一直担心那两个婆娘来了胆怯说漏了嘴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今日之事也是她和娘亲奋力一搏,成败皆看这一次,她只能胜不能输!
司徒嫣静静跪在原地,面色平静毫无波澜,期间凤阳公主一直在注意她脸上的变化,却扔见她神情坦荡,丝毫没有胆怯之色,心里不免欣赏她的魄力!
“来人,为敏敏郡主、郑大人、郑小姐三人准备三张软塌来,也不知证人何时能到,总不能就这么跪在地上!”
凤阳公主开口后,冷月立刻命人前去拿了三个软垫过来,一一发给了三人。
正待这时,殿外一行侍卫带领着两名村妇打扮的女人走了进来。
“启禀圣上,陈氏、柳氏已经带到!”
”民妇陈氏、民妇柳氏见过吾皇陛下,笔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二人颤颤巍巍的跪在大殿之上行礼,全程都不敢抬起头来!
“你二人抬起头来说话,你们谁是当年为昭阳郡主接生的稳婆?”
司徒嫣侧目看去,见一位身穿蓝色粗布长衫的妇人跪着向前挪动了一步“民妇正是!”
文昭帝威慑的目光投射到她身上,询问道:“你可还记得十五年之前在白马寺接生的经过?”
那妇人毫不犹豫的点头“记得,民妇记得那夫人生了一个男娃,不过孩子生下来哭声极弱,兴许是当时天气寒冷,那位夫人又是早产,这孩子生出来后起色看着不对!”
“朕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当时那女子所生的是个男孩?”
民妇点头如捣蒜“确定,民妇虽说接生了许多孩子,可在白马寺接生的经历也就那么一次,自然印象就比较深刻,当时也正是民妇抱着孩子给那位夫人报的喜呢!”
文昭帝听到这里就不再继续询问她,转到了另外一位妇人身上“你平日的营生可是专门拐卖孩童?”
妇人听到问话吓得瑟缩发抖“民妇……民妇并不是专门拐卖孩子的,十五年前民妇有日出门时听到附近一间破庙内传来孩童的啼哭声,当时民妇好奇心趋势下就进入了庙里,哪曾想到里面后看到了一个用棉被包裹着的孩子,就放在一堆稻草堆里,民妇见这孩子实在可怜就将她带回了家,可民妇家里条件不好,自己也有四五个孩子,养了几日实在有些困难,就只好想办法将她卖给一处好人家,民妇想的是这样以来孩子也能有个出路!”
“你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柳氏暗暗咬了咬嘴唇后坚定点头“民妇所说都句句属实,若皇上不相信,可……可以派人前去询问民妇的邻里街坊,她们都能为民妇作证的!”
文昭帝语重心长的道:“她们说的都有凭有据,司徒嫣,朕劝你还是做一个滴血验亲吧,这也许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司徒嫣微微侧目朝身旁的两位妇人扫了一眼,随即直视文昭帝“皇上,可否让臣女问她们一个问题?”
文昭帝看了她一眼,见她仍旧镇定自若的跪在当场,似乎丝毫不曾受到这二人的影响。
“好,你问吧!”
“谢圣上!”司徒嫣朝文昭帝叩首,随即站起身来到这两位妇人的身前。
“既然你们都口口声声说我母亲所生的是男孩,而我是被你捡到的弃婴,那么我问你,我在你身边待了多久?”
司徒嫣直视着柳氏询问,柳氏眼神微微忽闪,颤抖的道:“六天!”
“六天,呵呵,足已对一个孩子有基本的了解了,那你可记得这个孩子身上有什么特别的胎记没有?”
“胎记?”妇人没想到司徒嫣会询问自己这个问题,她不知如何回答,眼神游移之际,若有似无的瞟向了郑思雅的方向,后者微微摇头,她立刻摇头道:“没有,民妇不曾记得孩子身上有什么胎记!”
“好,我知道了!”
司徒嫣轻笑一声又转身对向陈氏“那你呢?接生时可曾注意到那个男孩身上有什么胎记?”
陈氏犹豫片刻,也跟着摇头“时间太久民妇不记得了!”
“不记得?十五年前的事情,您不用大脑思考就能毫不犹豫的说昭阳郡主所生的是男孩,孩子是你亲自接生,身上若有一块鲜艳的红色胎记,你应该很容易就看到,怎么到了这里,你就记不清了呢?”
“当时紧张,哪里会注意这些!”陈氏不悦的反驳一句!
司徒嫣了然的点了点头,转身跪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她侧目看了一眼郑子秋和郑思雅,二人都一脸戒备的盯着她,见此司徒嫣勾唇一笑对上文昭帝道:“启禀圣上,臣女已经详细的问清楚了,这两妇人分明就是与人合谋前来污蔑臣女。”
“你胡说,我们可都是真凭实据的说话。”陈氏立刻出声反驳!
郑子秋也皱紧了眉头“嫣儿,到这时候你还是少说话为好,待会儿等滴血认亲之后,为父也好帮你说话!”
司徒嫣冷笑“父亲的好话还是给自个儿留着吧,女儿用不到。圣上,刚才臣女询问柳氏,她抱养的那个弃婴身上可有胎记,她的回答是没有,可臣女的身上却有一块胎记!而且颜色鲜艳十分好认!”
“哦?这么说,柳氏你是在撒谎了?”
“民妇不敢,民妇也只是照顾了那孩子几日,且又过去了这么多年,怎还会记得清楚这些。”
司徒嫣冷哼一声“看来你二人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世人皆知我外祖父身上有一块艳红飞鹰胎记,只因我外祖父是西奴鲜卑出身,这是他族人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特殊标识,圣上,这块胎记我身上也有,就凭这块胎记臣女就可以证明这两人和云痴方丈根本就是被人唆使了串通一气来污蔑臣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