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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鬼节

祖母自从收到孙儿的信后,一下子又变得容光焕发起来,仿佛以后的日子有了期盼,希望不再渺茫。家人们都看着她的头发一根根由白变青起来,腰板硬朗许多,特别是记忆力出奇的好,过往以来的大事小事都清晰在脑袋里形成影像,她不停地放大着大声说给大家听。

这时的季节,开始滴滴嗒嗒下一些小雨,不紧不慢地砸在石檐上,弥漫起一层冷湿冷湿的空气,气候开始寒冷,沱江河岸的那一排古树伸展着有如折断手臂的桠枝,将乌鸦无荫可遮的窝弄得东歪西倒。好在一年的收成都已收藏归类,稻谷和苞谷放进了粮仓,红薯藏进了地窑,茶籽一颗颗摘回,山一样堆放在门前,在平坝里风干炸壳,红辣椒一串一串地挂到了屋梁板壁上,风吹着艳艳地总是醒人的眼。

这一天,介银来了。介银从自己的贴身衣内取出了一个绣了一对鸳鸯的家织布荷包,打开,从里面摸出了那枚白玉四喜搬子。那是莫歌曾送给她的“还给您吧,夫人,我知道,那善意的谎,你怕我难过,为我好,我很感激……”介银说。

玉搬的成色依然那么鲜亮纯粹,完好无损,莫歌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对不起,我……”

“我男人以前答应要给我的是一对手镯,他说镯子要翠绿无比,内里有一条像血一样的红丝线,若隐若现地颤动。”

莫歌哑口无言。

“您多保重吧,夫人,实在谢谢您了。”介银说,身体跪下来给莫歌磕了一个头。

介银走出了匡府的大门,不知为什么,莫歌想起了乃贵那张年轻的总是笑眯眯的脸,以及他走时兴高采烈的样子。看来,打仗、战争并未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相比之下,莫歌在最初的喜悦过去之后,也陷入了某种忧虑和沉思,虽然丈夫的信给人带来喜悦,也鼓舞人心,但从那被揉皱的、汗水浸透或雨水淋湿的信的字行里间,可以感觉到他的艰辛和忧伤,甚至有着浓浓的血腥味。看得出来,他在前线并不轻松,有些文字潦草歪斜,像是在马上写就。

如果战争还没结束,莫歌觉得自己也要疯了。

但好消息总会来临的。六月底,田嘠兴恕带着他的马草帮回来了。显然,他们仍士气昂扬,一幅不可阻挡的样子。而来自官方衙门的热情和颂扬之声也证实了他们确实是声名大振。不仅如此,他们几乎都发了横财。他们带来了无以数计的文物财宝,金银玉器,他们很多人拟好了造屋或修建的计划,沈毛狗选址在石头城里的中营街,田嘠兴胜在阁楼上挂起了金匾,而在沈毛狗的斜对门,早有张嘠文德在屋基的铺陈中加进了金砖。

“看吧,也许过不了多久,镇筸城将会堆满金子,城墙要用银子砌,城门的铆钉也要换成璞玉。”有人说。

田嘠兴恕虽然没有大兴土木,但在他的计划中,体体面面将那位曾鄙视过他的朱家小姐娶进门来,做了二房。不过新婚的那天晚上,他赐给了她一个马草编结的婚床,将她沉入沱江的深潭里去了。

在别人灯火辉煌鼓乐其鸣的那天晚上,莫歌真实地感受到了丈夫匡嘠恩其的体温,非常明显地,丈夫的身体从身后靠了过来,贴紧她,她甚至感觉到了他的呼吸,有如微风里的雾水。而他的两臂像以前那样怀绕过来,那般恰到好处地围住她,双手贴在胸口,轻轻托住她的乳房。她心里迷迷糊糊地想那其实是梦,但那种真实的被抚摸所带来的真真切切的舒坦感受又让她宁愿相信这是真的,以至于她闭着眼睛,任自己在熟悉的把捏与玩味中神魂颠倒,欲痴欲醉。“我的人,让你的身体、你的爱进到这里,”她用手抚摸自己的阴唇,呻吟起来,“回到我多日想念的狂热中来……”她在梦呓中喊叫,因为她已感到了丈夫进入之后的那种痛快淋漓的刺激快感,她有了种无法承受的轻。她反手抱紧丈夫的头,怕自己坠落……

但当黎明到来,微光呈现,她的枕边人正是丈夫匡嘠恩其。而且她还看到丈夫身上被自己抓伤的痕印。“你在做桃色梦,”丈夫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这种突然惊喜几乎令莫歌失声,“你从岩缝里爆出来的吗?”她说,失去了自制,毫不羞愧地哭了起来。“这是我为你变的一种魔术,”丈夫说,他们很快又在纷至踏来的爱意中感到了一种放松和陶醉。

早晨,英姿勃发、俊朗坚毅的匡嘎恩其跨进了祖母的房门,祖母还在酣睡,他晃来晃去也未让她醒,他有点等不及了,从后背将祖母整个儿抱了起来,放在了床沿上,脱帽弯腰向她行了一个大礼。

“您好啊,婆,我是匡嘎恩其,您的孙子。”

“匡嘎恩其?啊啊,你这个鬼儿,你是怎么回来的”祖母揩着睁不开的眼睛,不敢肯定地问。

“我走路来的,看我这两条飞毛腿,像孙猴子,一脚可跨一座山。”匡嘎恩其一本正经地跟祖母开玩笑,接着又用手在老太太的后背上轻拍着,“这下你要高兴了。”

莫歌也从门外走了过来,她默默地看着老人的眼睛:“是的,婆,是匡嘎恩其回来了。”

这真是一个充满欢乐的日子。为了欢迎匡嘎恩其回来,管家帮着家丁铺开卷着的晒簟,挑出仓里的隔年糯谷和小米倒入晒簟用木耙拔平,直到晒均匀为止。他们准备打两百斤的糍粑和一百斤小米粑粑。丫鬟们架着梯子将棉絮被物统统搁到了封火院墙上翻晒,想嗮去多日以来的霉气,锦缎布匹长长的迤逦着闪着银光,盖住了离地三尺的红砂条石腰子岩。祖母则奏热闹似的,不停喊着黛帕将那几个调皮的小子带出来。“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家伙,喊得最好的是‘爸爸’,造孽了,还以为爸爸是一件只能喊不能看的东西。”祖母说。

刚才还儿童间里吼着闹着的小子们,突然鸦雀无声,应该是趁大人忙乱的时候走到别处去了。黛帕开始满屋子找孩子,结果在一间久弃不用的杂物间找到了。那里面堆满了许多以前的兵器,几个小子横眉瞪眼的正为一杆长火枪争得不可开交。明明谁也拿不动,但谁也不肯放手。丫鬟将他们一个个拎了出来。

“哪里不好玩,偏偏跑到杂物间,为争一杆枪差点打了起来。”黛帕笑着说。

三个长像一样,神情一样的孩子站在面前,匡嘎恩其真有点眼花缭乱。虽然家人以前在信中已有提及,但如此相似仍是始料不及。他几乎忘了该怎样和儿子们招呼,结果他自作聪明地说他能猜出谁是老大老三老二。

他指着匡嘎云飞的鼻子说他是他们中间的老大。

“我是老二,大人。”匡嘎云飞站出来说。

“那你就是老三了。”他对匡嘎一琼道。

“我是老大。”匡嘎一琼瞪大了眼睛。

匡嘎恩其尴尬地笑了笑。他正准备说什么,匡嘎惹巴毕恭毕敬地站到了他的面前,脖子弯了弯,嘴角的延水吊下来,说:“我是老三,大人,我叫匡嘎惹巴,意思是匡家最漂亮的小伙子。”

大家都被这一举动惹得大笑,匡嘎恩其一把将他抱了过来,在他脸上很很亲了一下:“我是你们的爸爸,小子,不是大人。”

这一天,匡家让久违的亲情围绕,过年似的热闹。匡嘎沃金为了欢迎侄子的到来,杀猪宰羊忙得不亦乐乎,还派下人去追赶已放到河里去觅虫虾的鸭子,结果满河里都是晕头转向的鸭子呷呷的叫声。还有那些放出笼的鸡,全被撵得失了方向,扑棱进南华山的荆棘丛林而被逮了正着。

匡嘎恩其企图努力地去记住几个儿子身上些微的不同,以便在喊他们时不会弄错,但发现这是件很艰难的事。匡府上下,除了莫歌,几乎没人能分辨出来。丫鬟黛帕平日里多了个心眼,她曾告诉匡嘎恩其,老大匡嘎一琼较习惯用右手,老二匡嘎云飞较习惯用左手,但又让既能用左手又用能右手的匡嘎惹巴时常给搅了浑水。他想儿子为妻子所生,一定有什么别人没发现的特殊的地方是妻子可以知晓的。他去请教妻子。但莫歌告诉他,她的辨认全凭一种气味。

“他们有着各自不同的气味,这是与生俱来的。”莫歌说。

匡嘎恩其自愧勿如,他仍然想从他们不同的爱好中找出一点破绽,结果发现他们的嗜好也一样。有一次他发现了一点玄机,那就是匡嘎云飞是个真正的左撇子。他和任何一个兄弟俩端坐着喝水时的神态就像对着一面镜子。但小子们有时有意要作弄父亲,一伺在他面前就把手换了方向。后来匡嘎恩其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就是分别在他们的脖子上挂上能证明他们身份的身份证。他为此将挂到门楣上避邪的那面被烧掉了镜框的青铜镜取了下来。青铜镜已蒙了厚厚一层灰垢,但在用柴草的灰擦拭了一遍镜面后,却光鉴照人,熠熠生辉。他一分为三,每片大小尺寸略有不同,样式各有千秋,但都很漂亮,有一种粗犷的棱角之美。而将它们和三为一时,又体现出一种不可替代的完整性。“你们是我的版图。”匡嘎恩其看着那有如黄金分割法分割出来的青铜片得意洋洋地说。之后,他又花了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去镌刻儿子们的名字。他在最大的那一块刻上:匡嘎一琼生于某某年某月某日子时;在略小的那一块上刻上:匡嘎云飞生于某某年某月某日丑时;最小的那一块刻上:匡嘎惹巴生于某某年某月某日寅时。

他让莫歌将那几块铜镜当着项饰分别挂到了他们三兄弟的脖子上,三兄弟一开始还想换来换去日弄父亲,在挨一顿棍棒后才规矩下来。此后,这饰品成了他们的随身之物,陪伴了他们一生。

时间巳进入到七月份,农历七月十四这天,为当地的鬼节。按以往习俗惯例,在一年的所有节日中为一大节。从七月初七起,大家都会心照不宣地为死去的人准备好纸钱香根,或用金银纸铂叠许多金砖银条封包,写上亡者的名字,陆续拿到路边烧掉,以此怀念祭奠那些远离人世的亲人朋友。

清晨,镇筸城一片寂静,人们打开屋门,挑着水桶去南门井跳水或端着木盆去北门河洗衣时发现城门城墙上贴着官方告示,上面写着即日起一律斋戒,不准结婚嫁女,不准起屋上梁,不准走亲蹿友等内容,以此祭奠抚慰那些曾经战死沙场,抛尸荒骨,成了孤魂野鬼的将士亡灵。这是由官方和民间共同举办的一次活动,策划组织这次活动的是匡嘎恩其。

白天,在城南南华山麓的天王庙里,挂满了素帐白幡,数十位身穿袈裟的和尚及身着大红或深黑道袍的道士或巫公师娘虔诚地念着各种超度经本一路走来,将在此举行冥王大教,并为在镇江一役死去的将士招魂。

外面的坪坝已扎起一座高台,上面也是素旗招展,白幡飘扬,在招魂仪式举行之前,一些戏班子上演着冥戏,歌师唱着委婉凄凉撩人心梢的冥歌。那些死去将士的亲人们也相约而来,在匡府早已准备好的祭肉祭酒前烧一大堆纸钱长香、洒泼水饭来祭奠鬼神。匡家杀牛宰猪,杀鸡宰羊,锅煮熟肉,肺脏杂煮,装碗陈列。还打了几百斤的粑粑装在簸箕里,并剪出用墨画好的纸车纸衣。吃的用的一切准备就绪后,巫师鸣锣角鼓,法事开始。

匡嘎恩其向一个老祭司递上了所有阵亡将士的名字。他想告诉老祭司点什么,但老祭司仿佛心知肚明,他说,他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在遥远的东南方,那些魂魄借白云做白马,借黑云做黑马,借红霞为红马,摘风为鞭,他们左奔右突,东奔西撞,但就是走不出鬼界的三十六条路。他们两眼迷茫,神色颓丧。

“他们缺少指引啊!”老祭司说。

接着,老祭司手里拿着一个竹筒,竹筒里装有一块系魂布,这块布通神性,可穿越时空,通往鬼界的任何一条路,到达地角天边,招来亡者的魂魄,引领亡者找到回家的路。

老祭司铺开系魂布,慎重地将匡嘎恩其给他的名字置于上面,然后面向东南,举起双掌,并用手指做成最通神的手语形状放在胸前,闭上眼睛,嘴唇蠕动着,轻轻哼起了招魂词——

过来兮,家乡的魂灵/过来兮,流浪的浮云/一年一年兮如水过去/一月一月兮相继到来/年年过去兮我们找不见你的身影/月月到来兮我们看不到你的魂灵/今天,我从家乡带来了菖蒲叶/我从家乡带来了桃树根/我唱着悠扬的巫歌兮/我呼着嗬嗬的神号/亲人啊/东方有请兮你莫起身/西方有喊兮你莫下去/亲人啊/听见我的歌声兮再站起/听到我的神号兮再下来/同香烟兮袅袅一路/同蜡烛兮亮光一路/靠紧我的身体/缠紧我的腰身/跟着我的左手兮,成风成雨/跟着我的右手兮,成雾成云/我们一起唱着巫歌,莫让走调/我们一起呼着神号,莫让断声/是岩羊兮,我们回归镇筸大岩/是红狼兮,我们回归镇筸大岭……

祭司默念着,额上的皱纹颤动,仿佛细小的布满蒺藜的三十六条鬼路。但他的声音婉转深沉,曲调悠远飘渺,带着柔软的催眠一般的力量。

人们屏声静气,等待着奇迹的出现。当一切并未显现出异样后,老祭司睁开了仿佛能透视阴阳两界的眼睛。之后,他又取出了一副竹卦占卜,他将竹卦掷于地上,擦看阴阳。两块竹卦一仆一仰,代表着顺卦。于是,祭司仍旧闭上眼睛,执着地念念有词。

当他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有一些乌云慢慢地从远处飘了过来。乌云没有让天空变得黑暗,它像独立的迟缓的脚步,没有带走一丝云彩,只是孤独地在人们的头顶盘桓。晴空万里,太阳当顶而照。

大行大行的泪从老祭司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亲人呐!”一行人跪地不起,失声痛哭。

乌云突然突然涌动起来,时而合拢,时而叉开,时而在匡嘎恩其的面前凝立不动,有如出征前等待发号的士兵。匡嘎恩其怔住了,这不正是离别时镇江上空的那片阴云吗?!

匡嘎恩其浑身激动得颤栗起来,他不知怎么办才好。

老祭司用手不断地指着那块系魂布,不停地说着什么。

匡嘎恩其在一阵惶惑地与老祭司对视之后,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让他留住那些云,留住云的魂。他根本不懂祭司的那一套,但内心使然,他抓起地上的泥土往上空抛撒,舀一瓢井里的泉水向上空泼散。他对着云朵,大声喊道:“我的出生入死的兄弟啊,请你闻一闻,这是家乡的泥土;请你尝一尝,这是故乡的兰泉;你的亲人啊,捧出了好酒好食;你的父母啊,在家门口声声呼唤自己的骨肉。你如果感知到,请化成风化成雨落下来;你如果看不到,请化成雾化成云飘走……

就像是士兵得到了将军的指令,顷刻间,风夹着雨滴泼泼洒洒的落了下来,沾湿了老祭司的系魂布……

很多人开始哭泣着呼唤自己亲人的名字。

身着袈裟的和尚默念着阿弥陀佛,诵读佛经,身穿道袍的道士也开始念经为亡灵超度,那些巫公师娘则借身于魂,开始了与自己亲人一呜三咽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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