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落,眼神怒目瞪向冯心婷:“你这多嘴的妇人,这里有我们在场,哪里轮得到你来多嘴!”
冯心婷满心不甘,却不得不低头认错“是妾身多嘴,妾身知道错了,还望老太君和老夫人见谅!”
郑思雅见此心中愤恨,司徒嫣今日将上官老太君找来摆明了就是为自己撑腰!
“上官老太君,今日这事情毕竟是我郑家的家事,如今时辰不早了,不如就让我派人备车送老太君回府休息如何?”
郑子秋这话已经是摆明了要请上官老太君离开,可后者却只是淡淡一笑,侧身拉过司徒嫣的手道:“难道本太君这耳朵聋了不成?刚才本太君明明听到这位郑小姐所要说的乃是嫣儿丫头的事情!嫣儿,老姑母这耳朵不好了,你说一说他们所说的是不是你!”
司徒嫣恭敬的点头“回禀老姑母,我二妹妹所说之人正是嫣儿!”
“好!”上官老夫人了然点头“那就是本太君没有听错,那么郑大人,本太君就要问一问,嫣儿姓司徒还是姓郑呢?”
上官老太君一番话问出,让郑子秋一时说不出一句反驳来。
郑老夫人见自己的儿子当众受气,心里对上官老太君自然不满“老太君这话说的,嫣儿的确姓司徒不假,可她也是子秋的亲生女儿,我郑家的嫡亲长女,难道这还有假不成?”
上官老太君冷哼一声“是吗?嫣儿真是郑家的子孙?可本太君却怎么没有看出来呢?身为嫣儿的生父,当着下人的面让另外一个女儿跪在地上污蔑长姐名誉,郑大人,你可曾考虑过一个女儿家的清白名节?”
郑子秋觉得上官老太君这是在当众羞辱,给他难看,却丝毫没有觉得心中有愧“老太君句句铿锵,可子秋却多有不服,我郑家的女儿在外出了事情,雅儿好心将此事告知我们,难道做为父亲就没有资格询问她了?”
“郑大人好一个理直气壮,今日本太君方才见识了郑大人的气魄,刚才本太君记得在正堂时,这位冯姨娘也曾跑去膛内闹了一场,众目睽睽之下说这宜兰阁里偷情的人正是嫣儿,冯姨娘可是语气极为肯定还说是自个亲眼看到,如此昭然若揭的心思,岂不是有些贼喊捉贼的意味?冯姨娘这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本太君好奇,只怕刚才离去的一众夫人们更是好奇,而郑大人听闻此事时的行为更是奇怪,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大人不但不清退众人呵责姨娘,却连里面的人是不是嫣儿都不知,却一口咬定里面的人就是自个儿的女儿,郑大人如此“宠爱”嫣儿,本太君可真是开了眼里。”
上官老太君句句珠玑,言语之中的嘲讽之意连门外大字不识的下人都听的明白真切,郑子秋堂堂七尺男儿,被人当众一番嘲讽,脸色阴沉无比!
郑老夫人更是对上官老太君十分不满“子秋当时也是出于做父亲的失望悲痛,怎到了老太君眼里就变了味道,老太君毕竟不是我郑家人,自然不知子秋和嫣儿的父女情分,既然您是外人,眼里看到的一切并不足以说明什么!”
司徒嫣眼见郑老夫人、郑子秋和冯姨娘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她如今表面上还是站在郑老夫人一派,自然不能表现的针对她的儿子!
“老姑母说这么多都是为了嫣儿好,不过祖母和父亲毕竟是嫣儿的血亲,自然也不会害我,如今既然二妹妹说我在外行为不检,若真有证据便拿上来吧,嫣儿自认清者自清,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司徒嫣一席不温不火适度有礼的话很好的平息了两方的战火,一直跪在地上的郑思雅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勾唇冷笑“既然大姐姐非要将此事公诸于众,那雅儿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央儿,将春荷带进来!”
随着郑思雅的话,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射到门外,见两名丫鬟匆匆走了进来,其中一位正是郑思雅的贴身婢女央儿,而另外一位则是留香阁的二等丫鬟春荷!
站在司徒嫣身后的素儿、云香二人满是气愤的盯着春荷“我就知道这小蹄子不安好心!”
云香满是焦急之色“春荷待会儿不知要怎么污蔑咱们郡主呢!”
倒是最小的洛儿脸色平静,她见司徒嫣眼神极其平静,在加上郡主平日里聪慧过人,又怎会这般轻易的造人陷害?
想到此,心里也便安心下来,她小声朝一旁的素儿、云香道:“两位姐姐别急,先看看再说,依郡主的聪慧机敏,她一定有自救的法子!”
“奴婢央儿/春荷见过老夫人、老爷!”
郑子秋朝央儿和春荷看了一眼,询问一旁的郑思雅道:“你所说的证据就是这两个丫头?”
“父亲,春荷乃是大姐院子里伺候的贴身丫鬟,姐姐前阵子有没有在府里,以及最近一段时间究竟每日去了什么地方,这丫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但如此,姐姐怕是曾经还把陌生男子带入过王府,春荷也就是在姐姐痘疹那段时日发现了姐姐衣柜里藏有男子的衣物!”
“什么?”郑子秋故作震怒,心里却带着一份报复的快感,刚才上官府里的老太婆当众指责他,如今证据就摆在面前,他倒是要看看这老太婆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冷漠的盯着司徒嫣质问“你妹妹所说的是不是实情?如今连你的丫鬟都站出来指认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司徒嫣微微抬头,一脸无辜道:“父亲还未等春荷说话,又没见到所为的赃物,您就这么快给女儿定罪怕是有些于理不合了吧!”
郑子秋语塞。
“好,为父本想为你的名节着想不当面审问,如今你却如此民顽不灵,那为父就当众审问的明明白白好让你哑口无言,春荷,你说,前阵子郡主身上生痘疹之事是真是假?”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春荷,冯心婷得意一笑“春荷,你尽管将自个儿所知的真相说出便是,老爷自然会给你做主!”
郑老夫人只是冷冷盯着司徒嫣,虽说这丫头和她如今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可她也看出来了,今日这事情子秋摆明了是和冯氏母女商量好除掉司徒嫣,和自个儿的儿子比起来,牺牲司徒嫣这颗棋子也算不得什么!
锦瑟大姑母和兰颖更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在锦瑟大姑母看来,颖儿肯定会嫁入宰相府,而司徒嫣的利用价值也已经失去。
兰颖和司徒嫣从前本就积怨已深,如今见她被冯氏母女逼得没了退路,她心里只是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
只有一向行事低调的锦绣小姑母和秋娘二人眼含一抹担心之色“大哥,孩子的名誉至关重要,自个儿的孩子即便是犯了错也不必如此劳师动众的在此审问,我看不如将所有人先谦退了在说吧!”
“是啊舅父,秋娘和嫣儿姐姐相熟,这段日子我隔三差五的便去留香阁里缠着她,却从未见过什么可疑男子,倒是雅儿姐姐今日这番作态实在让秋娘看不懂了!”
郑思雅面露委屈“秋娘这话所为何意?我和大姐可是亲生姐妹,虽不是同母却胜似同母所出,难道我还会诬陷她不成,我这也是想要让她迷途知返,这期间的挣扎苦衷只怕秋娘你是难以体会的!”
秋娘心似明镜,对郑思雅这些小伎俩早已是见怪不怪,最让她觉得可耻的是,她如此陷害嫣儿姐姐,却还能睁着一双看起清水般分明的大眼,说的一些虚假的好话,做人能如此厚脸皮她也真是罕见了!
上官月盈虽性格温和,却也对郑思雅的做为看不下去“虽月盈是外人不便多言,可嫣儿妹妹和我同情姐妹,听郑二小姐刚才那番话,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都不能理解,郑小姐若真心为嫣儿好,又何必劳师动众的将什么人证物证的呈上来让众人看,且不说这些证据重不重要,女子一向视贞洁如性命,你打着为她好的名声却做出置她于死地的事情来,这份姐妹情深月盈实在看不明白!”
门外的下人多是王府老人,虽多半受命于冯姨娘,却也有那些忠良仆人,见冯氏母女和郑子秋如此污蔑毁坏司徒嫣的名声,也忍不住站出来替司徒嫣鸣不平!
郑子秋见此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郑思雅也懒得在继续伪装什么姐妹深情,她冷声道:“既然咱们各执一词,各有各的想法,倒不如都按着自己所想的去做,春荷,将你所知的原原本本说出来吧!”
月盈还想说话,如今她就怕这春荷被人收买,说出一切不利于嫣儿妹妹的话,虽然她十分确定嫣儿不会做出出阁的事情,可春荷毕竟是司徒嫣身边近身的丫鬟,若她胡乱说出一些谎话,传扬出去便也就成了真话!
司徒嫣在她开口之前拉住了她的手“月盈姐姐,让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